若語心,熹妃傳 第四十三卷

作者 ︰ 語影兒

夏听寒懷孕後,若語就更加忙碌起來,後宮所有的事情都壓到了若語和素佩的身上,而同時,若語也還要兼顧著夏听寒的身體,因為擔心會有人趁機下毒,所以她的一應用度,若語全部要親自查驗過才派人肯讓人送到夏听寒的凌波堂去。

一日,凌波堂又傳來夏听寒胎像不穩的消息,若語听說後,忙去看望夏听寒,可是到了凌波堂以後,她發現韓昌居然在凌波堂忙碌,若語有些奇怪,自己並沒有讓韓昌來過凌波堂,但因為擔心夏听寒,她也就並沒有多問。

「寒兒,怎麼回事。」

「姐姐,我也不知道,這幾天總是這樣,姐姐你說,這個孩子會不會……」夏听寒臉色蒼白,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相紙一樣單薄,好像風一吹就會消失不見。

「不許胡說。」若語打斷夏听寒的話,說道︰「當時我吸進那麼多的丁香和降香,還不是保住了這個孩子,你只是身子弱,好好調養就會好轉的。」

「可是……」

「好了。」若語握住夏听寒的手,說道︰「寒兒,你要相信我。韓太醫,既然你在這兒,你就說一說,寒兒的胎像如何,怎麼會總是不穩。」

「娘娘,昭貴嬪的身子本就孱弱,還沒有完全調理好就忽然懷了孕,所以這個孩子就會對母親有很大的傷害。」韓昌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低下了頭,但若語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若語將手搭在夏听寒的腕上,不一會,她就皺起了眉頭,說道︰「好了,韓太醫,你把藥方先交給其他的兩個太醫,你先和本宮回承乾宮,本宮有事要問你。」

「是。」韓昌放下手中的藥房,跟著若語出了門。

回到承乾宮坐下,若語就說道︰「韓太醫,說吧,你在寒兒的藥里摻了什麼?」

「微臣並沒有做……」

「放肆。」若語高聲說道︰「你以為本宮不知道嗎,你在寒兒的藥里摻了蚌粉,你明知道她身體屬寒性,你還用蚌粉,說吧,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娘娘恕罪。」韓昌見被若語察覺,也不再隱瞞。

「韓昌啊韓昌,你跟了本宮這麼長時間,竟然也會這樣糊涂。醫者仁心,你怎麼忍心去傷害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

「娘娘,微臣就是本著醫者仁心的原則,才不想讓昭貴嬪生下這個孩子,娘娘你也知道,昭貴嬪她屬寒性體質,又服過那種藥,即使用藥,她也沒有完全恢復,如果就這樣讓她冒著危險生下孩子,那微臣才是害了一條人命。」韓昌說的誠誠懇懇,但是還是隱藏不住眼底的那一抹情感。

若語沒有放過韓昌一絲一毫的異樣,在韓昌的這樣一番話後,她終于明白了,微微笑道︰「起來吧。韓太醫年輕,風流,而寒兒又柔柔弱弱的,任何男人都會心動的,本宮不怪你。」

「娘娘……」韓昌很詫異,若語竟然這樣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但是本宮要提醒你,寒兒她是皇上的女人,後宮的嬪妃,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你只能藏在心里,若是被本宮以外的人知道了,那就連本宮也保不住你,記住了嗎?」若語微微嘆氣,世間多少痴兒女,一個情字,居然讓韓昌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愛一個永遠都不會屬于他的女人。

「可是……」

「好了。」若語打斷韓昌的話,說道︰「寒兒愛的人是皇上,她一直想懷上皇上的孩子,你若是讓她失去了這個孩子,她非但不會感激,反而會恨你。」

「是。」

「好了,本宮成全你的痴心,你繼續去凌波堂照顧寒兒,但是若是再這樣糊涂,本宮定不輕饒。」

「謝娘娘成全。」韓昌磕了一個頭,起身離開了承乾宮,在那一瞬間,若語在韓昌的背影里看到了無盡的落寞。若語忽然覺得這後宮是那麼的殘忍,一如宮門深似海,入了宮的女人,就注定一輩子困在這個黃金打造的牢籠里,就連最基本被人愛的權利都在踏入宮門的那一刻,被無情地剝奪。

從那之後,夏听寒的胎像就一直還算穩定,若語也暫時放了心。但是因為媚妃被封在延禧宮,夏听寒懷有身孕,乾隆就又開始寵幸靈貴嬪,又是一連幾日都沒有在踏入承乾宮,若語還是會嫉妒,她甚至嫉妒到想除掉這個靈貴嬪,但她沒有動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果讓乾隆知道自己自己害過他寵愛的女人,那麼她和乾隆好不容易才緩和的關系就又會破裂,若語舍不得,她寧願委屈自己,寧願讓乾隆去寵愛別的女人,她想,只要乾隆的心在自己這兒,那就好。

可是。後宮的事,往往都不會如人所願。

若語正在凌波堂陪著夏听寒,劉元忠忽然來報說寧貴嬪稟報乾隆,說皇貴妃賞給各宮妃嬪的玉器上有毒,說她意圖謀害後宮嬪妃,而且證據確鑿。

若語並沒有在意,她並沒有將這個聰慧不足的寧貴嬪放在眼里,可她並沒有想到,這次的事,是有一個人在幕後操縱。

夏听寒听說這次的事情以後,不放心,執意要和若語一起回承乾宮,若語攔不住她,就只好依了她。

回到承乾宮後,若語一眼看到了擺在旁邊的玉器,那是上一次後宮妃嬪參見她的時候,她依例賞下的。現在竟然有人拿這些東西來大做文章。

「若語,這些都是怎麼回事。」乾隆首先開了口。

「皇上,這些東西是前兒嬪妃們來參見臣妾的時候,臣妾依例賞下的,至于為什麼出了問題,臣妾真的不知道。」若語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的寧貴嬪,說道︰「皇上,這些東西若是真的有問題,臣妾又怎麼會親自賞給嬪妃們呢,那不是擺明了這件事就是臣妾做的嗎。」

「寧貴嬪,你怎麼說。」乾隆還是相信若語的,听到若語的話後,就看向了寧貴嬪。

「皇上,臣妾不敢胡說,皇貴妃娘娘統領後宮,臣妾若是污蔑不成,那豈不是自討苦吃。那日參見完皇貴妃娘娘以後,皇貴妃娘娘就賞下了這兩件,臣妾一向喜歡這些東西,回到宮中就拿起來把玩,可是沒多一會兒,臣妾的手就開始有些疼,臣妾當時並沒有想到上面會有毒,就吩咐人拿了水來洗手,皇上,臣妾洗了手的水一向都是用來澆灌臣妾院子里的那株海棠的,可是這次水才澆下去沒多一會,這花就都落盡了,臣妾就拿銀針試了試,這才發現那玉器上是抹了毒的。臣妾以為只是湊巧,今早就又去了歆貴嬪那兒,誰知一試,也是有毒,臣妾害怕了,這才來稟報皇上」寧貴嬪說的有條有理,讓人不得不信。

「皇上,這玉器雖是臣妾賞下的,但是在送來臣妾宮中以前,也經過很多人的手,怎麼就能斷定,這毒是臣妾下的呢。」這個寧貴嬪說話一向都是顛三倒四,這次卻是有條有理,若語意識到,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吳書來,你去調查。」乾隆隨口說道,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他隨口的一句話,就又傷了若語的心。

「那皇上就是懷疑臣妾了?」若語看向乾隆,眼底是掩不去的傷。

「若語,朕不是懷疑你,朕只是例行調查,想還你一個清白。」

吳書來領命前去調查,回來後稟報說是驗過內務府玉器坊剩下的殘玉,但是上面沒有毒,而且這批玉器出了內務府就直接送到了承乾宮。也就是說,這些玉器,只能是在承乾宮下的毒。

「若語,這……」

「皇上,既然已經證據確鑿,臣妾無話可說,請皇上降罪。」若語並沒有辯解,她只是想看看乾隆是不是真的寧願只相信這些莫須有的證據,也不願意相信她。

「朕相信皇貴妃,她已經是皇貴妃,位同副後,沒有理由去害後宮的嬪妃,但是若語,這件事終究是你失察,就罰你半年的月例吧。」乾隆忽然說出的一句話,讓若語長舒一口氣,不是害怕乾隆的責罰,而是害怕他的不信任。

「謝皇上。」

「寧貴嬪,這件事你也受委屈了,既然你喜歡玉器,朕就賞你玉器百件。這件事到此為止,嚴禁再提。」

「是,謝皇上。」寧貴嬪行禮退下。

若語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里想道︰這個寧貴嬪一向是得理不饒人,這次的事情居然沒有大鬧一場,她的身後,一定是會有一位‘高人’指點她。可是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呢,又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寧貴嬪這麼听話的公然來承乾宮與她作對呢。

若語疑問重重,但是卻並沒有繼續調查,這個宮中有太多的陰謀和丑惡,她調查不來的,而且,她也想等到幕後的那個人按耐不住,和她正面的交鋒,否則,她在明,對方在暗,她永遠都是防不勝防。

但是唯一讓她欣慰的就是,這次的事,乾隆選擇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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