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困難

作者 ︰ 冷星晴

雍正九年

雍正篇

過了生辰,轉眼又過年了,為了地震的事,今年除夕和新年的祭祀儀式比往年都要隆重,而且要由我親自主持,若曦則又再次打扮成宮女般陪著我出席這些繁復的儀式,不過這次除了巧惠外,連巧心也跟在她身邊侍候,然而祭祀儀式結束後,她已是一臉的疲憊,不過我也好不了她多少。

至于賈士芳在我過了生辰不久就被十六弟凌遲處死了,可能是十六弟妹激怒了他,他又無處發泄,于是就拿這妖道來泄他的心頭之忿吧,整件事不知怎的後來也傳到若曦耳中,她搖搖頭嘆了口氣的說︰「要殺人就一刀殺了才夠痛快吧,還玩什麼虐待,你和十六爺真是又變態又無聊…」說完還白了我幾眼。

然而處死了賈士芳不久,宮中就傳來他的鬼魂陰魂不散,甚至有些奴才說在夜里看到他的鬼魂在宮里四處飄蕩,但我和若曦都相信這根本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可是皇後不知怎的,竟听了熹貴妃之言,除請了一批道士來宮里作法外,也在各處貼上符咒,我本想叫人把它們清理的,可是若曦說既然這樣能安穩人心,倒不如由他們去吧。

若曦說或許在裝神弄鬼的就是熹貴妃,為了取得皇後的信任,于是設了這個局出來,先讓宮里的人心不穩,再求皇後去請一群道士回宮作法,並到處貼上符咒,作法之後奇怪的事不再出現,這樣就令皇後相信她真的誠心地去辦事,以後她在後宮的名聲就越來越高。

我想了想後覺得若曦的話很有道理,心想如果沒有熹貴妃在唆擺和生事,以皇後的性子,怎麼都不可能這樣大費周章去做這種迷信的事,或許整件事根本就是熹貴妃在策劃,先讓別人散播謠言,然後裝作好心的向皇後獻計,皇後見宮中的人心不穩,在沒辦法之下唯有同意熹貴妃的計劃。

若曦還說如果真的要調查,恐怕牽連甚廣,甚至連弘歷也會被牽連在內,心想現下我只有他能繼承我的位置,萬一調查到他牽涉其中,難道我又像當年對弘時般對他嗎?我已經失去了很多的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了,而後來我也派人暗地里調查,果然如她所說是熹貴妃干的好事,不過反正沒搞出人命,我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算了。

過了新年不久,十六弟妹和承歡都先後生了男孩,若曦本想出宮去看他們的,可是想起之前的事,我還是心有余悸,所以最後我拒絕了她的要求,她彷佛知道我的想法,只是笑了笑說沒關系,但就精挑細選的送了禮物去了莊親王府和公主府,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挑剔去選禮物,听說內務府那群奴才被她整得哀怨連連。

除了一般的禮物外,若曦還親自做了兩套衣服和百家被給孩子,總之她在這段日子還要比我忙,而且也特別的累,每晚幾乎一沾枕都睡著了,我當然有叫她要先顧著身子,可是她總是說沒關系,她還說十六福晉和承歡都是她重視的人,既然不能出宮,那最少在禮物上要花多點心思才行。

在承歡坐完月子不久,上官夫人就帶著綠蕪和十三弟離開了京城回長白山去,我派了幾位粘桿處的人護送他們,初時還以為若曦會要求去送行,誰知她听了他們要離開時,她只是淡淡的點點頭就算,我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也卻沒有去問她,或許她不想再經歷這種傷感的場面,而且她也知道我應該不會讓她再出宮吧。

然而若曦似乎真的擬了一套計劃去培養承安,這天當我退朝回到曉曦閣,就看到她和孩子坐在炕上,她的手里拿著一迭紙,然後她拿起了其中一張,看來是一個隻果的樣子,她笑著用一種我不懂的方言去問承安,孩子倒是很快的說了個字出來,不過我听不明白是什麼。

若曦看到我就馬上站起來想請安,可是我馬上走去扶起她說︰「不必多禮了!」然後她抱起承安笑著說︰「來…跟你皇阿瑪請安吧!」誰知孩子說了些我听不懂的語言,我皺著眉的問︰「這是什麼方言?我听也沒听過!」她側著頭說︰「我還以為你知道這是洋文!」我搖了搖頭。

「想不到你會懂洋文!為什麼我沒有听你說過?」我一臉驚訝的問若曦,我跟她認識了二十多年,為什麼她懂洋文我一點都不知道?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我太大意沒有留意?她大方的說︰「你沒問,我來了這個時代又沒跟你說過,你當然不知道!」我嘆了口氣道︰「你還懂些什麼,你一次過說出來吧!」

若曦皺著眉的想了一會,然後笑著答︰「你這是在面試嗎?我不是來考狀元的!」我從她的手里接過承安,然後再說︰「除了洋文,你還懂哪些?」她聳聳肩答︰「不告訴你!」我一臉無奈的看著她不說話,她不以為然的問︰「你也想學洋文嗎?」我再問︰「你到底從哪里學來的?」

若曦看著我直接地答︰「在我那個時代,洋文是全世界的通用語言,不懂洋文根本就很難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我听了有點驚訝,想不到在她那個時代,洋文已是那麼的重要,早知如此,當年皇考召洋人傳教士入宮時,雖然我不太喜歡那群洋人,可是我也應該去跟他們學一點洋文的,總好過現在她和承安說什麼我都听不明白。

「如果我想學,你會教嗎?」我吶吶的問若曦,她笑著說︰「怎會不教?不過承安早就學會說簡單的單字了,所以如果你想和孩子一起學,你會比較辛苦一點,還是我再找時間從頭開始教你?」我想我怎會連一個小孩子的進度都跟不上?于是我自信地說︰「跟孩子一起學吧!」

往後的日子,若曦把教承安洋文的時間延後,之前她先會教孩子寫字和一些簡單的算術,待我回來才和孩子一起學洋文,初時還真的有點困難,畢竟孩子已懂得說簡單的單字,什麼都不會的我還真有點辛苦,可是很快的我也進ru了狀況,後來我和她跟孩子都能用簡單的洋文溝通,她說我和孩子都是天才,一學即會,我听了心里喜孜孜的。

想到承安不到兩歲就已經懂得很多單字,還有計算簡單的算術,若曦的培養計劃看來十分成功,或許她從來不迫孩子去死死的記著某些東西,而是從生活當中找些材料出來,讓孩子去感受和認識她生活的環境,使整個學習的過程都變得有趣起來,孩子有興趣去學,自然就能把學到的東西都記下來,而我也算是受惠者之一吧。

「皇阿瑪,我們去玩!」承安看到我退朝回來就跑過來拉著我的衣擺笑著叫,我抱起了她問︰「你要玩什麼?」她想了想說︰「玩球!」若曦走過來無奈的道︰「承安!球那麼大,你接得穩麼?」這孩子也真的挺聰明,她天真地笑著答︰「額娘拋,皇阿瑪接!」然而若曦听了卻沒好氣的道︰「這到底是你玩還是我跟你皇阿瑪玩?」

我笑著抱起承安說︰「皇阿瑪陪你玩球也可以,不過要你額娘批準才行!」然後我看著若曦,只見她一臉沒轍的樣子道︰「只能玩一會,你皇阿瑪還要回來處理重要的事情!」孩子听了笑著拍手叫︰「去吧!」我將孩子交給若曦說︰「我先去更衣,你們先去花園吧!」她看了我一眼說︰「我們還是在這里等你好了!」

更衣過後我走出內室抱起承安打算出發的,可是這時小順子喘著氣的跑了進來跪下道︰「皇上吉祥!剛才坤寧宮派人來說皇後娘娘病重!」我听了焦急的問︰「宣了太醫沒有?」

小順子看來惶恐的說︰「已宣了好幾位太醫去坤寧宮,可是他們一致認為皇後娘娘捱不了多久…說是有可能過不了今晚…」我听了馬上把承安給若曦抱著,然後叫著身邊的高無庸︰「擺駕坤寧宮!」這時她拉著我問︰「我可否跟你一起過去?」我想了想後點點頭,于是她把孩子交給張嬤嬤後,我們就坐上直往坤寧宮的馬車。

到了坤寧宮,蘇培盛似乎早就在門口等著我,但他應該想不到若曦也會來,他的臉上有點驚訝,但旋即又變回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他向我們請安後就帶我們進ru皇後的寢殿,我快步的走到皇後的床前,她看到我就叫身邊的奴才扶她起來,我急急的道︰「皇後還是躺著吧,不用請安了!」

「謝皇上!」看著坐在床上的皇後面如臘色,氣若游絲,想起她嫁了我差不多四十年,雖然我對她沒有愛情,但畢竟她陪著我過了不少苦日子,她對我來說早就變成了重要的親人,現在看到她這樣子,心里實在愧疚和難過。

若曦在向皇後請安後,皇後看著她輕輕的說︰「妹妹也來了!」見她上前握著皇後的手真誠地道︰「娘娘要快點痊愈!皇上還有整個後宮也需要娘娘的!」皇後搖搖頭道︰「恐怕本宮捱不了多久…妹妹,答應本宮一件事,在本宮走後,一定要替皇上打理六宮之事,不要讓皇上加重負擔!」

「請恕臣妾不能答應娘娘…臣妾已習慣了隱居的生活,六宮的事臣妾從來都沒有參與,因此實在沒能力去代替娘娘去處理,請娘娘恕罪!」若曦忽然跪了下來幽幽的說,我听了她的話後,心想她始終在任何情況下,她都不想混入這淌渾水之中,我知她是想保護自己和孩子,可是這也未免太過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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