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一干奴僕戰戰兢兢地守在門外,听到房內一陣「 里啪啦」的聲響,頭不自覺地垂得更低了,個個都希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怕這「城門之火,殃及池魚」,挨挨罵的什麼還好說,要是為此丟了小命那多不值當哪。
「殿下,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這本來也在您的意料之中啊。」大皇子妃炎蓉柔聲勸道,並抬手撫上大皇子的胸口,上下揉著給他順順氣,「父皇對殿下您寵愛有加,在他心里殿下的份量不見得比太子低。」
「那又如何,要是知道我有了那種想法,不知他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對我呢?」大皇子自嘲道。
「殿下,怎麼說如此的喪氣話,如果不會,您就放棄了嗎?」大皇子妃反問道。
「自然不會,我既然選了這條路,就會走到底,除非我死。」大皇子的眸中帶火熾熱的火焰,堅決地回道。
「殿下莫怪妾身多嘴,眼下鳳家雖然不是如日中天,卻也不可小覷,殿下只能徐徐圖之。」大皇子妃正色道。
大皇子重重地呼了口濁氣,他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服氣罷了,如果現在是他的母妃為後,那他便是尊貴的太子爺了,何需處處小心地謀算,有時還要刻意避風頭,低調行事。
大皇子妃見狀,心知她的話多少起了點作用,看他的火氣是下了不少,不由得也松了口氣。
過了半晌,大皇子垂眸注視著大皇子妃,直把人盯得不好意思,許是發泄了一番,抑或是大皇子妃安撫有效,他這會已然恢復了平靜,便與之調笑了起來︰「還是愛妃貼心哪。」頓了頓,又感慨道︰「娶到你是我之幸啊。」
「殿下,妾身過得很幸福,嫁給您為妻,也是妾身之福。」大皇子妃聞言,心中微動,順勢靠進了他的懷里。
大皇子一手握住了還停留在他胸口的手,輕輕地摩挲著,感受著它的縴細女敕滑,一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享受這一刻的甜蜜溫馨。
大皇子妃輕吸著他身上的清淡龍涎香,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倏地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問道,「殿下今天未用什麼膳食,妾身之前吩咐廚房給您做了點銀耳羹,讓下人端過來吧?」
「恩,我現在要去書房,就讓人送到那吧。」大皇子剛想拒絕,卻見她清亮的眸子里帶著一抹祈求,便改了原先的想法,隨口應下。
卻說太子與皇後打了聲招呼,便帶著小呆子急急忙忙出了皇宮,直接奔向了京都府衙。
那個管事太監李大同一見到太子就抖如篩糠,一股腦地把事情的經過給說了一遍,太子就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他雖然真的撞了人,但有很多地方他都覺得不對,于是把希望都放在了太子身上,盼著太子能弄清楚事情,然後救他出牢房。
能做到管事的人,怎麼會沒有一點兒腦子呢,李大同甩出鞭子時候就後悔了,但為時已晚,而大皇子又恰巧看到這一幕,他從見到大皇子那刻起,就知道事情鬧大發了,果然,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大皇子身邊的侍衛給拿下,听著大皇子狀似無意地問了旁人幾句,卻挑撥得圍觀的百姓怒目而視,紛紛出來作證,指責他的不是,最後他被扭送到了京都府衙。
「小舅舅人呢?」太子听罷,略作沉思,隨後想起了什麼,問了小呆子一句。
小呆子的眉頭皺得夾死一只蒼蠅,听到太子的問話,還未能及時反應過來,頓了頓,才道︰「三子回報說,舅爺到死者的家中去了。」
突然,小呆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先是磕了幾個響頭,再一字一句清晰地述說著︰「太子殿下,奴才該死--竟然忘了稟報,巴大是去逐一排查圍觀的百姓,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巴二去看馬車有沒有被人動什麼手腳,巴三是跟著舅爺一起走的。」
太子真是想踹他一腳,不過想想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遂作罷,沉聲道︰「起來吧,到時候會有你受的。」
小呆子心里先是一喜,等听到後半句再是一驚,幽怨無比地站起身子,眼神似飛鏢一樣,「嗖、嗖、嗖」地射向了李大同,弄得他渾身一哆嗦,後退了幾步。
太子不再理會小呆子,轉身看向李大同,問道︰「你說那人的神情很不對勁,怎麼個不對勁法?」
「奴才也說不準,當時也就是那麼一瞥,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在意,後來越想越不對,他好像有不甘,又好像是無奈,似乎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一樣……」李大同努力地在腦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憶著。
「難不成還是故意找死的,說什麼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一樣。」小呆子鄙視了他一眼,諷刺道。
「對對對,就是故意的,殿下,奴才敢肯定那人是故意撞上來的,奴才當時發現了他,便立即攥緊了韁繩,馬兒雖然還往前,但沖勢已經大大減弱了,他卻往前湊,以至于被馬踩踏至死。」李大同語速流利暢快,那叫一個激動啊。
「大皇子不由分說就叫侍衛把你拿下了?」太子顯得平靜了許多,只是緊鎖著眉頭,要是故意陷害,那就表示要找出真相會很困難。
李大同見太子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一個激靈,腦中掠過一些什麼,听到太子的問話,那些個片斷也就一閃而過了,有些木然地點點頭。
太子覺得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便默不作聲,揮手示意小呆子把人帶回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