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語心,熹妃傳 第四十五卷

作者 ︰ 語影兒

夏听寒的生產雖然凶險,但在韓昌的救治和調理下月兌離了危險,乾隆給夏听寒的兒子取名永珂,是為皇九子。

而乾隆也遵守自己的諾言,晉夏听寒為昭妃,又賜號明昭夫人,是為四妃之首。地位甚至超過了身為滿洲貴族之後的英妃。這是乾隆對若語的回報,回報她用盡全力保住夏听寒和她的孩子。

但是九阿哥永珂的身體卻並不怎麼樣,剛生下來就一直在發高燒,韓昌和幾個太醫想盡了辦法也退不下去,夏听寒身子還沒有復原,若語的身體也沒有恢復,乾隆一直守在凌波堂,但也是毫無辦法。

若語不顧素佩勸阻,趕到了凌波堂,為永珂診了脈,但卻看不出任何異樣,就是一直高燒不退,韓昌悄悄稟報若語,說若是一直這樣燒下去,那就只能給九阿哥準備後事了。若語擔心有人下毒,派人仔細檢查了凌波堂所有的地方,但就是找不出一絲破綻。

「難道真的只能看著寒兒失去這個唯一的孩子嗎?」若語這樣想,但是她不甘心,自己和夏听寒這樣費勁心力的保住這個孩子,難道就這樣讓他離開這個世界嗎。不,不行。

若語叫來所有的太醫,說道︰「各位都是太醫院的太醫,本宮相信,你們都有妙手回春之術,本宮請你們一定要治好九阿哥的病,若是誰治好了九阿哥的病,本宮定有重賞,但若是九阿哥有一絲一毫的閃失,本宮定當奏請皇上,說各位太醫醫術不精,以致九阿哥病而不愈,那麼,後果是什麼,相信各位太醫比本宮更清楚。」

「是。」所有的太醫都戰戰兢兢答應。

「娘娘。」韓昌起身說道︰「九阿哥既沒有中毒,也不是從母體帶出來的頑疾,這樣不明原因的發燒,真的是非常危險。」

「無論如何,你們先想辦法把燒退了,然後想辦法給本宮保住九阿哥的命,然後再好好研究怎麼治好九阿哥的病。」

「微臣定當盡力而為。」

經過一天一夜的診治,永珂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若語和乾隆都松了一口氣,可是夏听寒還是非常擔心。

「姐姐,這個孩子的身體怎麼會這麼不好。」

「寒兒,你別擔心,永珂的身體只是孱弱些,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我會讓韓昌一直好好調理著永珂的身體,你也好好保重身體,盡快調養好身子,才有力氣照顧孩子。」

「我知道了,姐姐。」夏听寒點點頭,眼底仍是掩不去的擔心。

九皇子的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若語開始處理後宮積攢的大小事務,她發現,後宮的虧空和赤字越來越多,很多妃嬪的用度都超出了原本宮里的規定和預算,根本是入不敷出。

若語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請示了乾隆,說是要好好整頓後宮奢靡之風,乾隆知道若語的能力,而且後宮一向都是她在打理,就交給若語全權處理。

若語先是下令縮減了各宮妃嬪的日常用度,然後又開始調查有哪些妃嬪平常的用度超過了宮里原本的預算。素佩也在幫忙調查這件事,調查的結果出來以後,若語愈發頭疼。

歆貴嬪,容貴嬪,怡貴嬪等幾個高位嬪妃自是不用說,奢靡無度,揮金如土,就連貞嬪,安嬪,千貴人等幾個地位的嬪妃宮里也都是無限奢華。若語知道,這樣下去,國家勢必就要增加賦稅來供應這些後宮妃嬪的吃穿用度,可是如果這樣,百姓就會有所怨言。一番思量,若語決定,她自己以身作則,帶著後宮的嬪妃全部縮減用度,除了每個月月例不變,剩下的一應用度全部縮減過半,就連各宮每日的菜色都各減四式。

若語的命令一下,後宮嬪妃自是不滿,滿口怨言,這些怨言傳到了若語宮中以後,若語就又下一令︰凡是後宮嬪妃有超出宮里的正常預算者,全部由各宮自己填補虧空,不能填補者,則扣除下月月例填補,若有不滿者,可至承乾宮論斷。

這樣,後宮的妃嬪雖有怨言,但也只敢在自己宮中埋怨,畢竟若語統領後宮,又有乾隆一心維護。但是,若語的做法,無疑是給後宮那個蠢蠢欲動的勢力留下了可以抓住的把柄。

「她下令縮減後宮妃嬪的用度,真是愚蠢。」

「那主子。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當然要,這麼好的機會要是放棄掉,那就是我的愚蠢了。」

「那,主子有什麼計策?」

「這樣……」

可就在忙于若語整治後宮風氣的時候,慈寧宮忽然傳出了太後生病的消息,乾隆知道後,忙放下朝政帶著自己的太醫去慈寧宮探視,若語也放下手上的事情趕到了慈寧宮。

「太醫,皇額娘怎麼樣?」一進慈寧宮,乾隆就忙問道。

「回皇上,太後娘娘的身體一向有些舊疾,沒有調理好,但是這次,好像是太醫院用錯了什麼藥……」

「什麼?」乾隆大怒︰「是誰這麼大膽,竟敢這麼不小心,用錯了太後娘娘的藥。」

「微臣不知道。」

「給朕查。」

吳書來領命前去調查,調查的結果竟然是若語下令縮減後宮用度導致太醫院藥房中一應藥品儲存不足,而太後常服用的藥因為價高,而停止采辦。

這時,若語才意識到這件事又是有人蓄意陷害,她的確下令整頓後宮,但並沒有下令停止太醫院藥房的采買,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乾隆又一向慈孝,定然是要怪罪到自己身上了,不過還好,韓昌是太醫院的副院判,也執掌著太醫院的半壁江山。若語暗暗對素佩使了一個眼色,素佩會意,悄悄退了出去。

「皇貴妃,這是怎麼回事?」乾隆知道若語整頓後宮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皇上,臣妾的確下令整頓後宮,這件事臣妾也曾稟報過皇上。但是臣妾並沒有要求太醫院停止采辦高價的藥物,而且臣妾知道,太醫院的藥房是後宮重地,臣妾不會犯這樣的錯誤。」若語回答的干脆利落,沒有一點猶豫,但她的心里還是擔心乾隆會懷疑她。畢竟,這件事關系到太後。

「可是這件事關系太大,你在下令的時候就沒有好好想過後果嗎?」

「臣妾只是下令整頓後宮,並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影響到太後娘娘的病情,也並沒有想到太醫院會停止采辦藥物,而且臣妾吩咐過韓太醫要好好看管藥房的藥物。」

「你的一句沒有想到,就能讓皇額娘的身體復原嗎?這件事是你的失察,朕必須……」

「皇上。」韓昌的及時趕到,讓若語微微松了一口氣︰「皇貴妃娘娘的確吩咐過微臣,要好好保管藥房的藥物,而且微臣查看過,太後娘娘平日服用的藥物並沒有停止采辦,只是管藥的小太監擔心藥房潮濕,會損壞藥性,換了一個地方存放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乾隆緊緊盯著韓昌,問道。

「是。微臣不敢隱瞞。」韓昌不卑不亢,沒有絲毫緊張。

「好。」乾隆說道︰「既然如此,朕就不追究這件事了,但是這件事終究是皇貴妃失察,回去好好反省吧。」

「是。」若語低頭應道︰「謝皇上。」

回到承乾宮後,若語微微一笑,對韓昌說道︰「這次的事情多謝韓太醫了。」

「娘娘言重了。」韓昌說道︰「但是娘娘,這件事明顯是有人蓄意陷害娘娘,微臣來之前調查過,太後娘娘的藥一向是有專人看管的,但是這次的事情,那個看管藥材的小太監卻執意將這件事推到娘娘身上,說是娘娘下令不準采辦藥材的。」

「這個本宮知道,但是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本宮卻暫時不能調查,皇上才剛剛令本宮回來反省,若是本宮這個時候調查反而會越抹越黑。」

「還是娘娘思慮周全,微臣會好好調查這件事,決不讓娘娘蒙冤。」

「多謝韓太醫。」若語點頭︰「但是本宮最近不好出面,寒兒那兒還要請韓太醫多多照顧才好。」

「是。」韓昌應了退下。

「娘娘,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我覺得,如果對方只是想陷害娘娘,就不會直接買通掌管太後娘娘藥材的小太監,而且,這件事明明可以做的天衣無縫,卻偏偏留下了一點痕跡,這不是太奇怪了嗎?」素佩端進來一杯茶,輕聲說道。

「是啊,他們明顯就是想引本宮去調查這件事,然後再處死那個小太監,本宮如果這樣做了,那就既替他們殺了這個小太監滅口,又讓皇上懷疑本宮是想除了這個小太監來保全本宮自己,真是好深沉的心機。」若語輕笑︰「可本宮,也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在接連出了這麼多事情之後,若語終于決定要反戈一擊了。

若語一直想等到在暗的敵人明著與她對抗,可是現在,她不想等了,再等下去,恐怕會出更大的事情。

入夜,若語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有這麼深沉的心計,想著想著,就緩緩睡去了,夢里,她又夢到了那句詩︰防閑擬鑄鐵門限,靈夏潛安誰復辨。

幾次夢到這句詩了,若語忽然驚醒,在醒來的那一刻,若語終于想到了。

防閑擬鑄鐵門限,靈夏潛安誰復辨。

詩中藏的,是「防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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