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夫人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她是不能生育的，月復中有了新的生命，即使寄宿在她身上的蠱蟲不作亂，她萬毒的血肉也會將月復中胎兒扼殺的
不能生育？！這便是萬毒體質的弊端嗎？這樣的懲罰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輕曦在心中暗暗為五月若嫻感到可悲，這樣的後果五月若嫻定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會走到如今這一步說明她想兵行險招，依然想要為南誓齊生下龍種是嗎？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她留在漠煙宮的目的只是純粹地因為她愛上了南誓齊嗎？
「前些日子老身收到嫻兒的密信，她早便知道了自己身體的異樣，如今孕滿一個月，體內萬毒發作，好在老身來得及時，否則即使有公主您的純淨血液也無濟于事了
輕曦這才反應過己是要救她的，光是听卓夫人講體質去了，忘了最重要的事情，趕緊問道︰「我如何能救她？」
「請公主出手相救也全然是無奈之舉，其實老身主要是有一事想要告知公主
輕曦不明，「何事？」
「公主可能不知，其實……純淨體質也是無法生育的……不僅僅是毒素和傷痛會被淨化，在純淨的體質里胎兒也無法存活下去卓夫人緩緩說。
輕曦心中一震！這便是「物極必反」的道理嗎？這樣一副軀殼有那麼好的條件自然也有它的弊端，所以……所以三年前她沒有懷上江易宸的孩子，也是因為這個嗎…她曾經還一度擔心南誓齊會如何接受已非完璧的她，若是懷上了江易宸的孩子那更是不可能在宮里生活下去了，誰知道後來她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想到竟然是她的體質和功力不僅僅淨化了體內的血合歡毒素，連可能懷上的孩子都給「淨化」了！
輕曦停住腳步，定定地看著卓夫人詭異的面具，透過面具看著卓夫人的眼楮，沒有多問，等卓夫人繼續說完。
「本來若是沒有這樣的緣分讓你們能夠聚在一起，發生這樣的情況嫻兒是必死無疑的，可是如今既然有了救治的可能，那麼公主和嫻兒就……都有了選擇的機會卓夫人說，「嫻兒如今面臨生死所以沒有退路了，公主是否願意為了放棄這得天獨厚的體質和千年神功呢？」
這是在要她做出選擇嗎？是選擇純淨體質還是選擇能夠生育的正常體質？輕曦的視線越過卓夫人看向夜色深處，長長地沉默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卓夫人先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其實她不需要公主回答什麼，輕曦這麼長時間的沉默和猶豫已經讓她非常滿意了。至于為什麼會滿意，輕曦並不知道。
「公主並不需要回答老身，等公主作出決定的時候，告訴嫻兒便可，因為公主若是想要改變如今的體質，也只有嫻兒能夠做到卓夫人說，「只是強行改變體質的方法老身還只在古籍上看過，從未真實地實施，所以老身還需要到苗南分舵去準備一下，請公主明晚到椒雲殿救嫻兒一命
「明晚？五月如今狀況如何？苗南分舵不是被查封了嗎？」輕曦不解。
「是的，夜間萬物沉息，這等有違逆天意的法術的成功可能性在夜間要大一些。老身已經在嫻兒身上施了法，鎮定了蠱蟲，暫無大礙。陛下查封的是麗城蕭梓巷十七號，苗南分舵可以不在這個地方卓夫人說得神神秘秘的，但也不加隱瞞，好似只要是輕曦問的，她就會如實回答一樣。
輕曦听到卓夫人這麼說，聯系起她的詭異裝扮，在心中默念原來是要用巫術來逆天改變五月若嫻的體質，可是，如果改變了她的純淨體制，她就無法再練水心決，那麼改變了五月若嫻地萬毒體質，那……五月若嫻的一身武功和毒術，是不是也要被廢掉？
這樣的話溪風堂的損失無可估量，難道沒有其他的選擇？比如——就不要為南誓齊生育了，他後宮妃子那麼多，而且還有正室皇後在，也不缺五月若嫻一個。難道是雲舒淵說錯了，自己想多了，五月若嫻真的是出于深愛著南誓齊而留在漠煙宮的嗎？
輕曦突然覺得事情有點太巧合，和卓夫人的交談確實讓她覺得自己是唯一能夠拯救五月若嫻的，可是她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上擁有純淨體制的人並不止她一個。
「我有一事不解，溪風堂為何不找雲鶴仙子救治五月？」輕曦問。
卓夫人頓了頓，有些猶豫，但是還是選擇了告訴她，「公主可能誤會了，雲鶴仙子乃是隱居在雲鶴山的仙女，若是江堂主還在，溪風堂或許能夠請得動雲鶴山隱居的仙人，可是如今，溪風堂若是出動力量也不是沒有請到雲鶴仙子的可能，只是怕嫻兒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怎會如此？雲鶴仙子不是與溪風堂交好嗎？」輕曦奇怪。
卓夫人搖搖頭否認，「並無此事，雲鶴仙子與江堂主曾經確實關系密切，但她卻從未與溪風堂有過來往
原來是私交呀，確實是自己誤會了。曾經關系密切……嗎？這話听起來為什麼怪怪的。
不對，重點不在「關系密切」，輕曦理理思緒讓自己別想其他的，重點在溪風堂現在請不到雲鶴仙子？按照卓夫人的意思是因為江易宸不在了，所以才請不到的。
可是……他沒有死啊，是她不知道江易宸沒有死還是她另有所指？
輕曦想不到江易宸不在了的其他的可能，可是又不敢貿然去問，怕萬一江易宸是有意隱瞞卓夫人，那就不好了。可是她確定魚鷹和殷馳是知道的，為何卓夫人會這麼說？看來關于溪風堂的事情，她還了解得太少了。
後來沒有再說什麼，卓夫人離開了之後，輕曦又在雪地中站了一會兒，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與三年來的清靜生活反差太大，她好好地整理了一會兒思緒，已經接近黎明了，再過兩個時辰便要天亮，她這才一個人穿越夜色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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