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無份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十二年

四爺在奴才們的侍候下換了明黃色的常服,而我亦換上一套較輕便的粉色旗裝和鈿子,當我們更衣梳洗過後就走出內室,十六爺已坐在十六福晉身邊在喝茶,看著他跟四爺兩張冰塊臉像是互相在比較著誰的較冷,然而他並沒有向四爺請安,只是淡淡開口︰「皇兄!若是臣弟早就把人砍了,何苦留到現在?」

「十六弟,這是另一種不同的樂趣啊!」四爺一臉惡趣味的笑著說,心想他在楚丞然的背後暗地里搞了不少小動作吧,在整人方面他還真是可說沒人可及,多年來看著他發揮著這份天賦的我,真的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十六爺哼了哼後卻沒再說話,只是拉起了十六福晉往外走,而四爺和我就跟在他們後面,當我們走到馬車前,他把一塊令牌交給高無庸,然後皺著眉道︰「去換龍輦!」我听了翻了個白眼,心想他分明是在顯擺,要讓楚丞然知難而退,而且要讓所有人知道誰敢跟當今皇帝爭女人是不知好歹兼活膩了。

高無庸似乎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他不一會就安排好龍輦和轎子,還有一小隊騎著馬的正黃旗禁衛軍跟著來,高無庸先扶了四爺上龍輦,而小順子想扶著我上轎子時,四爺叫著︰「若曦過來!」我走到龍輦旁抬起頭看著他不解的問︰「怎麼了?」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叫︰「上來!」我听了驚訝的說︰「龍輦是你一個人坐的,我坐轎就好!」

四爺冷冰冰的的再叫︰「叫你上來就上來,想抗旨嗎?」我听了心想他現在一定是氣瘋了,現在的他那副冰塊臉看來真的很可怕,我當然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于是唯有無奈的甩著帕子說︰「遵旨!」然後就任由他拉著上了龍輦。

我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坐龍輦,這里當然比馬車和轎子里的環境好很多,內里不只面積頗大,而且上面全鋪著厚厚的明黃色墊子,還有茶水點心在暖著,走起來的時候又穩定,我坐得很舒適,因此有點想睡的感覺,他可能看到我一臉的睡意,于是把我抱在他懷里說︰「想睡就睡一會,到了莊親王府就叫你起來可好?」

我听了搖搖頭說︰「我是第一次坐龍輦,感覺很新鮮,我才不舍得睡呢!」他听了微笑著問︰「喜歡嗎?」我點點頭,他在身上掏了一塊令牌給我,然而他有的令牌實在太多,我之前有給他分門別類的放在幾個不同的箱子里,可是有時他叫我拿某一塊的時候我有時會拿錯了,或是不記得放在哪個箱子里。

「這是用來干什麼的?」我看著手上那塊有點陌生的令牌問著,四爺賞了我一記爆栗後說︰「你說你喜歡坐龍輦,這是用來去召龍輦的令牌!」我听了馬上把令牌塞回他手上納悶著道︰「我不要!只有我一個人坐這麼大的龍輦有什麼意思?而且這于禮不合!以後還是跟著你坐好了!」

四爺听了笑著的收回令牌,然後一邊倒了杯茶給我,一邊哄著我道︰「好!以後我們去哪里都坐龍輦,到時你想在這里睡覺也好,看書吃榚點什麼的都隨你!」我看著他笑著點了點頭卻再沒說話。

大約半個時辰後龍輦就停下來,應該是到了莊親王府吧,一會過後高無庸探頭進來說︰「請皇上和娘娘下龍輦!」然後他先扶著四爺下去,之後再來扶著我下來,當我在地上站穩的時候,我看到莊親王府門前跪著一群奴才叩著頭叫著︰「皇上吉祥!皇貴妃娘娘吉祥!」而楚丞然也是叩著頭請安,因此還看不到我們。

「都起來吧!」四爺冷冷的叫著,而所有人就從地上起來,只有楚丞然仍低頭的跪著,這時十六爺和十六福晉一起走到我和他的身邊,十六福晉看著我指了指楚丞然輕聲地說︰「你惹來的爛桃花,原來就是等著皇上來收拾吧!」我輕輕的捶了她肩膀一下後吶吶的說︰「你們先進府里去吧!我去跟他說幾句後才過來!」

四爺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走到楚丞然面前叫︰「你給朕抬起頭來!」他抬起頭看到四爺顯然十分驚愕,他不可置信的叫︰「你…你是皇上?那張曉是?」這時我走到四爺身邊歉意的說︰「我不是存心欺騙你的!可是我們的身份實在不能隨便透露,所以才…對不起!」

「你是皇貴妃?」楚丞然指著我一臉驚惶的再問,我還未開口,四爺就開了口嘲諷的說︰「對!若曦是朕最寵愛的皇貴妃!現在你滿意了吧?還要介紹什麼的嗎?朕都忘了,在朕和若曦身後的兩位相信你也見過吧?他們就是這里的主人,莊親王及他的福晉!要不是你在人家門口跪著,福晉也不會進宮找若曦,你怎樣也應該去感謝她吧!」

看著楚丞然一臉頹喪的樣子,我始終也是有點不忍心,但我知道只要開口向四爺求情,他一定會以為我跟楚丞然有什麼私情,到時只怕後果更加不可收拾,而且現在他也只是說些難听的話,也沒有說要傷害楚丞然,心想還是靜觀其變好了,這時楚丞然幽幽的問︰「撤換宮里的茶葉供貨商,以及停止其他與宮里的生意往來都是皇上安排的?」

四爺睨了楚丞然一眼沒有說話,但我就知道是他命人去安排這些事的,這時十六福晉上前淡然的說︰「楚莊主,你和我總算一場相識,你還是快回去吧!這里不是你來的地方!而且無論她是張曉也好,若曦也好,甚至她不是皇上的妃嬪也好,也不會是你能覬覦的女子,你又何必再苦苦相纏?這樣對你也沒好處!」

「這就是叫相逢恨晚嗎?如果我能早皇上一點遇上你…」楚丞然看著我苦笑著問,我嘆了口氣後決絕地說︰「我本是為他而生,沒有他我現在根本不會在這里…」四爺拉著我的手一臉感慨的看著我,我向他笑了笑後再對楚丞然說︰「我們本是朋友,為什麼會弄成今天這樣子呢?你走吧!我保證皇上之後不會再來打壓你!」

這時楚丞然從懷里拿了一只紫色的玉鐲出來,然後吸了口氣後道︰「這是那天我們去逛街時,我在那間首飾店買的,本想留給在娶你時的其中一份聘禮,但現在只能當是最後一份我送你的的禮物吧!」四爺听了就馬上拍開了楚丞然的手,那只玉鐲就被摔到地上碎成了好幾截。

「最後一份?這男人到底送了多少東西給你?」四爺生氣地低低的向我吼著,我听了心想他又吃醋了,我連忙哄著他道︰「就只有一把琴而已!」他听了想了想後道︰「朕回宮後讓工匠再做一把更精美的給你,朕回去後一定去把那個破琴給毀了!」我不敢點頭也不敢說話,就怕會讓他更生氣。

四爺從身上掏了幾張銀票丟在地上後冷冷的道︰「朕不是惡霸,既然朕把你的東西摔破了,自然要賠你的!如果不夠的話盡管給朕說,朕一定會悉數歸還!」我听了心想他這樣做不就等于把楚丞然當成乞丐去施舍?他這次做得太過份了,當我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十六福晉卻拉住了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

可是我真的不想這樣子下去,這對誰都沒好處,于是我用手支著頭退後幾步,四爺看到我這樣馬上扶著我問︰「你怎麼了?身子不適嗎?」我柔柔的看著他道︰「可能站得太久又吹了點風,頭有點暈!」他听了抱起了我擔憂的叫︰「你怎麼不早點說?十六弟!快去安排一個房間給若曦休息!高無庸!馬上去宣何太醫前來!」

四爺說完就抱著我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王府,在進去前我偷偷的最後看了楚丞然一眼,看到他慢慢的從地上起來,然後一拐一拐的背著我離開,至于那些銀票他沒有去撿,任由它們隨風飄揚,倒是守在門前的一群奴才像撲蝶般圍上前想去抓著那些銀票,我閉上了眼心里想我又害了一個無辜的人,我這個人或許是個災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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