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篇
雍正五年十月
用過早膳,我就乖乖的換回巧惠從西暖閣帶過來的木蘭衣飾,然後到御茶房去繼續試茶,那里新挑選的宮女們看到我也紛紛的向我請安,我想應該是高無庸叫她們這樣做吧。
我趁十三爺還未過來,我吩咐巧惠叫了宮女們進來,然後吩咐她們用同一種茶葉泡一杯茶給我,從中選出一位茶藝比較好的人來當領班,幸好一向在這里工作的人比較少,最多也只有六位,不然像昨天般,單是喝茶也喝飽了。
我全都只是喝了一口,之前在想她們在入宮之前應該都是千金小姐,過著飯來張口的日子,哪會泡茶?但我好像錯了,她們全都泡得很不錯,心想她們應該也是高無庸和十三爺特別挑選過的人吧,在喝完她們的茶後,心里就挑了兩位的特別好的宮女出來,但這時我想還是讓她們先實習一下,看看誰做得比較好才讓其中一位當領班吧。
這兩位分別叫憐兒和如月的宮女,看來入宮之前都是教養良好的千金小姐,說話不卑不亢,而且表現淡定,我在教奉茶規矩時候,我看出兩人都很用心去學,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都會虛心發問,臉上沒有不耐,也沒有一絲驕氣,我真的希望這兩人可以讓御茶房回到往昔繁華的日子吧。
教了大半天兼隨便地吃過巧惠帶來的午膳後,十三爺才過來跟我一起試茶,然而這次他變得聰明了,每杯茶也只是喝一口就放棄,他笑著跟我說︰「若曦,看來今天你應該整不到我了!」我听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說︰「我哪敢?誰不知道怡親王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我哪會跟自己過不去?」
「你連皇兄都敢整,我這怡親王你又怎會放在眼內?」十三爺指著我笑說,我心想這男人看來什麼都大而化之,但似乎他也跟四爺一樣都是記仇的人。
這時我看到四爺走了進來,他看到我和十三爺就一臉的笑意,他指著那些喝過的茶杯問︰「看來今天你們都試了不少茶了對吧?」我和十三爺都馬上從椅子上起來向他請安。
四爺他過來扶了我起來坐下,然後才叫十三爺起來,十三爺看到我們這樣就嘲笑著︰「我看皇兄今天的心情很好,莫非若曦你已經原諒了皇兄?」我听了就噘著嘴說︰「這可惡的人用卑鄙的手段迫我就範!哼!」
「我倒是很想知道皇兄對你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十三爺看著我和四爺一臉狡滑的笑著說,我想到今早四爺差點把我吃抹干淨的事,我一臉羞赧的看著四爺,他拉著我的手笑說︰「十三弟,不要問了,你看她臉都紅了!」
十三爺看到我低下頭一臉羞澀的樣子,他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他大笑著︰「皇兄是來盯著她,以免她又搞些什麼出來嗎?真是難為了皇兄了!」我對著四爺哼了哼,然後瞪著十三爺說︰「不知誰在為難誰呢?」
「你們今天的成績如何?」四爺刻意把轉了話題的問,想必是不想我尷尬吧,這刻我的心里感覺有點甜,我微笑道︰「有十三爺幫忙試茶,我想應該很快就可恢復茶葉的供應了!」
「兩天後就是皇兄的生辰了,你有什麼東西要送給皇兄?」十三爺忽然的問著我,我一時答不出來,因為我根本想不到要送什麼給四爺,他以前說要我在他生日時表演歌舞,可是當年發生的事,加上回來後又跟他嘔氣,我根本沒心情去想這些,然而不經不覺地到了現在只剩兩天的時間,就算我現在日夜排練,出來的效果也不見得會好。
「她回來就是我最好的禮物了,只要她在我身邊,其他的東西我都不希罕!」四爺看著我深情的說,我听了他的話,眼前開始一片迷蒙,他可能看到我想落淚的樣子,他輕輕的拍著我的手說︰「如果真的要送我禮物的話,我想要…」他在我的耳邊低聲地說要在床上對我這樣那樣的下流話來。
「你這人又亂說什麼!」我推了推又怒瞪著四爺,然而十三爺一臉促狹的對著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的我笑,心想他或許知道四爺大概對我說了些什麼,我有點覺得無地自容,于是站了起來匆忙的說︰「你們先坐一會,我去親自做些榚點來!」然後一臉尷尬的跑了出去。
一會兒後,當我和巧惠捧著榚點回到御茶房時,四爺和十三爺正在談論著國事,巧惠把榚點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而我也站在一邊,不敢打擾他們,四爺看到我這樣,他走過來拉著我坐下說︰「在我們面前,你不必拘禮了!」然後再對十三爺說︰「我很久也沒試過若曦的手藝了,讓我先來試試吧!」說完就拿起了一件榚點吃了下去。
「比以前還要好吃,看來若曦的手藝不止沒退步,而且還有進步呢!不過還是要多謝皇兄,沾了皇兄的光,臣弟才能再吃這些美味的榚點!」十三爺一邊吃,一邊欣賞的說,而我就一臉狡黠的笑著說︰「十三爺不怕我在這些榚點里加了些特別的東西來招待你嗎?」
「今天有皇兄在,你應該不會這樣做的!」十三爺胸有成竹的答,他又估中了我的心事,他還真的最了解我的人,他說得沒錯,有四爺在這里,我哪敢再亂來?
看著四爺吃完一塊榚點之後,又再伸手的再拿一塊去吃,然後喝了一口茶,又再次拿起一塊新的榚點吃著,我笑著問︰「四爺今天沒用午膳麼?不然你吃得那麼急干嗎?」他听了就停下手上的動作道︰「我真的還沒用午膳…我退朝後就馬上到御書房去看奏折,看了不知多久後就覺得有點渴,于是過來看看你,順便討杯茶喝!」
「看來不是你來盯著我,而是我來盯著你!為什麼你又不好好的用膳?」我氣惱地問四爺,而十三爺這次又是把頭轉開了不去看我們,他看見十三爺這樣,他知道沒可能向十三爺求救了,于是他一臉討好的說︰「若是我用了午膳,那現在就可能吃不下你的榚點了,不如這樣,以後你做飯和榚點給我吃,我一定會把它們全都吃完…」
「你想得美!你把我當成廚娘嗎?」我忿忿的叫著,但看見四爺一口又一口的不停吃著我的榚點,心里雖然高興,但又有點心痛,他實在太忙于政事,若沒有人盯著他,他真的會疏忽了自己的,我嘆了口氣再說︰「算了,做給你吃也可以,不過你一定要全都吃完,否則以後不要說是我做的點心和飯菜,連我泡的茶你也不能踫!」
「我的好若曦真是又美又善良!」四爺吻了我的臉一下後,一臉孩子氣的說,我捏了他的臉一下笑說︰「你都五十歲了,還像個小孩子般,真是的!」而在旁的十三爺也笑著說︰「就只有你能讓皇兄這樣了!」我想若是每天都能過著過著這種美好的日子有多好?可惜我知道我這個願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