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鎏悠悠轉醒,見自己身處在陌生的地方,就問正在一旁給他上藥的大夫︰「這是哪里?」
「這里是京都府衙的內院。」大夫回答道,上完藥剛要繼續說,見知府急匆匆地走進來問道︰「公子的傷要不要緊?」
大夫對知府行了個禮,道︰「這位公子傷口倒不是很深,只是有好幾處,又沒及時處理,才會導致失血過多而昏厥,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季文衛見大夫在收拾藥箱,知道他已經處理好傷口,便叫他退下了。
「公子,下官是知府季文衛。」季文衛走到床前對鳳鎏說道,又指了指身後的馮進︰「他是師爺馮進,下官已經派人去鳳侯府上通知了,府上的人應該過會就到了。」
鳳鎏抬了抬狹長的鳳眸,瞥了他們一眼,薄唇微張,虛弱地問道︰「我怎麼會在這?」
季文衛恭敬地回道︰「是府衙的幾名衙役發現您倒在門口,把您抬進來的,後來我們認出您是鳳侯府上的公子。」頓了頓,又小心地試探著問道︰「您這是被什麼人傷著了?」
半晌,季文衛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卻听到鳳鎏沉聲道︰「那個黑衣人蒙著面,我也不知道是誰?」
「黑衣蒙面人?那您記得是在哪踫到他的嗎?」季文衛又問道。
「在一條小巷子里,他突然現身,拔劍就向我刺來,而我剛好又沒帶護衛,被他刺傷了,所幸小爺跑得快,不然……」鳳鎏心有余悸道,頓了頓,又道︰「就是侯府通往寧府的半道上,那里不是有幾條小巷嘛。」
季文衛听完怒聲道︰「青天白日的,這賊人的膽子真是太大了,那您是怎麼逃月兌的呢?」
「我躲進了一戶人家,那賊人太笨了些,居然沒找到小爺我。」鳳鎏臉上一陣得意,看得季文衛很是無語,心中暗自猜想,鳳鎏是藏在哪呢?
「再後來嘛,我等了許久之後才敢走出來,至于怎麼到的府衙,就不知道了。」鳳鎏的聲音漸漸弱下去,一臉的疲倦。
「那下官派人去查查,您先休息一下。」季文衛見鳳鎏沒有應聲,便與馮進悄悄地退了出去。
鳳鎏閉上眼,想到馬車上的女子,那故作鎮定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比那些遇事只會尖叫的女子,順眼多了。他又轉念一想,不會是她讓護衛把他扔在府衙門口的吧?這樣想著,臉上頓時閃過惱怒的神色,他一向自詡風流倜儻,這要是被那幾個小子知道,今天他被人隨手扔掉,他還不丟死人嘛。
說起這紈褲,京都有五大紈褲︰鳳侯府的鳳鎏,二皇子陳昇,月府的月恆,寧府的寧沖,以及黎府的黎輝,這五人可是吃喝嫖賭也樣樣精通,還經常湊在一起禍害人。
最出名的當屬這鳳鎏了,憑著一身武藝仗勢欺人,但因他的出身高貴,一般人自是敢怒不敢言,要是出了事他還往皇後宮里跑,讓皇後幫著擦,再加上他作為鳳侯府上唯一的嫡子,家里人也都拿他沒辦法。鳳侯府上常出現的情形︰侯爺鳳靖追著鳳鎏打,鳳鎏邊跑邊討饒,老太君與侯夫人在一旁攔著,弄得府上雞飛狗跳。
鳳侯府,鳳老太君得知她的寶貝疙瘩竟然受了傷,哪還坐得住,起身便要去府衙,被侯夫人王蕙蕙攔住,「娘,你在府里等著,我親自去接鎏兒。」
鳳老太君想了想,道︰「那好吧,你趕緊去,我派人去叫靖兒回來。」
侯夫人應了一聲,就帶著一眾丫鬟侍衛,急沖沖地往府衙趕去,到了府衙,見到了季文衛,听他說鎏兒只是失血過多,才狠狠地松了口氣。她中年才得的鳳鎏,又怎麼可能不急,想到他一個人偷偷地出府,心里頓時又怒氣橫生,出去也不知道帶上侍衛。
鳳鎏听到有人過來,想著應該是府上來人了,睜開眼便看見侯夫人面帶怒色,正往他的床邊走來,他心里暗叫不好,連忙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叫道︰「娘,您來了,哎喲,真是痛死我了。」
「哪里痛?」侯夫人快步上前,擔憂道,並且伸手去翻他的衣領。
鳳鎏一把抓住侯夫人的手,委屈道︰「娘,你別看了,是我剛上完藥,傷口還沒愈合,我一動就扯到了傷口才痛的。」
侯夫人這會要還不知道他是裝的,就枉做了二十幾的母子了,于是似笑非笑道︰「這不是不能動了嘛,那要不你在這里休養幾天再回府?」
「哎呀,那怎麼行啊,這里哪比得上府上舒服,何況你兒子我挨打挨習慣了,皮糙肉厚的,不怕痛啦。」鳳鎏見侯夫人了然于胸,便嘻皮笑臉道。
侯夫人想著府里的老太君還在等著她們,就不跟鳳鎏再瞎扯了,叫侍衛進來把人抬走,與季文衛打了聲招呼,便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