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庫?是什麼地方?」天青一听就知道要糟,這群黑衣人完全是喪盡天良,毀了河段還不夠,竟然連泄洪救災的水庫也不放過。
「完了完了——水庫一毀,這千里之地將是一片汪洋啊!老天啊,你到底還有沒有眼楮——」洪老頭經過一段時間的失神,整個人已經木訥了,連自己的孫子猛搖著他的手臂也沒有察覺。
「江南泄洪的大壩嗎?該死的,難道知道有人蓄意破壞河段後,炎帝竟然沒有派人去保護這麼重要的地方?」天青心一沉,立馬就想到怕不是炎帝不注意,而是那些黑衣人太強大了,隨便出一個小頭目都是四境的實力,哪里是常人能力敵的。
「漣依,江南水庫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你快不留一絲地告訴我!我們也不能繼續待在這里了,將一些沉重的物品全部丟掉,盡快趕回基地,只有那里的海拔才有一絲安全感!」天青一邊詢問同樣失神落魄的唐漣依,一邊使出全力駕駛小舟返回,怕是過不了多久,那海嘯一般的浪潮就要襲擊過來了。
「啊——怎麼會這樣,江南大壩不是號稱永不決堤的嗎?!」唐漣依驚顫地說道。
「江南大壩位于杭州城的西面,是蓄積了大半個江南水源的地方,大壩背後的水道幾乎連通了整個江南的水道,而當初建立水壩的時候還特意加高了地勢,要是大壩真的垮了。那麼高的地勢再加上如今洶涌的蓄水量,這瀉下來的是水哪止萬鈞之力啊!」洪老頭越說臉色越白,到最後幾乎面無血色。
「我們先回去,在這里亂猜想也沒有用,你們不要自己嚇自己了——也許不是水壩出了問題!」天青知道自己這樣說也是徒勞的,在場的人幾乎都知道那是安慰人的話,就在剛才那一會兒,水的深度的湍急程度已經變了,怕大災難還在後面。
眾人沉默不語,都埋頭奮力劃水。心慌張的時候只有站在地上。才能安穩一些。
「你們回來了,謝天謝地,你們是最後一支搜救隊了,這下大家都回來了——」向夜葵就在岸邊等待。看到天青等人安然歸來。不禁松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剛才那聲巨響是什麼?」天青揮揮手示意旁人將那兩爺孫帶走好生照顧。虎子被帶走了,而洪老頭卻倔強地留了下來,也不顧濕漉漉的衣服。
「怕是江南大壩決堤了!」向夜葵的聲音顫顫巍巍的。但是這就是事實啊,盡管不願意去面對,但是早點看清情況才能去正視這個令人駭聞的災難。
「真是這樣——」天青心一沉,怕是真的決堤了,這江南府令人蛋疼的盆地似的地勢,這一庫的水加進來,讓原本的水患更是雪上加霜,水位會上升到令人不敢相信的高度!
「快,把人都帶到山上去,越高越好!」天青立馬反應過來,既然水庫決堤是真的,那第一波水浪怕是要襲來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地勢還真的不敢說安全。
「但是我們搭建的屋舍和收集的東西都在這里啊,要是水上來了——」向夜葵心一顫。
「來不及了,讓每個人盡力帶上不影響行動的重量,趕緊上山,讓女人和孩子們先走!」天青這句話已經用上了靈力,幾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些年長的百姓听到那聲巨響就已經知曉了,只剩下一些孩子和不知者還在好奇這嚴肅的氣氛。
「好在這十幾里之內的生還者都被我們救上來了,再遠的地方,我們也無能為力——」林雪琪將有些散亂的發絲撥到一旁,幾日來的勞作讓她疲憊不堪。
「也只能這麼想了,現在是天不留活路給人——」向夜葵是最後一個走的,看著她們經營了好幾日的地方就要被水毀滅,再一次感受到了洪水的無情。
「你怎麼還不走?漣依那個樣子你還放心她一個人?」向夜葵突然看到天青還站在不遠處的樹尖上,沒有一絲要撤離的意思。
「漣依有林雪琪和那小丫頭陪著,我要看看那水到底會怎麼樣!」天青搖搖頭,唐漣依那種焦急的表現只要過段時間就會緩解,並不用自己時刻陪在一旁,倒是這第一波水流會如何,天青可以根據來水洶涌的程度判斷大壩損毀的程度,要是真損毀過度,就沒有去修補的必要了,接下來的時間就要全部投入到就災民中去,天青心里早就有了想法,所以行動起來並不像眾人那樣六神無主。
「那你小心些!」向夜葵沒有多說,就消失在天青視野內。
‘轟隆隆——’天青注意到身邊所有的東西都在一個同樣的頻率震動,身下這顆樹,也如同抽筋了一般搖晃起來,水面上出現一圈圈龐大的水紋,甚至湍急的水速也難以抹去。
「這真他媽——」天青腳下急忙一點,躍要另一棵更高的樹上,不久又連續跳躍了幾次,這才站定了身子看著這如同卷天滅地般的大浪。
「這內陸也能卷起幾十米高的浪潮?要是我這麼說出去,誰都會覺得我瘋了!」天青看著眼前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心里著實震撼了,看這樣子,水壩是完全被破壞了,不然不可能有這樣大的規模。
「天青?你沒事吧!」唐漣依疾奔下來,身後跟著同意一臉慘淡的向夜葵,事實上不要天青說,她們也知道江南大壩怕是全毀了,這水流離山頂也沒有多少距離。
「我們先上去,可能會有更大的浪潮——」天青掠過去一把抱住唐漣依,帶著她向山頂奔去,向夜葵也跟在一旁。
「情況怎麼樣了?」天青一上來,眾人就圍過來詢問,剛才那麼大的氣勢,讓眾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卻都不敢下山去看一眼。
「恐怕要做最壞的打算了!」天青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多說,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時間一片哭聲。
「那我們該怎麼辦?收集來的東西都被水沖走了,小舟也沒了,還會有人來救我們嗎?」韓霏兒的小臉髒兮兮的,大眼楮里全是彷徨。
「別放棄,這山上多的是樹,大不了我們從頭來過!」林雪琪鼓舞道,但是有多少人會听到心里她根本就不報希望。
「我們恐怕要調整策略了,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死守在一處是不行的,食物會越來越少,而救援的隊伍根本沒有精力來搜救災民了,我們要自己出去!」天青沉默一會兒,還是將他們的現狀說了出來,營地里頓時一陣慌亂。
「我們自己出去,這怎麼可能?這里這麼多人,大半是婦女和孩子,根本沒有處理突發狀況的能力,要知道這一下水,可是什麼都會發生的!」幾日來的搜救讓向夜葵深刻地認識到了洪水的可怕,天青提出來的這個想法幾乎是要放棄那些弱者了。
「或許我們可以再做一個大船,就像之前載著大殿的那樣——」李清歌這話一出口就知道糟了,剛才誰都避開了這個話題。
「沒事,大殿沉了就沉了,至少我們為它奮斗到了最後,我想它存在的意義,就是教會了我們不拋棄不放棄!」向夜葵抖擻精神,眼楮卻不由地紅了。
「沒有固定樹木的東西了,如果船體不結實,隨便遇到大點的浪就會散體——」天青搖搖頭,這個想法他也有過,不過現在手頭上沒有必要的工具,更是多了這麼多人,這個辦法沒有實際意義。
「水位才下降了一點點,看來這江南水庫的蓄水量,比往年要高出很多啊!」洪老頭觀測水位好一會兒,才得出次結論,他當漁民幾十年,有一套自己判斷水位漲落的法子。
「是的,我原以為浪潮過去水位就會下降,沒想到如今還有這麼高,這樣就更加危險了——」天青的意思是小舟可能會觸到被水湮沒的屋頂或是樹木,這樣的暗礁的確防不勝防。
「葉重,你帶著人去伐木造舟,向導師,你和我去四周收集散落的船只,大家都動起來,盡快出水災區,我感覺大壩被毀,還不是最糟的——」天青嚴肅的樣子讓眾人都不敢有什麼異議,連要開口詢問的唐漣依,也在向夜葵的示意下吞下了即將說出口的話。
「這里還有三艘船——」
「這里也有,不過船底漏了個大洞——」
「哈哈,這船是我綁在這里的,還在——」
在災民的自願幫助下,一些還未毀去或是沖刷不遠的小舟都被尋了回來,加上葉重等人趕制的木筏,已經夠所有人乘坐的數量了。
天青將情況和在場的所有人明明白白說了一遍,並且尊重他們自己的意願,如果不想跟著他去冒險,可以等在這里,他們一出去就會聯系搜救的人員進來。在情理之中,很多老人和負傷者都笑著拒絕了眾人的好意,要留守在這里,只是懇求將自己的子女或是年輕者帶出去,他們還有更璀璨的人生。
「天青,我們要往哪里走?」唐漣依覺得前路茫茫,不禁牢牢地抓緊了天青的手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