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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風有些涼意,讓我有一瞬間的瑟縮。我嘲諷的勾起唇瓣,吸血鬼…也會知道冷熱嗎?
我換了個姿勢看橙末的蝙蝠穿透優姬的胸膛,優姬猛然咳嗽起來。
剛蘇醒不久的優姬。是如此的脆弱啊。
有時候,她也在悲憤自己的懦弱吧。
就如那個時候的自己,無數次卷曲起無力的指,感嘆命運的不公,卻又只能蜷縮在白鷺空沒有縫隙的呵護下。
一絲淡淡熟悉的味道傳入我的鼻息,我訝然一驚,抬起我深紫色的眼看向鐵柵欄。
眼神瞬間失焦,心頭那焦灼的思念清晰的蔓延。
鐵柵欄那頭的少年依然是一頭銀色的發,只是淡紫色的眼眸更加冷漠與絕望,面部的線條也更加的冷峻。相對于一年前那個冷漠倔強的錐生零,他變得憔悴。
我緩緩將十指掐入手心,隱忍想要擁抱他的沖動。
我可愛的零。我深深思念的你。
風卷起我的長發,在蔚藍的天色里映著緋紅的霞光閃爍著莫名的色彩。我仰起頭,不去看我深念著的少年看向優姬時眼眸里的迤邐。枯萎的樹杈在我的注視下迅速生枝發芽,然後開花。霎時間,芳香四溢。
暖暖的微光透過枝葉,灑下水一樣輕柔的斑駁,然後瘋一樣的凝聚在我的臉上,直到那些暖意的柔波如同火一般的在我的唇角綻起,溫熱的晶瑩才順著我的眼角滑下,帶著無法忽略的悲涼的痕跡,淡然的埋沒在幽深的黃土之中,隨之,開起孤高的花。
盛開的整個過程,像是毒一樣的噬取我的呼吸。有什麼順著我白皙的肌膚和微紅的血管,蜿蜒至我的胸口。
那白色被命運緊緊束縛的薔薇啊。一如,那般倔強孤傲,又無助孤單的自己。
看著零扛著優姬遠去,我也不住的跟上他的腳步。啊,是抗的。那個笨蛋零,依然沒有學會那抹溫柔。
想起那個擁有著如同巧奪天工的紅寶石眼眸的優雅少年,嘴角總是揚起足矣讓人魂牽夢系的**笑意,卻又掩蓋著微笑下不可言喻的惡劣趣味。不知我不在的日子里,那瘦削又憂傷的單薄背影,是否還一如昨日那般堅毅。
你幸福嗎?樞…
跟隨著零直到獵人協會,我惡作劇般的笑了笑,悄悄的隱匿起我的身型和氣息,慢慢的踏入這不屬于我的殿堂。
藍堂也小心翼翼的跟著優姬,呵呵,看來在我不在的時間他很辛苦呢。
突然從天而降的巨大籠子將藍堂關了起來,藍堂張大了嘴巴,俊俏的臉蛋突然變成幽怨的包子臉,印堂發黑的看著錐生零︰「這是什麼啊!」
零扛著優姬,不置可否的看向身邊的守衛︰「反應好慢。」
「似乎還在調試中。」
明顯的,藍堂的臉又黑了一層。我抬起手掩著嘴唇,笑的開心。
「抱歉了藍堂前輩。這是協會的隱蔽所之一,只有協會馴養的吸血鬼才能進來。不過,這樣抱著你的話就能進來了。」零面無表情的將優姬扛在左肩,又伸出右手將藍堂夾在腰間。
「早說嘛…」被零拎著的藍堂小聲的嘀嘀咕咕,搖搖晃晃又不敢亂動的姿態格外可愛。
到了地點之後,零繼續扛著優姬走去。而藍堂則是小心的守在門外。
我眨了眨眼楮,匿著氣息在藍堂面前站定。輕輕的向前貼近,細長的睫毛清掃著他白皙的臉頰。我的眼眸流露出難得淺顯易見的溫柔。
「誰在這里?」他警覺的問道。
我笑意更深,惡作劇的抬手扯住他卷翹的睫毛。真是的啊,一個男孩子,竟然有這樣漂亮的睫毛。
「啊。我美麗帥氣卷翹可愛無人比擬的小睫毛!」他眼淚汪汪的看著被我扯下的睫毛寂寥的緩緩在空氣里旋轉…
我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漸漸在他面前現出身形︰「你還是這樣可愛呢。英。」
「亞…亞月…大人…」他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更引得我發笑。
我細細的看著他湛藍的眼眸,仿若時光又回到那安靜的流年里。同樣的那一雙冷峻的藍色眼眸里,載著我小小的倒影,清澈好看。
笑著笑著,溫熱的淚滴再次從眼角滑下,卻是透過他,對另一個人的刻骨思念。
千呼萬喚。他卻再也不在。
「啊。」突然襲來的力道讓我發出一聲輕吟,面前這個單純的孩子不知何時將我大力的擁到懷里。
激動難以平復的情緒讓他整個陷入了難以理解的顫抖中,他輕撫著我的背,像是在一遍一遍的確認我是否真實存在。
我巧笑嫣然,想要推開他的手卻在肩膀被溫熱打濕的時候放棄一般的垂下。隨之,我的眼也漸漸氤氳起來。
「可惡。亞月大人最討厭了。怎麼可以,說消失就消失?」帶著孩子氣般的言語在我耳邊游蕩。
我低垂著眼簾,微微低喃︰「對不起,英。」
是我太過自私。忘記了你們的在乎,私自的抽離。
「不。我不要道歉,我只要亞月大人好好地活著,再也不要離開。」他抽噎著,舒心的話語讓我心尖的那處,漾起輕柔的漣漪,舒舒緩緩的蕩在胸口。
「嗯,再不離開。」
背著他的我,沒有那個金發藍眼的少年從骨子里流露到眼眸里的喜悅。只是感覺到他愈加擁緊我的手臂,像是怕我再度化作輕塵離去。
謝謝你。英。
謝謝你在綿長時光的洗禮中,你依然如此思念我。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