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紫苑
月希笑著從琴兒手里接過參湯,與琴兒道了聲謝,看著琴兒遠去的背影,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這五小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連著幾天為小姐送來參湯,雖然之前幾天的參湯她特意讓梅檢查了一下,說是沒問題,但她還是有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于是她又找來了梅,梅看了看,聞了聞,又用銀針試了試,最後搖了搖頭,表示湯沒有問題,與月希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難道五小姐真的改過自新了?
「還是端去給小姐吧,讓小姐自行處理。」梅想了想道。
月希點頭,想著她也不好越俎代庖,便轉身朝書房走去。
華落听到敲門聲,輕輕地合上書本,閉上眼揉了揉眼楮,舒緩著因為長時間看書的不適,然後才睜開眼出聲應道︰「進來。」
「什麼事?你手里端的什麼?」華落問。
「小姐,這是五小姐派人給您送來的參湯。」月希端著碗走上前,把湯放在了桌上,然後躬身退後了幾步。
「這是第五天了吧?」華落見月希點頭,不禁在腦中思索起來,華芊要是感謝她上次放過她,那早就可以送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想與她交好?
華落瞬時否定了這個想法,與她交好就是與其他幾位為敵,想到了什麼,指著參湯又問道︰「查了?」
「是,奴婢端來之前讓梅查了。」月希說完,便見華落端起參湯一飲而盡,那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月希都來不及阻止。
月希懊惱地跺跺腳︰「小姐,您怎麼喝了?沒事吧?」
「你不是端來給我喝的嗎?」華落看著月希一臉後悔的神色,不由失笑,「好了,逗你的呢,沒事,你不是讓梅查了嘛,既然沒問題,不喝白不喝。」
月希臉色微霽,見華落眉目間有一絲的疲憊,便道︰「小姐,要不您回房休息小憩一會兒吧。」
「也好,走吧。」華落起身,舉步邁出房門。
月希為華落蓋好錦被,正欲離開,卻听到華落問道︰「府里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沒有,各苑都很平靜。」月希遲疑了一下,又道,「但是奴婢覺得太過平靜了,怎麼想都不對,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就不是那麼安份的人。」
華落听罷,想著華薈和華蘿經過那事,不敢再出什麼妖蛾子也有可能,不過四小姐華蕎就真的不正常了。
「你讓人盯緊四小姐的出雲苑。」華落沉著臉吩咐道。
「那二小姐、三小姐呢?」月希疑惑地問道。
華落反應過來,月希並不知道那倆位之前出的事,便答︰「也盯著吧,不過重點是盯著四小姐。」
「是,小姐,那奴婢先告退了。」月希道。
「下去吧。」華落閉上眼,揮揮手。
不到半個時辰,睡夢中的華落感覺到有點口干舌燥,人便逐漸清醒過來,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一連喝了三杯水。
華落總算是感覺好多了,抬眼看到窗外的晚霞,感嘆時間過得這麼快,一天又要過去了。
突然,華落覺得有點熱,剛開始她還不以為意,想站起身來打開窗戶吹吹風,可是還沒等站起來,就發覺全身像被火燒著了似的,不時有一陣一陣的熱浪噴涌而來,這灼熱伴著異樣的感覺一步步吞噬了她的理智,她覺得好難受,不停地扯著衣裳,嘴里甚至不自覺地申吟出聲。
怎麼回事?
她猛地甩了甩腦袋,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她被下藥了!
是誰要害她?
是水有問題,還是參湯有問題?
「嗯……」
又一陣熱浪襲來,她沒法再去是誰要害她,只見她額間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她無力地咬著唇,直到那流入口中的咸腥味才讓她清醒過來,她揮手拂掉桌上的茶具,試圖引起丫鬟們的注意,可是許久也沒見人進來,她忍不住攥緊手心,長長的指甲沒入血肉中也感覺不到痛。
華落勉力雙手撐著桌面,踉蹌著起身欲往門口走去,卻不想這時听到有人推門進來了。
她不由一喜,坐回椅子上,急切地出聲叫道︰「月希,你快過來!」
沒想到發出的聲音卻是綿軟無力的,不似平常的那般清亮,她一怔,隨及反應過來。
該死的,是藥!
然後她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抬眸便見來人不是月希,是一個男子。
一個她意想不到的男子。
「落兒,你怎麼了?」司徒源見華落衣衫不整,臉上通紅,唇上還有血跡,臉色微變,快步走上前,彎下腰,抬手踫了踫她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啊……恩……你怎麼來了?」華落抓著他的手,冰涼的觸感,使她整個人都想要貼上去,她僅存的一點理智就快要被淹沒了。
「不是你讓丫鬟叫我來的嗎?」司徒源反問道,他敏銳地從她的問話覺察出不對勁,「落兒,先不管那些了,我送你去醫館。」
但此時的華落已經听不清他在講什麼了,無意識地往他身上蹭,大概是不滿衣服的阻隔,使勁地拉扯著衣服,想要把衣服月兌掉……
「落兒,你別這樣。」司徒源嚇了一跳,把華落推離開,卻發現華落睜開迷離的雙眼,撲進他的懷里,嘴里還叫著「戈,別離開我!」「我好想你,你別離開我!」
司徒源聞言,腦子里「轟」地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他抱緊華落,堅定地說道︰「落兒,對不起,我不該丟下你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