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纏綿煙雨中 七十一人生在世不稱意

作者 ︰ 雲蒙居士

雲袖宮中茶煙裊裊,香氣流轉。

此刻雲貴妃鐘離氏正與許久不見的靜王太妃上官流蘇邊喝茶邊說別後事,她們同樣十一年未曾相見,當年流蘇與鐘離秋雲雖算不上交好,可也說的過去。秋雲在做慕容劍辰的王妃時曾想拉攏流蘇幫自己對抗已有身孕且備受寵愛的侍妾梧桐,奈何流蘇與梧桐感情頗深,常常替梧桐出頭,之後梧桐生下了慕容惜言,鐘離秋雲的父親及端王一起謀反被誅,慕容劍辰把秋雲的正妻之位廢掉,梧桐被扶正。如今秋雲已看開了當年的是非紛擾,日子過的倒也平靜,听聞流蘇回然要請她來敘敘舊。

秋雲和流蘇相對而坐,她們各自看著彼此不再年輕的容顏都各自感慨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雲貴妃還是喜歡飲普洱茶,喜歡使金器啊看著秋雲屋子里的不俗陳設流蘇由衷恍如隔世的感覺,因出身官宦秋雲喜好奢侈,多年過去卻從未改變,慕容劍辰雖不寵她,但在生活上卻沒虧待了她。

秋雲點點頭,輕聲說是啊,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蘇你也老了。

流蘇笑了笑說與貴妃一樣都年過四十了安有不老之理啊,皇兄不也老了嘛,唯有皇後看去與我當年離開時一樣的光彩照人啊。

如今在提及梧桐皇後秋雲眉宇間已無當年那恨意,「是啊,她雖年過三十然依舊是花容月貌,就連剛選秀入宮的妙齡女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啊,難怪劍辰能對她始終如一

「皇兄寵愛梧桐並非因其容貌,而在其心,貴妃娘娘難道還沒看開嗎?」說罷流蘇抿了一口茶。

秋雲臉上午一絲的波浪,「對于恩寵我早已看開了,始終他都不愛我,當年我父親造反他能寬恕我而且繼續保我榮華富貴我已感激了,哪還有資格與旁人去爭風吃醋啊

流蘇從秋雲的臉上看到了那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平靜與安然,「你能這樣想我就寬心多了,不過雲貴妃那位端木良娣可與你關系較好啊,我不管你們關系怎樣,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若一時想不開做出了措施那可真就無回頭路了,若你能一直安慰的過活,我跟皇後說說讓她從個宮嬪妃的子女里或者王府的子嗣里頭尋一個合適的過繼到嗎這兒來,你也好有個伴兒,等皇兄百年之後你就是貴太妃,而且你的膝下也有人盡孝接下來的話流蘇沒有說,她點到為止,相信以秋雲的聰慧自然能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

就在這時候雲霞來到流蘇面前在其耳邊悄悄說太子妃娘娘不大好,咱們快回去吧。

流蘇眉心微微一動,馬上平靜下來,「時候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秋雲也沒有多挽留,親自把流蘇送出宮外。

在回東宮的路上流蘇忙問雲霞太子妃怎個不好?

雲霞小聲說,剛剛春花來跟我說太子妃剛剛還好端端的可突然卻難受的厲害,好像說五髒六腑都跟火燒似的,渾身個地方都難受,若沒人攔著她都要痛苦的撞牆了,

聞言,流蘇的臉色一點點的往下沉。

回到東宮金鳳殿,此刻秋月和夏荷正緊緊的抱著雨若不讓她動彈,看到流蘇來了好似見了救星一樣。

「太妃娘娘快給我們家小姐看看吧,剛太醫來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了秋月焦急的說。

流蘇看到雨若臉憋的通紅,手腳在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身體,「若若你哪兒難受?」

流蘇邊給雨若號脈邊問,雨若痛苦的說我哪兒都難受,我只想只想一頭踫死,我難受。

看到雨若如此痛苦流蘇把完脈眉皺成了疙瘩,她給雨若點了穴道,瞬間雨若安靜下來。

流蘇命春花秋月把雨若扶到床上,而後問這二人平日你家小姐都是設麼時辰服藥?

春花忙道,回太妃娘娘,我家小姐巳時服安胎藥,申時服靜王殿下給她開的治癲癇癥的藥丸。

「這可是申時三刻,雨若居然難受的如此厲害,快把那藥丸拿來給我看流蘇新下頓時緊張起來。少頃,秋雲把雨若的藥丸拿給上官流蘇,「這些藥丸都是太醫院按照靜王殿下的房子做的,一次一瓶,而一瓶可用二十日,這恰好還有三日就用完了秋月道。

流蘇仔細的端詳著瓶內的紫紅色小藥丸,並未發現異常,而後把藥丸碾碎了,化在水中,流蘇把鼻子湊到睡眠上去嗅冒出來的淡淡水煙,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她忙對一旁的麗珠道,你騎快馬去上林苑把靜王和太子都請回來。

麗珠不敢怠慢,急忙換了身衣裳去御馬場尋了自己的桃花馬直奔上林苑。

麗珠到上林苑的時候慕容惜言與無憂及無雙等人正在射獵,听聞雨若有事,兄弟二人忙扔掉弓箭縱身上馬直奔皇宮而去。

上林苑距離皇宮需要一個時辰,等惜言和無憂他們趕回金鳳殿時天色已大黑。

「娘,若若出什麼事了?」無憂來到母親面前氣都沒喘允河就忙問。

惜言則直接沖進臥室去看雨若,此刻雨若正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上官流蘇望著兒子一眼正色道,無憂你怎在雨若的藥丸里加了罌粟?若若如今已對罌粟有了癮,後果會怎樣你改比我更清楚。

面對母親劈頭蓋臉的訓斥無憂不知所措,「娘你這話從何說起?我怎可能在若若的藥丸里加罌粟

流蘇指了指自己面前那晚紫紅色的水語氣嚴厲的說這就是你給若若的藥丸花開的水,你可以仔細聞一聞是否有罌粟的味道。無憂趕忙把水端起來仔細去聞,發現果然里頭有一股淡淡的罌粟味道,若不仔細聞是河南被察覺的,頓時無憂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娘,我絕對沒有給若若的藥丸里加罌粟,您若不信我可以把藥方寫給您,而且可以請太醫院為若若配藥的醫官來作證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流蘇命雲霞把為雨若配藥的醫官請來與無憂對峙,果然醫官手里的藥方和無憂寫下的藥方如出一轍。

「叔母,若若體內有罌粟會怎樣?會一直昏迷嗎?」此刻慕容惜言顧不得追究別的,他只想知道雨若的情況,流蘇道,她昏迷我是給她點了睡穴,若不然她可能因得不到罌粟痛苦而死,這罌粟乃大唐武則天時期從波斯和天竺國進入中原,人一旦食了罌粟起初會覺得神清氣爽,猶如雲端漫步,久而久之對其有了依賴,一旦不在按時用罌粟就會毒發,最終會痛苦而終。若若的體內已含有大量罌粟,看來她的藥丸不知不覺見被人掉了包。「無憂趕忙說當務之急是給若若解毒,娘您可有解毒之法。

流蘇嘆了口氣,「此毒甚是難解,我也束手無策

一句話說出惜言和無憂都感覺心被跌入了低谷里頭,「難道眼睜睜看著她死嗎?」慕容惜言季節的問。

流蘇搖搖頭,「我雖無法子,然在塞北我有個忘年交,他是從波斯移居我們中原的老隱士,他有辦法,不過從這兒到塞北來回需要倆月余,在這期間要想讓若若繼續活命而且不受痛苦只能每日繼續食罌粟,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雖未成形然也染了罌粟之毒,即使生下來也對罌粟有了依賴性,隨著孩子日漸大起來她對罌粟的需求會日漸增多,為今之計就是把孩子拿掉,上官流蘇的此番話對于慕容惜言而言是字字穿心。

「娘,您給那位老隱士修書一封,我現在就騎去塞北為若若尋來解藥慕容無憂完全不顧一旁慕容惜言那冷冽如刀的目光只顧著擔心雨若,他恨不得肋生雙翅去塞北為雨若尋來解藥,讓她瞬間就能安好。

慕容惜言把臉往下一沉,冷冷的說還有不到半月你就得和雪蓮成親了,別誤了好事,再說若若是我的妻子一切該我去做。

上官流蘇也覺得兒子剛剛表現的有些失態,「太子所言不錯,無憂你得和雪蓮成婚,京城內我們能信賴的人也不少,我看就讓麗珠丫頭跑這一趟吧,她的武功是晴雯姑姑親自傳授的,而且做事穩妥,她只是太子身邊的一個女官,出出入入也不會太引人注目,當務之急太子需要查處真凶來對于流蘇的這個安排兄弟二人都不敢在有異議,當即流蘇就親自寫好一封書信交給麗珠,當夜麗珠便悄悄離宮去了,對外就說西北邊關來了家書說麗珠的母親周夫人突然病重,麗珠回家探母。

在上林苑圍獵的慕容劍辰听聞雨若中毒也無興致繼續游玩,次日一早就與梧桐皇後率領一眾回到宮中。

金鳳殿雨若中毒之事很快就傳開了,夢軒閣里頭的端木盈盈並未慌張,起初她只是安之若素的在那兒看好戲,可後來也緊張起來,因為靜太妃上官流蘇一直在東宮,她從雲貴妃哪里得知對方乃是火龍幫上一任大護法,曾記得幾年前自己與上官氏交過手,沒想到冤家路窄,但願這次亦如上次自己依然可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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