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篇
雍正五年十一月
吃過飯後,十三爺就離開去坤寧宮了,房里只剩我跟四爺兩人,現在的我全身還是酸痛得很,不止沒心情做點心或練字什麼的,連走路也不太想,只想再好好的再睡一會。
高無庸拿了今天的奏折給四爺,見他在書桌前一本又一本的努力地批閱著,心想他還是愛那些奏折多過愛我吧,我看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就不理他的自己月兌了旗裝,並把它擱在架子上後就躺上床去睡覺。
睡了一會,外面就傳來不知什麼嘈雜的聲音把我吵醒了,我起來坐在床上,听到高無庸好像在報告著什麼,而四爺就吩咐著高無庸說︰「你去請莊親王他們先回去,說朕明天才見他們吧!」
我穿回旗裝就走上前挑開簾子問︰「外面這麼吵,發生什麼事了?」四爺皺了皺眉說︰「吵醒了你?十六弟和他的福晉押著兩位庶福晉過來找我,但今天是我的假期,我不想現在審問他們,所以叫高無庸請他們先回去!」
「慢著!就讓他們進來吧!」我看著四爺說,心想他連奏折也如常批閱,怎麼連這簡單的事反而不願解決?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遍後,他搖了搖頭說︰「但是你現在這樣子…」
這時我才驚覺自己剛才起床時沒梳頭,頭發蓬松的,心想現在一定是很丑了,于是我馬上轉身跑到梳妝台前快速的打扮起來,只听見四爺嘆了口氣,然後跟高無庸說︰「讓他們再等一會吧!」
我很快就將自己打扮好了,但不過也只是隨便的梳了個髻,用兩支發釵固定好而已,我挑開簾子,四爺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後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他拉著我坐下,然後叫外面的高無庸︰「宣莊親王和他福晉進來吧!那他那兩位庶福晉就留在外面吧!」
「皇兄吉祥!」看著十六爺及他的福晉跟四爺請安,我本想也站起來向他們請安的,可是四爺按著我說︰「你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請安了,十六弟跟弟妹都起來吧!」
我不次第一次見十六爺,在我還是先帝奉茶女官的時候就見過他,當年我覺得雖然他不是跟四爺同一位額娘,可是不知怎的他那張臉卻像極了四爺,都是整天擺著副冰塊臉,現在再見他,他這副冰塊臉倒是比四爺的更厲害了。
我再看那十六福晉,只見她笑著捏了十六爺的手臂一下,低低叫︰「王爺…」而十六爺則冷冷的瞪著她,可是這十六福晉不僅不怕他,而且還對他調皮的眨眨眼,我想他們的感情一定是很好了。
「皇兄,清兒已將昨晚兩位庶福晉侮辱承歡的事告訴臣弟,臣弟今天就帶這兩個刁婦來向十三哥和承歡請罪,也請皇兄責罰臣弟管教無方!」十六爺跪下來說著,但他的臉仍是冷冰冰的,令人估不到他在想什麼。
「如果皇上要責罰王爺,請皇上也責罰臣妾管教無方,任由她們亂說話!」十六福晉也跪了下來說,我看到十六爺那冰冷的臉開始崩解,他不舍的叫︰「清兒,你才剛病好,不要跪!」我看了看四爺,見他點了點頭,于是我慢慢的站起來,上前扶起十六福晉說︰「福晉快起來吧!奴才相信皇上不會責怪你們的!」
「十六弟也起來吧!像若曦說,這不關你們的事,只不過你這兩位庶福晉…」四爺說完後就看著我,心想他這樣想我干嗎?幫他解決這個問題?可是我現在的身份什麼都不是,他到底想我怎樣?
「請問莊親王有什麼看法?」我吸了口氣大膽的說著,只見十六爺站起來後冷冷的說了個字︰「殺!」我听了有點心寒,十六爺竟然說殺就殺,完全不顧夫妻的情份,心想他比四爺還要殘酷,我在桌子下拉著四爺的手,而他笑了笑的握緊了我的手,然後看著十六爺說︰「如果殺了她們,朕想十三弟一定會不高興的…」
「皇兄,就算不殺她們,那就讓臣弟休了她們吧!反正她們是皇考塞給臣弟的!臣弟只要清兒就夠了!」十六爺一臉不屑的說著,我看了看十六福晉,看到她臉紅的對十六爺說︰「爺…這對兩位妹妹…」
「全京城都知道十六弟疼愛十六弟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可是…」四爺一臉狡黠的笑著說,而十六爺就打斷了他叫︰「如果皇兄不讓臣弟休了她們,那就賜死她們,總之臣弟眼不見為干淨!」然後拉著十六福晉的手想離開。
「莊親王請留步!」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叫住了十六爺,只見他轉過頭看著我,我感到一股寒意向我吹來,不過既然開了口,怎樣也要說下去︰「休了或殺了兩位庶福晉,皇上當然可以為王爺決定,可是王爺有否想過,若是這樣做,這反而會讓福晉落得妒婦之名?」
「若曦,你的意思…」四爺一臉了然的看著我,而十六福晉則笑著拉起我的手說︰「姑娘的話真的說出清兒心中所想的!王爺,她們都是皇考賜給你的,殺了或是休了,清兒的心也會不安樂的…」
「不準這樣想!她們是應得的!」十六爺有點生氣的叫著,我笑著看了看四爺,四爺咳了一聲後說︰「十六弟,你把兩位庶福晉押到坤寧宮向十三弟跟承歡認錯,然後把她們兩人圈禁在莊親王府里就算了!」
十六爺有點不滿的哼了哼,而十六福晉挽住了他的手臂說︰「我知道王爺只愛我一人就夠了!」只見十六爺的臉雖然仍是冷冷的,可是看著她的眼光卻是熾熱又深情,看得連我也有點臉紅了。
「謝皇上!也謝謝姑娘!」十六福晉向著我和四爺福了福說著,我馬上扶起了她說︰「福晉請起,請福晉不要再叫奴才姑娘了,就叫奴才的名字若曦吧!」
「早就听說過若曦你蕙質蘭心,冰雪聰明,因此深得皇上的寵愛,今天一見,果真如此,若曦如不介意,可否交個朋友?」十六福晉笑著說,我听了受寵若驚,我這麼多年來,因為身份的關系,從沒有跟任何一位福晉交過朋友,就算是十三爺的福晉,也只能說是泛泛之交。
「奴才配不上…」我下意識地說著,可能經過這麼多的事,我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可是看到十六福晉那溫柔但卻又帶點堅強的眼神,我好像看到了玉檀一樣。
「怎麼會配不上呢?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當拼命十三妹的朋友?如果不是的話,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所以你以後別叫我什麼福晉,就叫我清兒吧!還有王爺,我的朋友就等于是你的朋友,你要好好的待她,否則我饒不過你!」十六福晉笑著的打斷了我的話說,只見十六爺仍是一臉冷冰冰哼了哼,但十六福晉瞪了他一眼後,他才點了點頭。
「好了!十六弟你們還是快點去坤寧宮吧,別礙著朕和若曦休息!」四爺揮揮手說,只見十六福晉對著我曖mei的笑笑後就挽著十六爺的手離開了房間,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心想十六爺為了十六福晉,把僅有的兩位庶福晉都能棄之不顧,可是四爺…我知道他不能,我只能把自己圈起來遷就他,可是這真的就可以讓我們安靜的過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