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篇
雍正五年十月
終于听完了若曦的故事,我驚訝得什麼也說不出來,心想怪不得她的行為與一般的女子有那麼大的分別,原來她竟是來自300年後的世界,初時我還真的不相信她的話,以為她患了失心瘋,或是在耍性子亂說話。
可是回想起來,在我們身邊發生的種種事情,包括當年若曦提醒八弟要提防我還有隆科多和年羹堯等人,可是當時大局未定,由誰會坐上這個王位仍是未知之數,她又哪會知道我會最終登上王位?除非是她未卜先知。
感覺一切都不可思議,還記得第二次見若曦,她是特地從街角跑出來讓馬去撞她,那時的她看見我時一臉是驚愕和不願意,我現在想或許她不想再踫見我這個未來的大清皇帝,免得折外生枝吧。
記得當年我曾經問過若曦是否想自殺,她竟答我是為了生存,這讓我一直都很疑惑,可是現在一切疑問似乎都解開了,她真的是想自殺,是因為她希望能借助這力量,可以讓她回到屬于她的那個時代。
「可是你現在究竟幾歲?我說是真實年齡!」我問著,我真的有點搞不清楚,若曦說從300年後來到康熙四十三年的時候是二十五歲,但靈魂卻在十五歲的身體里,然而她離開這個時代的時候已是三十多歲,但兩年多後她帶著她原本在未來世界的身體回來了,但看上去卻比當年她離開的時候更年輕,到底她現在多少歲?
「二十五!」若曦肯定的答,然後再說︰「在之前在這里的二十多年的歲月,在我那個時代,就只過了二十多日而已,然而這次再回來的時候,其實在那個時代亦只過了約一個多月,但這里已過了兩年多了…」
我跟十三弟都有點驚訝地看著若曦,她現在的樣子跟當年還在八弟府里差不多,雖然還病著,但臉色紅潤,再抓起她的手一模,我現在才驚覺竟是女敕女敕的,沒有一絲粗糙,她現在這副身體果然真的不是當年受盡苦難的她了。
「你現在二十五歲,還年輕得很,可是我現在已經差不多五十了,你還甘心愛著我這個老頭子嗎?」我訥訥的問,然後若曦離開了我的腿站了起來,然後用一種我分不清是責怪還是痛心的眼光看著我。
若曦想了一會,她才回答︰「在心境的年齡上,未來加上了這里的時間,其實我也跟你的年紀差不多,而且在我那個時代,我曾經听過幾句話︰愛一個人,對方年青時又美又健康,當然會愛他,但對方年紀漸大,變得又老又丑,越來越多病痛,甚至看著對方老死,難道就不愛了嗎?」
只見若曦嘆了一口氣,然後再說︰「如果因為對方變得又老又病便不愛他,就不是真正的愛…沒人知道生命的長短,也不能保證能長命百歲,所以在我們的時代,在結婚時的誓詞里,從來都只有要雙方保證,無論貧富和健康疾病都要在一起…四爺,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不顧還在坐著的十三弟,眼中已充滿著淚水的我把若曦再次抱在自己腿上,然後深深的吻住了她,我之前還以為她不夠愛我,才會做出這麼多令我傷心的事,但我錯了,她愛我或許比我愛她還要多,我終于都明白無論是皇帝也好,是平民也罷,無論我變成怎樣,她愛的始終是我這個人,不是我的身份地位,也不是我這副軀殼。
直到十三弟笑著的咳了幾聲,我才放開了若曦,她臉紅的低下頭,不敢看我和十三弟,然後捶著我的胸膛撤嬌著︰「都是你的錯!令我讓十三爺取笑!」
「因為你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你就一直不願被我冊封?亦不願將你的名字放進宗譜里?」我問著若曦,她點了點頭說︰「在我那個時代,馬爾泰若曦這名字根本沒記載在大清的歷史里…所以我不想去改變什麼,反正我也不在乎冊封與否,我只在乎我能否陪著你的身邊…」
十三弟聳聳肩,他認真的說︰「皇兄,既然是這樣,那就如她所願吧,因為未來的事情,我們始終不理解,若是我們試圖去改變歷史,或許若曦會有危險!」我听了後也覺得有道理,若是因為我特意去改變歷史,令若曦突然消失了哪怎辦?我真的再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打擊了。
然而我亦想到若曦既然來自300年後,她一定會知道大清的未來,甚至我和十三弟的下場,我想知道,可是卻沒有信心去坦然面對,誰會想知道自己何時要歸天?誰想知道自己的江山何時要滅亡?
「若曦,我知道你很為難,但我還是要問,我和皇兄,還有這大清江山的未來會怎樣?」十三弟竟先開口問,只見若曦原本紅潤的臉色馬上褪去,變得有點蒼白。
「十三爺,你知道這世上沒有永遠興盛的王朝,大清也是一樣…唉…至于你和四爺的未來,都不是盡在掌握的嗎?而且我不是專門研究歷史的,因此對這個朝代的歷史所知有限,有很多這里發生的事我其實都不知道的…」若曦苦笑的說,我看著她,明白她在逃避問題。
我知道若曦不想說是因為怕我和十三弟會不高興,除此之外,我有點懷疑因為她知道我們所有人的事,所以當年她在宮里的時候,做每件事總是步步為營,原來她就怕會影響未來的歷史。
「十三弟,算了吧,不要再問了,若曦說得對,這世上沒有永遠興盛的王朝…」我看到十三弟再想繼續問下去,我阻止了他,心想如果真的是上天安排大清要滅亡,我也沒辦法和權利去阻止。
「我竟會和從300年後來的女子成為生死之交,真的不可思議…」十三爺笑著說,而我嘆了一口氣,然後也笑著說「最奇怪應該是我這個大清皇帝竟會愛上一個從300年後來的女子,除了是奇跡,也是上天給我一份最好的禮物…」說完若曦把頭再次靠在我的肩上輕輕的笑著,我想她也認為是一個奇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