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蘇醒

作者 ︰ 冷星晴

雍正篇

雍正八年

若曦已經昏迷兩個月了,可是仍未見蘇醒的跡象,雖然她背上的傷已經好了,但卻留下了疤痕,然而綠蕪和何太醫每次來診脈後都嘆著氣說他們已盡了力,她何時才能醒來實在難以估計,而且上官夫人的解藥仍未調配好,原因是很多藥材要派人出宮到各地尋找,所以只能暫時給她一些抑壓著毒性的藥,然後讓我嘴對嘴的給她灌下去。

然而除此之外,我也下旨命各地方官員遍尋名醫,除了希望有多些辦法能醫治若曦身上的毒外,還希望有人能把她背部的那條猙獰的疤痕消滅,我知道她或許不介意,可是我每次幫她更衣時看到這條疤痕,心里對她的歉疚和心痛簡直像要殺了我似的。

每天我依舊上朝,但卻要求朝臣們長話短說,我推說自己身子不適,不太適合長時間上朝,也跟他們說若有些不太要緊的事,就不用在上朝時說,只要寫奏折給我批閱即可,原因是我不想離開若曦的身邊太久,然而就算我每天再累,我也親自照顧她的起居,例如幫她像按摩手腳,然後幫她擦澡和更衣等。

「差點忘了告訴你,前些日子我又給十三弟一個忠敬誠直勤慎廉明的謚號,又命建賢良祠于地安門外,你猜十三弟知道後說了些什麼?他一臉懊惱的說他又不是真的死了,要這些東西干什麼?」我一邊幫若曦按摩著雙手,一邊輕輕的說著,這些日子我都是這樣每天一邊侍候她,一邊跟她說話,希望她听到我的聲音,知道我在等她醒過來。

「還有我也定了太監只有四品至八品,並從此不分正從,高無庸听了簡直樂翻天,因為這樣他就跟蘇培盛都是一樣的品位了,記得他初到雍王府時,時常都給蘇培盛責打,但我卻留他在身邊侍候,是因為他總算忠心和機靈之外,他沒有蘇培盛般攻于心計,勉強算是一個好奴才吧…」我繼續說著,可惜若曦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已經讓奴才換掉了在湖里的所有的白蓮花,現在整個湖里的蓮花都是你最愛的粉色,而且開得挺燦爛呢!每年夏天你總是嚷著要我陪你去采蓮,說要用蓮葉和蓮子做點心給我的,你再不起來就趕不及了…」想起往年這個時候她最愛叫我劃船到湖中采蓮,順便感受一下清涼的氣息,可是今年卻…想到這里我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

「你這磨人精睡了這麼久,什麼都夠了吧?你還想折磨我和那群奴才到何時?你再這樣我們都不理你了!」我故意的威脅著若曦,可是她仍是什麼反應也沒有,心想到底是她听不到,還是她听到但卻無力回應呢?

然而在這段日子,我怕若曦會等不及解藥就離我而去,所以我也開始準備著自己的後事,例如墓地的選址,陪葬的物品等,前些日子我還召了張廷玉和鄂爾泰等人來公布我的遺詔大意,而在確認新帝的密旨里也加上要和若曦在同一棺木里合葬,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放開她,無論轉生多少次,我也一定會找到她,然後繼續相依相守到永遠…

看到若曦什麼反應也沒有,我繼續認命的開始為她按摩雙腳,忽然我听到有人在低聲的說︰「四爺…」心想可能我想她想到快瘋了,所以有幻听吧,但接著我又听到有人說︰「四爺…」我抬頭一看,竟是她的嘴在動,我馬上抓著她的手緊張的問︰「若曦?是你在叫我嗎?」

若曦慢慢的睜開了眼楮,雖然看來只有一條線,而且目光是呆滯的,可是我已經高興得扶起她,把她抱在懷里叫︰「若曦,你終于都醒過來!太好了!高無庸!快宣上官夫人、綠蕪還有何太醫來!」

「我在哪里?」若曦虛弱的問,我笑著答她︰「當然在我們的家!」她好像很吃力才能把眼楮睜大一點,她看了我一會問︰「你真的是四爺嗎?我不是在夢里?」我這次為了讓她信服,于是用力捏了她的臉一下說︰「覺得痛了沒有?」她點點頭,我卻搖搖頭說︰「怎麼你總是在睡醒後不知自己在夢里還是現實呢?」

「我睡了多久?腰酸背痛得很厲害呢!」她柔柔的問,我嘆了口氣答︰「兩個月了,你這女人差點把我嚇死!」她又是點點頭,我再威嚇她說︰「你再敢這樣嚇我,我就先掐死你,然後自盡來陪你!」她听了終于笑了出來,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微笑著說︰「好…」

「你這女人一醒來就存心來氣我是吧?」我咬牙切齒的說,若曦竟微笑著點頭,我輕輕的賞了她一記爆栗,她不說話,只是幽幽的看著我,我笑著問她︰「怎麼了?被我打傻了嗎?」

這時若曦忽然流淚,我慌張的問︰「身子不舒服嗎?綠蕪他們快來了!」她搖搖頭道︰「我還好…只是我發了一個夢,夢里的我回到了自己的時代,可是卻忘了這個時代的所有事情,忘了我是若曦,忘了你和這里所有的人們,我只是平凡的張曉,每天的生活就是工作和休息,這是我以前在那個時代的生活模式,但不知怎的竟覺得不習慣…」

「我沒頭沒腦的工作了一天一夜,然後終于都能離開工作的地方,卻給我踫到有關清朝文物的展覽,在那里我看到你的東西,一幕幕與你相處的片段出現在我腦海,我以為自己瘋了,最後我想離開時,你和我的父親竟都出現了,你叫我過來,不知怎的我竟相信了你,走過去握著你的手,然後我所有的記憶都回來了…」若曦嘆了口氣再說。

我緊緊的握著若曦的手說︰「你連你父親也不相信?就相信我?」她微笑著答︰「我看到你在流淚,很悲傷很難過似的,不知怎的我也跟著心痛,而且那時的你說,你是我的,還有我們的一對木蘭戒指,所以我就姑且相信你…之後我就失去了知覺…」我看著我和她手上的戒指說︰「哪我是否要多謝這戒指把你帶回來?」

「傻瓜!」若曦笑著說,這時上官夫人、綠蕪還有何太醫都匆匆趕到來,他們看到她醒了,他們都驚訝得連請安也忘了,我把若曦輕輕的放回床上讓何太醫診脈,過了一會他松了口氣說︰「皇上,娘娘能醒過來,實在是奇跡!依娘娘現在的脈象來看,娘娘身子雖然仍很虛弱,但體內的毒總算暫時被抑壓著,所以短期內應沒有大問題!」

「上官夫人,解藥的研制情況如何?」我心急的問著上官夫人,她嘆了口氣後答︰「回皇上,從民間收集回來的藥材已經差不多,可是還欠一種藥引…」我皺著眉問︰「是什麼?」她不以為然的答︰「一對雌雄紅翼蛇的蛇膽,還是要活的!」若曦听了也皺著眉,但沒說話,心想她不想吃這種有點惡心的東西吧。

「這種蛇十分稀有而含有劇毒,但它們的膽卻是解毒的聖藥,一條紅翼蛇已經很難找,現在還要一對的,恐怕還需要些時間吧!」上官夫人一邊在綠蕪帶來的藥箱里取出銀針為若曦施針,一邊不以為然的說,我想了想後叫︰「高無庸!傳令下去,誰能活捉一對雌雄的紅翼蛇,重重有賞!」

「若曦的手腳在昏迷前已經麻痹了,她有可能復元嗎?」我拉著若曦的手淡淡的說著,這時綠蕪接過上官夫人剛替若曦拔了的銀針,然後微笑著說︰「娘娘,你試試動一下雙手和雙腳吧!」

我扶著若曦再次坐起來,看來施完針後的她精神了不少,只見她慢慢的抬起手,然後再慢慢的握著我的手,之後再慢慢的抬起腳踢了踢,她又捏了自己的大腿幾次後,她看著我激動的道︰「四爺,你看我的手腳都能活動了!」

「實在是太好了!」我哽咽地說,這時上官夫人說︰「綠蕪這兩個月每天給娘娘施針,還有何太醫和民婦給娘娘的湯藥,將娘娘體內的余下的毒素再次暫時抑壓著,但如果不服下解藥,只怕日子久了,始終還會有生命危險的!」

「雖然娘娘現在的手腳都能活動,可是始終娘娘才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弱,所以還是不要隨處走動,在膳食方面,這幾天娘娘只能吃點清粥…」上官夫人再說,我和若曦都同時點點頭,何太醫也點點頭說︰「臣現在先回去開新的方子及為娘娘準備新的湯藥,畢竟現在娘娘的情況好轉,湯藥方面需要調節一下藥材的份量!」

「你們都先退下吧!」我揮揮手道,然後看著全部人都退了出去,若曦再次握著我的手,她的頭慢慢的靠在我肩上柔柔的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搖了搖頭︰「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而且我們是夫妻,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只要你能痊愈就好!」

若曦嘆了口氣後說︰「你又要處理政事又要照顧我,怎會不辛苦?」我抱緊了她不再說話,她再說︰「我知道你不想听,可是我真的要謝謝你,也要對你說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樣大費周章的到處找藥材…」我听了什麼都不說,只是深深的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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