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兀自低頭,趕著路,聲音平靜︰「取了他二十年的壽命,我本該為他做些什麼。請使用訪問本站。」
「呵,」七低笑一聲,「那你覺得,他可會將那香給沈瑜聞?」
「他的選擇,與我無干。」
大街之上,果不其然,開始出現了士兵在一家家得搜尋魅香師,玉骨七堪堪躲過,終于平安出了城來。
只是,官道前方,二人卻又遇到了耀兒和已經痴傻被休的沈瑜。
半途中休息,耀兒看著坐在身邊呆呆吃著桂花糕的沈瑜,輕聲說︰「大小姐,你可願意回尚書府?」
正在吃桂花糕的沈瑜卻渾身一滯,隨即渾身顫抖,眼中透出強烈的駭異,拼命得搖頭。
耀兒垂下眼去,苦笑著自言自語︰「大小姐,我想讓你忘了他,忘了那個人。所以,我找到了魅香師,用二十年壽命換了一抹忘情香。」
語畢,他抬頭,望著蒼茫遼闊的藍天曠野,又說︰「可……可這忘情香里,還多了一抹對我動情的香,呵,大小姐,我雖愚鈍,卻一直都有自知之明,我一介下人,如何能配得上你。」
他自顧感慨,未看到身旁沈瑜眼中閃過的復雜之色。可這神情,卻被躲在暗處的玉骨看得清楚。
只是片刻,那抹復雜神色便消失了不見,她一邊嚼著桂花糕,一邊呆呆得問︰「那抹香,那抹香在哪吶……」
耀兒這才收回眼神,又伸手模了模沈瑜的腦袋,佯裝歡樂得哄道︰「無事,等小姐不累了,再趕路不遲。等走到前方的車行,小姐便不用再受累了。」
「什麼是香,好奇哦,給沈瑜看一眼可好?」沈瑜眨著眼楮,一派天真模樣。
耀兒拗不過她,只好從口袋里拿出那瓶魅香,可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沈瑜一把奪過,她極快得將瓶口打開,將那抹香盡數吸入肺腑之中。
手中魅香瓶滑落,落地時尚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她看著他,笑得歡顏,好似先前所有悲戚不過過往雲煙。
她輕聲說︰「這世間,沒有人比你更配得上我。」
耀兒呆滯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他雙目慢慢變得緋紅,終于將她緊擁入懷。
玉骨收回眼簾,亦和七一起,調頭繞路。
一枚麒麟眼已經到手,且同時還得了二十年的壽命,這次的收獲已經相當不菲。
馬車徐徐,一直到了臨安與江州分叉路上時,七方神情神秘得對玉骨說︰「你可有多久未見到棲夢了?去吧,臨安,她在那等你。」
「哦?」玉骨略眯眼,「你怎知她在臨安?」
「大抵月余前,我接了筆生意,那客人還要找棲夢調轉時空,」七道,「她說她知道另外一枚麒麟眼的下落,想來為了幫你打听麒麟眼,此時棲夢也應是在臨安無疑。」
掀開窗簾來,入眼一片茫茫碧青松,頭頂暖陽略刺眼,兩側高峰長怪石,暖春景致,風景獨好。
七下了馬車去,與她告別。玉骨繼續指揮車夫,一路向著臨安而去。
此時暖春,臨安花海,想來已是絕色。
她靠在馬車壁,閉上眼,又想起賦止面容倔強得向她要果子酒。
彼時,臨安花海,奼紫嫣紅。可他的面容,卻頃刻將那花比了下去。
相思休問定何如?情知春去後,管得落花無。
她腦中反反復復掠過這句詞,又在心中將賦止二字反復寫上千百次,一席回憶畢,四五日去,馬車終是徐徐停在了臨安城下。
只是,方一找到落腳處,她便收到入殮師闕久薄信一封。
信上說,西南王府的通緝不知是被何人給壓了下來,對玉骨的通緝令已經解除,她不用再靠易容度日。
放下手中信紙,玉骨凝神細想,卻想不出,究竟誰能為她出面,擋下這道通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