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見到同樣精細的藤蔓就猶如見到了對手一般,兩者將張青黛的身體作為戰場,都想將另一方擠出體外。
相比起血絲的毫無顧忌,艷姬可就要小心多了,怎麼說這畢竟也是張青黛的身體,現在破壞的越多,對張青黛以後的修行越是不利,它還要與寄主一起成仙呢,它可不想現在就與那愚蠢的血絲同歸于盡。
不理會艷姬別扭的心情,張青黛現在仿佛又身陷在那時被旋龜抽飛時的場景,不過這一回她是睜著眼楮的,她看到祁禹眼中的詫異,和自己緊緊抓住對方的手腕,還有最後他那無可奈何的表情。
一切就如同那天一樣,祁禹將她迎回了王府,她依舊是住在那間屋子里,夜里也總是坐在房頂上,兩人還是會經常在一起下棋,或是談天說地。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腦子里一直在想那些修煉、報仇、進階的事情,而是認真的觀察著祁禹的表情,以及說話時那隱約露出的一絲絲佔有欲和男人獨有的霸道,什麼時候這些全都沒有了呢。
張青黛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她載著祁禹離開大古國時第一次讓他走,還是那天晚上他不顧一切的站在樓下張開雙手執意要等她下來,她還記得當時祁禹的表情,還有眼中那一抹堅定。
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打動了她呢,是每天在亭中的對弈,還是那一晚犧牲一切的瘋狂,還是死皮賴臉要跟她走時的無賴,或是在山谷中默默等待的那三年。
她不知道,她一直沒有認清自己的心意,或者說認清了自己的心意,卻沒打算和他在一起,說白了。修士和凡人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她還芳華正茂,可他卻已經白發蒼蒼,這對于兩個人都是一種殘忍。
至現在她還記得那天死亡時發生的那些。就像是夢一樣,他。就這麼死了,骨灰還在她的脖子上掛著。
昏迷中的張青黛放在地上的手指不由微微動了一下,可隨機就又不自然的垂下了,她的身體現在還不歸她使喚。
艷姬覺得自己可能是把自己當初進階是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若不是之前有芒古魔蛇的金丹和黑龍的血肉滋養它,可能這一次過後它又要陷入自我封印中。
旁人不可見的地方,張青黛身上的血絲被一點一點的驅逐出體外。就像是趕走一群不受歡迎的客人,艷姬毫不客氣的將有血絲的地方全部收歸于它的旗下,血絲被驅逐出體內,卻因為張青黛殺死了邪修的替身。一時無法得到指令,便就近找了另一個修士,重新纏了上去。
鬼舞雖然沒有張青黛那樣能對自己如此心狠,但她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雖然她對自己下不了那個狠心。但是她能對別人下狠心。
學著張青黛那樣,將一根血絲挑了出來,然後一直用匕首那麼別著,她看到了附近的一個全身是血仿佛已經昏迷的一個修士,已經分不清是男是女。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血葫蘆一樣了。
鞭月兌手,靈力不能用,但技巧永遠不會被封印的,九節鞭輕松地將那人卷了過來,鬼舞看了一眼那根血絲,下了狠心,用手輕輕握住,狠狠地一拽,劇烈的痛苦不由讓她慘叫出聲。
拽著血絲的手沒有耽誤,趁著血絲還沒有再一次鑽進她的手掌里,趕緊按在了那個血葫蘆的修士身上。
血絲初始還是不願意動彈,可是感覺到後來的修士似乎更能讓它滿足,沒有人控制只知道憑借本能嗜血的血絲開始慢慢地從鬼舞身上退出來,一點一點的纏在了那個血葫蘆身上。
比起張青黛那自殺一般的笨方法,鬼舞倒是輕松多了,不過一來她本來身上纏著的血絲就比較少,二來沒有邪修替身的直接命令,血絲也不會只認著她,可以說,張青黛那麼做其實也是出于無奈之舉。
雖然解決了身上的血絲,可是那也是暫時沒有了危險,一旦這室內的修士全部死亡,還不是會照樣盯準她這個活人,而且到時候還是更多的血絲圍著她一個人,死得更快。
她看了一眼張青黛,人是昏迷了,但是身上的血絲已經沒了,轉而代之的是一些猙獰的傷口,鬼舞咂了咂舌,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修,一般男人都沒有她這般狠的心,心中也慢慢下了一個決定,以後除非必要,絕對不要惹這個狠心的女人。
鬼舞看了一眼門口,嘆了口氣,搖搖頭,放棄了這個唯一的選擇,門口可是血絲最多的地方,她還是算了吧。
就在鬼舞一籌莫展的時候,異變突生,一股仿佛要毀天滅地的氣勢從甬道後傳來。
鬼舞忍不住匍匐著身子,甚至微微閉上眼楮,假裝自己依舊被血絲纏繞,心中止不住的顫抖,難道是那邪修本人來了,不,不可能,這種氣勢,絕不是一般元嬰修士能有的,這是,化神修士!
鬼舞不禁撐起身子,想要看一眼來者是誰。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
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鬼舞將內心中對所有的贊揚一並加在了男子的身上。
說是風華絕代都是辱沒了這個人的長相和氣質,只能說世上再難出其人左右,鬼舞不禁看的痴了,可是馬上,多年在生死關頭練就的本能就告訴她這人有著絕對的危險。
男子不急不緩的慢慢踱步走進來,先前讓鬼舞及一眾修士所畏懼的血絲就真的如同普通的蛛絲一樣,男子僅是隨手扇了扇,血絲紛紛斷裂,甚至地上的血液也不約而同的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切輕松的不可思議一般,這就是化神修士的實力嗎,芥須真人是元嬰後期的修士,但也在邪修的一招手之下被血絲纏繞,直到現在血繭中的叫喊聲雖然弱小了許多,但是依舊沒有停止。
男子看了一眼大殿,腳下沒有猶豫,直步走向鬼舞。
鬼舞的心砰砰直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激動還是害怕,可是隨後才發現男子並不是沖著她來的,而是她前面的法陣,在男子身後,血液漸漸回攏,血絲也再一次的將出口封死。
鬼舞自從進了這間大殿之後便沒有仔細看這殿中央的法陣,一開始也只以為這是那邪修做出來設計修士的,可是現在看來不然,男子走在法陣中央站立,自周自然是沒有血液的,可是奇怪的是,只要地上有這法陣中奇怪文字的地方,血絲的數量就要少一些。
其實她知道的也不多,先前不過是認識那紫色符紙而已,她以前有幸見過一次那紫色的符紙,這種符紙屬于陰邪之物,一百個紫河車才能祭煉出那麼一張,紫河車就是人的胎盤,而煉制時需要的紫河車還必須要是活著刨開婦人的肚子取出來的才管用。
這種東西從來都是邪修才會用,而紫色符紙上面的符文,需要用七月大嬰兒的心頭血所書,這樣的符紙上面帶著一口嬰兒的先天真氣,還有未出世嬰兒的那一口怨氣。
紫色符紙沒人知道是何人創造的,也從來沒有名字,而制作方法又是簡單的很,一向是邪修喜愛使用,在天魔城里若不是張青黛拿出紫色符紙,恐怕還換不了賀楠回來。
這符紙只有一個用處,就是以陰冥之火點燃周圍的魂魄,無論生魂死魂,只要在這範圍內都逃不過,而借由這股陰冥之力就能打開周圍的一個隱秘空間,但是一般這種空間多多少少都與陰鬼之氣有關。
鬼舞雖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知道這紫色符紙不是一般人用在一般地方的,就像那次她見到紫色符紙,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隨後所遭遇的一切才讓她心驚。
男子皺了皺眉,睜開眼楮,看了一眼腳下的法陣,周圍隱約的還有血絲憑著本能即貪婪又害怕的圍繞在男子身邊,又不貼近。
似乎是因為法陣的關系而遷怒,男子冷哼了一聲,大殿內的血絲就如被火烤一般,飛快的消散在空中,一點一滴都不剩。
鬼舞咽了口口水,掙扎著坐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口中血液洶涌的流著,大殿又恢復成了初見時的那樣,幾乎沒有變化,除了,憑空消失的那些修士,還有地上的一顆顆金丹,鬼舞顫了顫。
先前被血絲纏繞的修士在男子的一聲怒哼之下,與體內的血絲一起消散在空中了,而現在,空曠的大殿中僅剩下一個她,一個張青黛,遠處一個築基男修,還有男子。
男子看向鬼舞,眼中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情感,就像是死人一樣,讓鬼舞從內心深處涌上來一股寒意。
「前輩,這里之前有一個邪修,在前面的血池里蓄養血煞,我們都是無辜被騙到這里的。」見男子看她,鬼舞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對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