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忌著厚重的脂粉,實不敢表情過甚。!天!天!小~說?網。
于此亦起身舉杯略頷首,卻並未與他多言。
我輕身落座後,多古倫便對上首的皇舅舅笑道,「小王不遠千里來到天朝京都,只因仰慕天朝公主美名,亦向天朝皇帝陛下奏請,求娶一位天朝公主為大妃,不知皇帝陛下是否恩準
多古倫言畢,回身望我一眼,眼中神色頗為意味深長,令我心中一悸。
花無顏于一旁,適時覆上我交握的雙手,輕握了握,而後報以溫潤一笑,令我頓感心安。
有他在旁,我不會怕。
舅舅听了多古倫之言,朗聲一笑,卻並未言明準是不準,「我天朝公主嘛,」舅舅執著酒盞,與皇後對視一瞬,接著對多古倫道,「亦不是說欲娶便娶的
南蜀多古倫一行當中,有一人須髯如戟,虎目濃眉,身形亦極為壯闊,席間一坐,便如一堵小山,令人難以撼動之感。
那人入殿至今不曾言語,只一人獨坐自飲,听得皇舅舅此言,猛地抬起頭來,眼鋒一掃我這一側,一聲冷「哼」,似是極其不屑。
他那一眼,便令我有冷風襲面之感,我知道,那是長年累月戰場積累下的殺伐之氣,想來此人應是南蜀武將。
我未曾理會,亦不能因人家「哼」我一聲便大動干戈,且是屬國使臣。
花無顏一旁眉目含笑,右手執著酒盞,左手于桌下握著我的手,卻是瞧著那須髯武將與我道「那人便是南蜀第一武將之稱的那木泰」。
「第一武將?」第一武將為何會作為使臣出使他國?
花無顏笑著點了點頭,似是知我心中疑問,飲了一口杯中之酒,「那木泰與南蜀儲君政見不合,而多古倫此人,頗通人心之術
我不禁喟嘆,這般朋黨排擠般諸事,當真是無論何地,亦難以避免。
「你這入朝才幾日,如此瑣事便已知曉透徹了?」
花無顏但笑不語,不置可否。
那木泰似是察覺有人直視,眼光猛地看向我同花無顏一處,最後卻將目光鎖在花無顏身上。
花無顏依舊笑的雲淡風輕般,執酒盞遙遙相祝,略微頷首示意。
那木泰原本眸光犀利,卻瞧見花無顏淺笑祝杯,略微一頓,亦舉起杯盞一飲而盡,眸中戾氣驟降。
花無顏展顏一笑,同樣一杯見底。
而前頭多古倫听聞皇舅舅之言,我天朝公主並非欲娶則娶,只道「願聞其詳
我原本以為舅舅定會封賞某親族女子,封做公主嫁于南蜀。
卻不料舅舅言之「我朝中如今成年公主,卻只有如意一人,」皇舅舅笑著看了看我,接而道「但如意不同旁人,乃朕之皇姐,已故昌平大公主之唯一嫡女,朕自小便寵若珍寶,亦答應了皇姐,此生定不強如意為不願之事。朕乃一國之君,自是應言而有信。是以,朕雖是貴為君主,此事卻是做不得主的
舅舅一番言辭懇切,不含半分虛假,既未表不願下嫁公主于南蜀,卻又展君王大度之風,且另南蜀一行挑不得錯處。
這事情,我不是不答應你,只是我答應了皇姐,不會強求如意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是皇帝,自然要言而有信,所以此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看著辦……
多古倫一行想來定是不曾料到,皇舅舅會不曾與他們繞彎子,或是許宗親之女充數,而是一番懇切之言。
難道要說你天朝皇帝應該不顧誓言?
至多只能言說舅舅為君仁厚,顧念親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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