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纏綿煙雨中 七十三砌成幽恨無重數

作者 ︰ 雲蒙居士

夜色漸濃,月光正好。

雨若坐在燈下卻是百無聊賴,自打出宮回到娘家後她的心情好了些許,然對于慕容惜言的怨恨卻未曾家少半分,對于那紅牆黃瓦,形如牢籠一樣的東宮此生她再也不想回還,雖不想,可身不由己。

突然窗戶被推開,一陣冷風瞬間撲了進來,燭光搖曳之間一男子已縱身屋中。

雨若急忙起身走向來人,輕聲喚道,無憂。

男子幾步跨到雨若面前把她緊緊攬入懷中,他的身上還有寒氣的痕跡。

自打雨若離宮之後每晚慕容無憂都會來繡樓與之相會,雨若的失子之痛也因為無憂的這份柔情而漸漸好轉。

良久,男子才輕聲問,你可好生用過晚飯了?

雨若輕柔的說用過了,你來之前娘還打發思琪給我送來一碗燕窩粥,我都用了。

听罷,慕容無憂露出了絲絲欣慰來,「這樣我就寬心了

雨若拉無憂到床板坐下,她只留下一盞燈,屋子里瞬間昏暗下來,窗外月色也漸漸清晰。

慕容無憂輕輕拖著雨若的下巴柔聲問,過兩天你就得回宮了,我知道你無法原諒皇兄,然你若一直對她橫眉冷對的話你在宮里的日子會愈發難過。想到心愛的人即將回到他人回報無憂就痛心疾首,然卻無可奈何。

雨若挑挑眉,嘆了口氣道,我倒是希望言哥哥把我給休了,那樣你就帶我浪跡天涯去。

慕容無憂也嘆了口氣,喃喃的說我能看的出皇兄甚是愛你,再說就算他對你無一絲感情考慮到慕容與蕭家的關系他也會讓你坐穩這個太子妃的位置。若若你只要為皇兄生下嫡長子,那麼你聯姻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不論這個孩子如何他都是日後的儲君,蕭家在朝中的地位如故,那時候我就帶你走。

其實慕容無憂現在就想帶雨若遠走高飛,他知道雨若不會答應,因為京城里她還有太多牽掛,她不想讓父母失望,對于蕭丞相及永和長公主而言雨若不僅僅是他們的女兒,更是維系蕭家與皇家關系的鏈條,雨若和惜言的婚姻是一張的政治聯姻,雨若知道若是自己跟無憂一走了之會讓蕭家蒙羞,父母自然會傷透了心,她是個孝順孩子,縱然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也要報答父母恩情。若沒有無憂的出現,興許雨若就不會活的痛苦與糾結,之前她的意識里惜言就是其要相守一生的夫君,宮廷便是自己此生歸宿,然而與無憂的久別重逢使她再也無法活的安之若素,嫁的便是自己愛的,可如今她才懂嫁的未必是自己愛的,而愛的自己終究不能嫁。

「你如何帶我走?」雨若滿懷期許的問。

慕容無憂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而後從瓶內拿出了一粒藥丸放在雨若手心輕聲叮嚀道,這藥丸放在你貼身的荷包內,等你為慕容家生下地長孫之後,而且你還願意跟我去浪跡天涯,那就把這藥丸服下,這是一顆假死藥,服下後形如死人,七日後可蘇醒。

雨若順從的把藥丸放入了自己的荷包內,「再過幾日你就得和雪蓮成婚了,她愛你甚深,即便你不能與她舉案齊眉,我也希望你好生待她想到幾日後無憂要與雪蓮成親,雨若就覺得心痛難忍,她想自己今日之痛必是無憂昨日之痛,自己與惜言洞房花燭他酒醉鬧事,只不過那時自己還沒有對他用情至深。

對于雨若的囑咐無憂仿佛沒有听到,溫柔的吻已落入雨若唇邊。

東宮暫時歸于了平靜,慕容惜言便去蕭家親自接雨若回宮。

繡樓之上雨若正和紅英閑話,還有五日紅英就要與上官流生完婚了,作為好姐妹雨若自然為其歡喜。

紅英見雨若氣色好些許甚感安慰,「雨若看你臉色好像比昨天好了不少,不過你還是得好好靜養啊,我娘說女人做小月子期間倘若心思太重或者哭哭啼啼會落下病根的,雨若你可得好好保重啊,若是不慎落下病根,以後有你受的面對紅英的叮囑雨若很是不屑,淡淡的說落下就落下,反正我的罌粟之毒未解,活幾天也不好說。

見雨若說不吉利的話紅英趕忙給打斷,好端端的說啥喪氣話啊,麗珠不是去塞北拿解藥了嘛,靜太妃和靜王殿下醫術絕倫,而且他們在江湖上人士不少醫術精湛之能人,必能解你的毒。

一提及無憂雨若的臉上掠過了少許晴色。

就在這時候慕容惜言推門而入,」紅英參見太子殿下。「紅英噶忙起身與惜言行禮,而雨若坐在那里自顧自的玩弄一支精巧的琉璃蓮花,完全不理會走向自己的惜言。

紅英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兒不合適,忙找了借口告辭去了。

剛剛雨若與紅英的對話惜言在門外听的真切,方知事到如今雨若還是無法原諒自己,其實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不管初衷怎樣自己親自喂雨若喝下墮胎藥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確切的說是自己親手殺死了親骨肉。

「若若,跟我回宮吧慕容惜言挨著雨若坐下,單手捧起她依然略顯憔悴的臉溫聲軟語道。

雨若面無表情的說我還不想回去。

惜言略略挑眉,繼續溫柔的說我知道你還氣我,然在怎麼樣東宮才是你的家,這兒再好也是娘家,出嫁的女兒若老是在娘家傳出去可不好,我已經把害你的胡翠屏給殺了,墜兒等宮女也在掖庭做苦役,我保證今後無人在敢傷害你。

其實早在春花秋月回來時候雨若就听聞胡翠屏已上吊自殺,害自己的人已得到了懲罰,然雨若依舊無法看開,始終她恨的都非胡翠屏亦或者墜兒。

雨若咬唇沉吟了許久,才緩緩的說我想等紅英出嫁後回宮,你也知道我和紅英自小姐妹情深,我出嫁時紅英就陪著我,而紅英無親生姐妹,我這個做堂妹的想送自己的堂姐出嫁。

惜言知道雨若是為了拖延回宮才找出這樣的理由來,臉上微露不悅,他想我慕容惜言堂堂一國儲君都如此低聲下氣來求你回宮了你蕭雨若還是推三推四不識抬舉,片刻不悅後又是起初柔情,因為他愛她,所以才縱她,「好,我依著你這時候雨若才緩緩抬眼看向惜言,然當她看到同樣憔悴的惜言是心下也生出幾分不忍來,「言哥哥你好像憔悴了雨若靜靜的望著惜言柔聲關切道。

慕容惜言沉聲低語道相去日已遠,自然是衣帶日已緩。

話語落,慕容惜言深邃的眸子里有著與剛剛那番話情景相似的憂郁在流轉。

慕容惜言在蕭家未停留太久就回到宮中,還有許多政務等著他處理,只可暫且拋棄兒女情長。

長夜漫漫時慕容惜言還是命劉全把端木盈盈給傳喚來侍寢,明知她是個別有用心之輩,然卻是一個極好的尤物,最適合慰藉男人長夜寂寂。

端木盈盈無意間看到了慕容惜言枕邊的八卦玉佩頓敢驚訝,「太子怎有這玉佩?」

其實這玉佩是慕容惜言故意讓端木盈盈看到的,「本王數日恰新得的,愛妃認識這玉佩?」盈盈看到玉時候異樣的神情沒有逃過惜言的目光。

端木盈盈知道自己剛剛表現的太過失態,努力讓表情恢復到自然,「與這玉佩做工形狀相似的早年妾身也有一塊,只是幾年前不慎丟失了端木盈盈仔細看那玉佩似乎可以完全確定就是自己多日前丟失的。

慕容惜言平靜的說原來如此,可見本王與愛妃情分非淺啊,這玉佩本王新得自然喜歡,等過些日子本王把它賞給愛妃。

「妾身多謝太子垂愛端木盈盈微微下拜,好一個百媚千嬌。

慕容惜言把玉佩收起來,而後摟過盈盈他的手指輕輕的攥住女子柔軟的峰巒而後在其耳邊低語道,愛妃甚得本王心思,你若對本王忠心不二,日後本王登基後必冊封你為貴妃,你若先與太子妃為本王生下皇嗣,本王就許他給儲君之名。

對于慕容惜言剛才這番話端木盈盈有些心若狐疑,她不知道是其真心之言還是一時興起,還是別的,「太子此言可當真?」盈盈轉眸看向一臉沉靜的男子輕聲問。

慕容惜言一字一頓道,君無戲言。

端木盈盈乃一老江湖,盡管惜言的態度好似咬定青山不放松,然她還是無法全然相信,從剛才那方玉佩她似乎噶巨額到對方好像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若若不然他因何要偷走自己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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