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10
「應該是一個華發滿頭,皺紋齊飛的糟老太太是不是。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韓瀲灩將夭夭說不出口的話接了過來,聲音中都透著喜意。
「就像是我這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憐月被太後拉到身邊後,身子就是側著的,順著聲音看去,便見三位衣著富貴的半老婦人在身旁人的攙扶下走了進來,說話的是走在中間那位華服貴人,旁邊攙扶的正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趾高氣昂的鐘雨霏。
皇家設宴,王府的側妃是要隨著正妃一塊進宮的,南湘墨自從到了南平府後當夜就病倒了,所以這次才沒有一道過來。至于她是真病還是假病,誰也沒有去追究。
鐘雨霏則是一早就讓人給大姐傳話不一道進宮,大姐听了只是笑笑,自己也沒在意,沒想到唱的是這一出。看來她攙扶的就是鐘太妃了。
至于游雨薇昨日便被太後傳進了宮,晚間宮里送信說是太後將她留在了宮中,憐月早在進來時,就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並沒有在大殿中見到她的身影,到現在心里還有著疑惑。
鐘太妃的眼楮在憐玉身上停頓了一下,覆手拍了拍鐘雨霏的手背,笑道︰「上天總是偏愛姐姐,感情這時間的痕跡都算在了我們幾個身上,每次來見姐姐我都要特意的裝扮一番,可是一走進這個門,就覺得自己是白費了功夫。」
「鐘妹妹就愛說笑,哀家不過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也就和幾位妹妹站在一起還有些顏色,但是往這年輕一輩里面一站,還是要感嘆句老了啊。」
「母後和太妃貫會說笑,」嬌鶯初囀的聲音再次響起,憐月的目光便又轉到她的身上,此時這說話的女子已經起身,身材果然不是一般的好,憐月一直有注意她,但是還沒有猜出她的身份。
只見這女子盈盈俯身,「臣妾見過鐘太妃、楚太嬪、趙太嬪。」
大殿里的女子自幾位太妃進來後,便從身下的繡凳上起身,這下也齊身行禮。
「臣妾參見太妃、太嬪」
「參見太妃、太嬪」
「免禮吧。」
憐月跟著起身便對上了鐘雨霏不可一世的眼神,在她的注視下,憐月毫不遮掩的沖夭夭使了個眼色。有些話她礙著大姐的身份不能說,可是夭夭就沒有這個顧忌。
夭夭心領神會的故裝驚訝道︰「大嬸,你怎麼在這里,早上玉兒姐姐接到信不是說你不進宮了嘛。」
夭夭這般特指,大殿里的眾人當然知道這聲大嬸喚的是誰,有些臉上已經有了笑意,卻沒敢笑出聲來,一時間投向鐘雨霏的眼神就各色各樣,有興災樂禍的、嘲諷的也有同情的。
鐘雨霏自然看到周圍人的臉色,誕下臉就陰沉了下來,不客氣的反駁道︰「這里哪有你這個丫頭說話的份兒。」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等于是當面承認自己是夭夭口中的那個大嬸,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些看白痴的意味。
「大膽!」果然,知道夭夭身份的太後就率先發難了,面色不郁的呵斥道︰「哀家的客人何時輪到你來訓斥了。」
鐘雨霏趕忙屈膝跪下,顫巍巍的道︰「太後息怒。」
「霏兒不過開個玩笑,姐姐怎麼當真了。」鐘太妃深深的打量了一番夭夭,眉頭微蹙,心里猜測著這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能讓太後這般看重。
韓瀲灩將她的表情收于眼底,心里很是不屑,都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是一如既往的這般護短,韓瀲灩絲毫沒有去看跪在地上的鐘雨霏,而是將目光轉向一臉故裝委屈的夭夭,剛剛憐月對夭夭的眼神她也是看到了的,看來岳家和隱宗的關系確實很密切。
而這岳家又是自己孫兒的外家,對于憐月和夭夭的小動作自己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韓瀲灩臉上又恢復了親和的笑容,「剛剛你的話還沒有和哀家說完了,來,到哀家身邊來,若今天不給我一個圓滿的解說,哀家可是不依的。」
這聲音哪里還有剛剛訓斥鐘雨霏時的威嚴,儼然就像一個親和的長輩在和小輩嘮家常。
夭夭得逞的看了眼鐘雨霏,大大咧咧的道︰「這還需要我說嗎?大家的眼楮都是雪亮雪亮的,您往這里一站不就是最好的解說嗎?」這話她說的一點也不違心,若真的有人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太後已經老了,她肯定是要爭執一番的。
韓瀲灩看著夭夭一雙純真的眸子,心里也越發的高興起來,一左一右將憐月和夭夭拉到身邊坐下,看著依舊站著的三位風華不在的老人,心里也涌起一絲自得,「妹妹們坐下吧。」
鐘太妃看著鐘雨霏投向她的滿是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眼滿眼笑意風華絕代的太後,終究是嘆了口氣,在宮女已經安置好的椅子上坐下。
鐘雨霏的臉色一下就變的慘白,將頭深深的垂了下去,自己的姑姑都不管自己了,委屈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下的白玉地面上。
憐玉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鐘雨霏實在是有些不識時務,看來這次回去是要好好立下規矩了,她現在跪在大殿中,雖然是被太後懲罰,但怎麼說也是南平王府出來的,現在還只是一些妃嬪,大家只會認為太後這是替自己立威。
但是,今日是太上皇的壽宴,待會出入慈寧宮的女眷一定不會少,她若在繼續跪下去,就丟的是南平王府的臉面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著被憐月和夭夭以及錦飛逗得笑聲連連的太後道︰「母後……」
韓瀲灩也知道今天讓鐘雨霏這麼跪下去確實有些不妥,心疼的看了眼憐玉,「罷了,讓她起來吧。」
「謝母後。」
但卻遲遲沒有听到鐘雨霏謝恩,眼楮就微微的眯起。
憐玉使了個顏色,身後的香菊走到鐘雨霏身側,小聲道︰「鐘夫人,太後已讓你起來了。」
剛剛跪在地上的鐘雨霏從第一滴眼淚落下後,心里的委屈就一發不可收拾的涌了上來,一時就陷入了自己的悲痛中,而太後的那句話聲音也不大,是以她並沒有听到,現在听到香菊的聲音,忍著心中的悲痛哽咽著謝了恩。
便在香菊的攙扶下起了身,猶豫的看了一眼鐘太妃那里,最終還是咬著嘴唇走了過去,而跟她一道進宮的碧珠才上前從香菊手中將她接過。
鐘太妃看著自己妝容已有些花亂的佷女,心中也有一絲愧疚,非是自己不開口護著她,只是多年和太後過招的經驗讓她明白,若是自己今天開這個口,事情就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對著身後的人道︰「嬤嬤,帶她下去收拾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王嬤嬤本就是鐘太妃的陪嫁丫頭,對于鐘太妃的心思最是明白不過。
鐘雨霏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確實不適合呆在這里,便乖乖的跟著王嬤嬤進了旁邊的偏殿。
韓瀲灩雖然一直在和憐月幾個說笑,但是眼角還是注意著這邊,宮里的老人只剩她們四個,顯然鐘太妃也越來越識時務了。同時心里也很是無奈,斗了這麼多年她早就厭倦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她也只能認命。
若是皇兒早先膝下有一兩個已經懂事的皇子,自己又何須如此傷神費力。
韓瀲灩將目光輕輕的掃過憐玉,看著她臉上依舊還沒有笑容的病色,心里一陣抽痛,若是沒有將恪兒立為太子或者是雲妃沒有誕下皇子,她也不會受這麼一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