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車開出車位的那刻,突然一輛車子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嗤地一聲霸道蠻橫地猛然停在她的車前——
砰!
「啊……」
那車出來得太突然,司徒允惠猝不及防,即便反射性地猛然踩下剎車,可兩輛車的車頭還是不可避免地輕輕「吻」了一下,發出一聲讓司徒允惠頭皮發麻的輕響,嚇得她驚叫一聲。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車若是刮花了,得花多少修理費啊……
尤其對方的車是豪車,要修理的話肯定不便宜,萬一對方耍賴向她索賠……那她還不得傾家蕩產啊?
一想到這種恐怖的可能性,司徒允惠頓時滿心煩躁。雖然不是自己的錯,可也怪她反應慢了一點,若早一秒踩下剎車應該就不會撞上。
懷著一種先發制人的心態,她板著小`臉氣惱地推開車門跳出來,性子急得沒來得及看清對方車內是何許人就沖著對方車主不滿地叫道︰「喂,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你怎麼開車的呀?我告訴你這責任全在你,我可不賠……呃……」
在她跳下車的那瞬,對方駕駛座的車窗就緩緩降下,于是她叫著叫著就看到了車主的臉……
子睿!
看到他面罩寒霜的俊臉,司徒允惠頓時覺得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扼住了脖子,後`面的話便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四目相接,冷冷對視。他泛著寒氣的雙眼里充滿了恨意,仿佛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接收到他陰冷的目光,司徒允惠微蹙著眉頭默默地與他對視,唇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兩下,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月復誹,他要不要這樣沒風度啊?不就是分手嘛,非要搞得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才爽嗎?
真沒看出來他是這麼小氣的男人,三年前安晴回來他對人家擺著臭臉,現在她回來……他的臉更臭了!
安晴……
想到安晴,她的心髒微微收緊,大腦控制不住地猜想著他和安晴的現況。
他們彼此有情,又有個兒子,所以在她離開之後,他們一家三口應該已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吧……
心里驀地一酸,司徒允惠的唇角若有似無地動了動,隱隱透著一抹苦笑。
如果他們幸福,她應該大大方方地祝福他們對不對,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卻是那麼的酸澀……
是誰說時間可以抹掉一切傷痛的?明明不可以好麼!
有些人,不見不想,可不代表能忘。
剛離開的那會兒,她很難受,每天都會想起他,那種撕心裂肺抓心撓肝的思念幾乎快要把她折磨瘋,她甚至還曾動過不顧一切回來找他的沖動,不過好在最後都忍住了。
哎……
車外,司徒允惠怔怔地僵在原地,看似淡定自若,實則心情復雜又緊張,一顆心撲通撲通猶如打鼓般急促地跳動著。
車內,子睿陰沉著臉,冒著寒氣的目光猶如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刀子狠狠射`在她的臉上,像是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她一般。
此刻面對讓他痛苦不堪的罪魁禍首,那股在心里憋了三年的怨恨,不停地往頭頂冒,怎麼也壓抑不住。
從她跟子寒私奔的那天起,他每晚都徹夜難眠,胡思亂想著若有一天她回來了,他該怎樣報復她才夠狠。
瞧她,精神煥發神采奕奕,剛才還對那個中年男人漾出甜甜的笑靨,甚至還撒嬌發`嗲,嬌俏嫵媚的模樣一如三年前年輕美麗迷人……不!甚至比三年前更加迷人!
所以,這足以說明,在沒有他的日子里,她活得瀟灑又滋潤!
怎麼辦呢?越是知道她這三年過得很好,他越是恨,因為他……過得很不好!
她背叛了他,傷害了他,拋棄了他,居然還能活得如此心安理得逍遙自在。她是壞女人,她有什麼資格過得比他好?
兩人各懷心緒,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彼此,心底的波濤洶涌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在足足互瞪了兩分鐘之後,突然,他推開車門——
看到他下車,司徒允惠的心頓時狠狠揪緊,控制不住地泛起一絲恐慌。
她不知道他想干嘛,但是他面色不善,高大的身軀彌漫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狠戾之氣,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司徒允惠暗暗咬緊牙根,極力隱忍著狂跳的心,她滿眼戒備地瞅著向自己走來的男人,心里緊張得不行。
他死死看著她,布滿陰狠的雙眼連眨都沒眨一下,仿佛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終于,他來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軀極具壓迫性地將身材嬌小的她整個籠罩在他陰冷的氣息之中。他危險地半眯著雙眸,極冷極冷地看著她的雙眼,然後微微俯首湊近她的小`臉,咬著牙根陰測測地吐字,「誰讓你回來的?!」
誰讓你回來的……
司徒允惠微微一怔,微蹙著眉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啊?」
畢竟曾經戀過,所以她能听懂他話中所指,他所謂的「讓」,就是「準許」的意思。
誰讓她回來?嘿!他這話問得真是有夠莫名其妙的,她自己想回來就回來唄,干嘛要誰「讓」她回來才回來啊?
「既然走了,還回來做什麼?誰他媽允許你回來的?!」他狠狠切齒,眼底的恨意像熊熊燃燒的烈焰,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就這樣燒成灰燼。
「呃……這……」司徒允惠滿目錯愕地看著臉色鐵青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她瞥他一眼,心里雖有些畏懼,但更多的是不服氣,于是她微微撅著紅唇忍不住沒好氣地咕噥,「A市又不是你家的,我憑什麼不能回來呀?啊……你……」
不待她把話說完,他倏地一把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在她驚得輕叫的那刻,他半眯著眸子死死盯著她的眼楮,惡狠狠地切齒,「司徒允惠,在你離開A市的那天,我就對自己發過誓——」
他停住不說,眼底的恨更加深濃了幾分。
手腕傳來一陣劇痛,他大力得像是恨不得捏碎她的腕骨一般,痛得她齜牙咧齒。她蹙眉忍痛,听了他的話忍不住微微好奇,下意識地結巴著問,「什……什麼……」
「有一天你若敢回來……」他湊近她的臉,陰冷的氣息盡數噴薄在她的面上。他微微停頓,然後在她充滿疑惑的目光中,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里迸出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讓你生不如死……
司徒允惠默默地看著他,明明他是一副猙獰凶狠的模樣,她卻莫名地覺得好笑。
讓她生不如死?他想讓她怎麼生不如死?就算在A市他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狠角色,就算他有本事一手遮天,可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好麼,她一不犯法二不危害社會,他還能把她抓起來嚴刑拷打不成?
有一天你若敢回來……
敢?
呵!她有什麼不敢的?她回來怎麼了?惹著他還是礙著他了?他真好笑!
她的眼底沒有畏懼,微挑著眉尾淡淡地睨著他,似是對他撂下的狠話很不以為然。
他極具穿透力的目光一眼就看出她掩藏在眼底的那抹不屑,胸腔里的怒火頓時燒得更旺更猛。
「怎麼?你以為我不敢?」他危險地半眯著雙眼,陰測測地切齒。
司徒允惠輕輕抿著紅唇,淡淡地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不知道他到底敢不敢,反正她……不太怕。
她又不是三歲孩子,還能被他唬住不成?她更不是三年前那個單純得像白`痴的懵懂女孩。在經歷了他給的欺騙和傷痛之後,她成長了很多!
三年後的重逢,注定要不歡而散……
「司徒允惠,我們走著瞧!」
見她始終不再說話,子睿氣得幾乎要咬碎一口牙齒。狠狠瞪了她幾秒,他突然狠狠撂下一句,然後像是嫌棄般甩開她的手,轉身就坐進自己的車里。
砰地一聲,他關上車門,啟動車子後油門狠狠一踩,豪華跑車便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司徒允惠輕輕`咬著紅唇,一邊試探性地轉動著差點被他捏碎的手腕,一邊呲牙忍痛默默地看著他的車飛快地往前沖去。
「走著瞧就走著瞧!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怕你不成!哼!」
司徒允惠微微撅起紅唇,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沒好氣地小聲咕噥道。
直到他的車完全消失在視線里,她的雙肩頹然一垮,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不害怕他的報復,她害怕的是……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
半個小時後。
回到家門前,司徒允惠掏出鑰匙開門。
開了門,她走進去,再反手將門關上。她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語調輕快地朝著客廳內甜甜地喊——
「我回來了!」
「回來啦,快快快,快進來,飯菜都快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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