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了兩個月有余的陰霾日子終于漸漸消停了,天邊擦出微微的亮光,再也沒有豆大的雨珠從天而降,江南百姓臉上的愁容開始慢慢退去。
天青無奈又臥了幾日床,被唐漣依好吃好養著,天青不知道自己胖了有幾斤,不過這日實在是待不住了。這日還未等唐漣依送來午餐,天青就趁機下了床,第一次推開屋子的門。
「天青,你可終于出來了,怎麼樣,這些日子怕是樂不思蜀了吧?」霍無敵遇見後笑這說道,唐漣依對天青進行貼身全天候照顧,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前幾日更是歇在天青的屋內,孤男寡女一個屋子能發生什麼事,人人都心知肚明。
「的確是——」天青苦笑一下,卻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在大家眼里唐漣依怕是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了吧,不過自己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你能想象每每夜晚有個穿著單薄的女子毫無防備地睡在一側,她能毫無顧忌地觸踫你,你卻不能模她一下的痛苦嗎?!
「你今日還真是出來的時候,剛好各地區都有使者回來進行報告,你修補好大壩以後,水位終于退到了外圍救援人員能夠進來,現在我們是要人有人要糧食有糧食!」霍無敵說振奮道。
「太好了,我這些苦日子沒有白過啊!」天青心里一松,災難正在退去,陽光會再一次普照到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上,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也算對這些日子在江南的一種告別。
遠遠走近,就見到作為府伊凌道南臨時辦公處的大宅子外圍滿了人,進入內宅更是有天青認識的如唐戰、唐震老爺子、向夜葵等江南學院一行人、連許久未見的東方劍也出現在這里,還有一些形形色色的地方和朝廷派下來救災的官員,如今人人臉上都消去了那種焦慮無助的神色,雖然行動上依舊有些匆匆忙忙,但是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這天青第一眼就能看出來。
「天青,你可終于舍得從你那小屋里出來了?」向夜葵揶揄笑道。眾人都是帶著笑意對天青點點頭。此刻有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在此,沒人做出什麼大的動作。
「你這家伙,當初還說我和紫苑,沒想到自己就先忍不住了!」東方劍身為朝廷此次排遣下來總領江南府水患的欽差。卻是一點顧忌也沒有。直接暗諷天青的可恥行為。他可是記著天青那日施計成功讓兩人冰釋前嫌後說的話。說讓自己悠著點,即使出征在即,也別把公主搞的未婚先孕。成年人要知道克制!
「咳咳~」天青還未反駁一句,旁邊唐戰就已經有些不堪了,自己的女兒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他面子上總有些過不去。
「天青!你怎麼下床了,你答應我再修養三日的!」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尖叫聲,唐漣依如同風一般沖了進來,上上下下對天青一陣好模,絲毫沒有注意旁人那異樣的眼光。
「我沒事了——你——那里不能模——這麼多人看著呢——」天青好說歹說將唐漣依帶到一角,不過還是有些好事的人將目光追了過去。
「今日大家齊聚一堂,想必是有許多話要說,但是正事為先,我們還是請各路差使介紹各地的災情!」凌道南就混在人群里,見到人差不多到齊了,開口朗聲道。
「是啊,還是災情更重要——」
「大家都在這樣的災難中幸存下來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交流!」四下馬上有人應和,場面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立刻就有人搬來椅子和板凳,讓那些晚來的人員也靜坐下來,一時間偌大的一個大殿內座無虛席。
「我們坐到那里吧——」天青正要上前坐到那個預先給他遺留的位子,卻被唐漣依輕輕拉了一把,示意往後坐。在天青不解的眼神中,唐漣依低下了腦袋,她這些日子可被這些家伙嘲笑慘了,別人都是暗暗心里念叨,李清歌卻是整日追著自己問這問那的,就差沒直接詢問有沒有失去貞操了,如今一看到李清歌和葉重也坐在前面,她哪里有膽子坐過去?
「你這是何苦呢?我都說了不必那樣的,現在難做人了吧?」天青臉色古怪,當初那次無奈懸崖勒馬之後,天青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唐漣依的貼身照顧,沒想到這個丫頭性子倔,非要親自照顧到自己痊愈,日子一久這才有那些流言蜚語傳出來。
「杭河流域水情基本穩定,不過水道被毀嚴重,到今日為止搶修隊伍還不曾打通一條流線——」仿佛覺得不好意思在這樣的時間說這些話,這位來自杭州城的使者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第一個開了口。
「怎麼會這樣?我記得朝廷派下來的人多數都留在杭州城搶修那里的水道了,竟然到如今沒有一點好消息?」多數人感到不可思議,剛才還有些熱起來的氣氛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杭州城作為江南府的中心,水道的破壞自然是最嚴重的,賊人定然是將多數的精力放在了此處,那些被毀的河段多數是被大片的山石所淤堵,有些地域更是被炸毀的山脈整座填平了,想要疏通,依照現在的情況還是很難!」東方劍正是從杭州城輾轉此處,他的解釋讓滿頭大汗的杭州城使者投來感激的目光。
「那為何不用火彈?」李清歌疑惑道,火彈足夠將任何的頑石炸個粉碎了。
「哪里有這麼簡單,不說這潮濕的水汽,當初賊人炸毀河段時大雨才剛開始,如今這樣的環境卻不適合火彈的使用了,火彈威力巨大,如果沒有事先的預測,很難將水道恢復,到時候不但沒有炸掉不需要的石塊,反而出了其它狀況,那就不好了——不過媳婦你的想法還是很好的!」葉重想也沒想就否定了自己未過門媳婦的想法,回過神來看到一旁伊人吃人的目光才知道不好,立馬就進行補救。
「甬城水道的疏通也並不順利,僅僅是幾條小流得到了緩解,巨大的石塊讓普通人根本束手無策!」唐戰接著說道,甬城來的那個使者和他的關系不錯,早就將情況告知與他。
「華金城的情況也大抵是這樣——」
「南衢城也是——」眾使者紛紛開口叫苦道。
一條條消息讓在場之人都沒了聲響,都以為水患即將過去,好日子就要回來了,沒想到這就狠狠地給了眾人一記猛拳。只有寥寥幾個邊城稟告水患得到大幅度緩解,卻沒有人高興的起來,那幾個城市原本就不在水道上,自然災情不會很嚴重。
「沒想到沒有听到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這治水之路還很長啊!」凌道南嘆了一聲,這個情況他早就知道了,今日這個場面就是他弄出來告誡那些以為水患過去,可以放松警惕的人。
「怎麼會這樣,那你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唐漣依握著天青的手,這些日子她忙著照顧天青的起居,並沒有過多留意災情,不過身邊人人都露著笑臉,情況應該不會到這樣的地步啊。
「大家可听清楚了?災難還沒有過去——不如說現在才是最困難的時候!你們知道有多少百姓在看著我們,希望我們能救他們于水深火熱之中,希望能重建他們的家園?現在還不是松懈的時候!」凌道南的每一句話都如同雷聲一般響徹在眾人的耳里。
這個江南府伊也有一身不弱的修為,天青略微一想就明了,這樣一個大府的一把手,即使文治再好,沒有一定的武力傍身,也不可能爬上這樣的位置。
「是我想得簡單了,沒想到這個江南府都是這樣的情況!」向夜葵說道,她原以為受災最重的甬城才會這樣沒有進展。
「是啊,竟然會是這樣——」回過神來的眾人也不禁陷入了深思,大家此刻都有些知道凌道南會在這樣一個治水開始不久的時候召集全府城市的使者的原因了,紛紛羞愧地低下了頭去。
「你早就想到了會這樣?」唐漣依見到天青並沒有露出什麼吃驚的神色,忍不住問道。
「有點,這種實力的黑衣人弄出來的動靜怎麼可能只有那麼一點點,我更怕他還有什麼後招——」天青擔憂道,不過一想那個黑衣人已經死了,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今日叫諸位齊聚一堂的原因,大家應該明了了,我們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到這場災難中去,我凌某人在此先謝過了!」說完凌道南深深鞠了一躬,讓下面眾人連說受不起,卻也感動不已,有這樣一位睿智又深明大義的江南府伊,實在是江南百姓之福。
「今日有些遲了,請諸位在此飲用一些粗茶淡飯——」凌道南笑著說道。
「天青,你終于舍得從你的安樂窩里出來了?你可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焦頭爛額?」凌道南走近天青身邊,說的話卻是讓唐漣依再一次羞赧起來。
「能者多勞嘛,府伊大人說笑了——」天青見到不相干的人走完了,這才低聲問道︰
「不知凌大人是否查到那些黑衣人的去向?」
「這也是我正要找你的原因,以你之前的說法,這些人怕不止一批,但是我運用各地的消息渠道,都沒有打探到這群人的的去向,眼下炎帝正派遣龍閣的供奉前來,我心里不踏實,你和黑衣人交過手,想請你也走一趟——」凌道南鄭重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