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比誰都清楚,這一場賭博,是用我的與惜之的一生作為賭注。
若輸了,便是萬劫不復。
我回抱著他的身,將頭埋在他的懷中,汲取著他身上那常年不變的,淡淡的青木香氣。
整日以來的焦慮不安,頓時化為泡影。
「無顏,我只想同你,還有我們的孩子,安安穩穩的活著
他緊緊的將我摟在懷中,感覺到他的聲音略帶哽咽,點了點頭,「嗯
那天夜里,我二人床榻相依。
他對我說起了許多他兒時的事情,與前一次不同的是,他說起了他的身世。
他的父親,是前朝的小郡王,頗得前朝君主喜愛。
但國滅之後,一切都已變成過往。
外祖父將花無顏的父親一族流放邊城,但除此之外,便再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但即便外祖父仁慈,可花無顏父輩一族前朝皇族的身份,還是另他們吃了不少苦頭,與鄙夷。
也正是因此,花無顏的父親從小便告訴他,不可與人言說自己的身世,因為那只會為自己帶來無盡的苦楚。
也正是因此,他前次只與我說起,自己的家,是豫州變成的一個小村子。
我回抱著他,輕言道,「無顏,無論你身世如何,我都不會在乎,我愛的只是你這個人,與其他無關
「傾兒,謝謝你
那夜里,我們說到很晚很晚,我不知何入睡。
只是醒來之時,天已經大亮。
一靜一邊為我挽著發髻,說道︰「公主,福管事在偏殿等了半晌了
福生若一大早的來見我,也必定有事,「請進來吧
待福生入內之時,一靜已為我長發松松挽在一側。
遣退了一眾內侍,福生方才與我說道,「今日一早,駙馬與夜公子說了許久的話,待駙馬上朝不久,夜公子便整了行裝,離開了
夜濡的走,我並不奇怪,畢竟我當日說的明白,只給他兩條路。
要麼離開,要麼死。
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選擇離開。
我問福生道,「可知他去了哪里?」
「他並未說要去何處,駙馬給了他一輛馬車,與一些盤纏,我已經命兩名暗衛暗中隨行
我听了福生的話,點了點頭,「既然是駙馬的意思,便這樣吧,只是留著他,我始終覺得不安,只希望他能珍惜給他的這次機會
福生想了想說道︰「已將他的畫像發往各城鎮我們的人手中,若有何不當之舉,定然不會姑息
我听罷說道,「甚好,你的心思向來謹慎
對于夜濡,若非因著花無顏與他的兄弟的這一層關系上,即便他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並沒有多麼深厚。
但站在我的立場,卻不能不顧花無顏的心意。
若非花無顏,我定然不會留了夜濡在世。
畢竟,他來此是為了蠱惑花無顏,對我朝皇族設計報復。
以此來填補他多年來,因為自己前朝身份而受盡的屈辱與苦楚。
但是夜濡的想法太過極端,報復到最後,即便成功了,他還剩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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