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廷煜仿佛看戲那般看著那邊的一桌,原本四個人和樂融融的場面,一下子剩下白亦筠和肖晉顥兩人,那邊笑聲不再,而他的眸也因為突如其來的消息而眯了起來。ai愨鵡
要結婚了嗎?
姚綺汀輕聲嗤笑,有意地讓他們听見,「好復雜的四角關系呢,這是要拍連續劇的節奏嗎?」
她帶著諷刺的話語傳到兩人耳里,肖晉顥瞥了那邊一眼,並沒有多大在意,只對白亦筠說,「沒想到這麼大反應。」
白亦筠沉著聲,面無表情地道,「我更沒想到你今天就說了。瞑」
肖晉顥說,「他們遲早都要知道的,難不成你打算舉行婚禮前一天才跟他們說嗎?」
白亦筠還真有此意,反正又不是多大點事。
結個婚而已,作作秀走走形式就好琰。
看著白亦筠的表情,肖晉顥只能無奈地搖頭,他的視線往邊上看去,剛好對上董廷煜的視線。
肖晉顥站起身,說,「走吧,送你回家。」
他習慣性地摟過白亦筠的肩膀,肩並肩走出淘冰館,鈴鐺隨著推門而響起,玻璃門再次合上,截斷了里外的聲音,也截斷了男人幽幽的目光。
門外,肖晉顥問,「怎麼現在反倒是你不考慮了?」
從前對于兩人的婚事,是她一直存著抵觸態度,他則無所謂。現在剛好倒了過來,反倒是她漸漸順從,仿佛一夜間沒了以往的那一點點執著。
白亦筠沒有看向他,隨口而出,「想結婚了吧。」
肖晉顥仿佛一眼便能識穿她的內心,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帶著兄長的口吻說,「心里有事可以跟我說出來的,都這麼多年了,我還不懂你麼?」
白亦筠依然那樣地讓人看不出情緒,然而心里卻是一陣暖意,她似有若無點了點頭。
肖晉顥便笑了,說,「明天去試婚紗吧,結婚對象不能選,起碼婚紗要讓你選到最喜歡。」
白亦筠又點了點頭。
婚紗店里。
她第一次披起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襲雪白而隆重的白紗,心里卻沒有多大動容。
肖晉顥試了身黑色燕尾服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更衣間的帷幕拉開,看了眼手表的肖晉顥抬眸,頓時心中一顫,不由衷地漏跳了一拍。
展衣台上的女人淡妝點綴,婚紗的裹胸設計將她完美的胸型勾勒無疑,自腰間開始,長長的輕紗被打成皺褶從身前分開,一層疊著一層形成一條輕薄的魚尾灑在身後,露出她如美人魚般修長白皙的長腿。
輕透的白紗隱約映罩出她婀娜的身姿,她宛如櫥窗里的模型模特,神色從容地任人注視,一向對女人很把持得住的肖晉顥卻一下子紅了臉。
這套婚紗是他們倆一起選的,他一眼就相中這襲婚紗的美人魚開尾設計,白亦筠沒有異議,果斷地支持了他的決定。
他本來就是抱著看大腿的邪念的,早就做足心理準備過把眼癮的了,真心沒想到她穿出來的效果比想象中更加讓人熱血高漲。
兩條縴細筆直的長腿踩著高跟鞋毫無遮擋地秀在空氣中,僅是那樣看著,都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都說女人穿上婚紗的時候,是最美的,也是最幸福的。
然而凝視她平靜的臉龐,眉心無神,眸中無光,心底剛涌現的情緒蕩然無存。
這個美好的女人,本該屬于更好的男人的。
起碼不是他。
肖晉顥站了起身走到她身邊,站在展衣台上的白亦筠比他高出半個頭,他牽起她戴上了白紗手套的手,溫溫地在她手背上親吻。
他感嘆,「夫人真美。」
白亦筠抽出的手頓在空中,涼薄的視線幽幽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翻,最後定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糟蹋了我。」
臥槽……
「哥哥很丟你臉嗎?!」肖晉顥乍然暴跳。
「你這樣說話以後還想不想家庭和睦啊?!」
肖晉顥的話惹得旁邊的店員捂嘴偷笑,白亦筠默默地白了他一眼,朝店員示意拉上帷幕換衣服。
肖晉顥忙握住她的手,朝她邪惡地笑了笑,從一旁準備好禮服的衣架上拿下一條酒紅色的禮服放到她手里。
「試試這條。」
她換好出來的時候,肖晉顥再次驚艷了。
深V的酒紅絲綢長禮服沒有經任何縫制,長裙從大腿處一刀流暢的裁剪下去,身姿擺動時誘惑地現出一絲致命的性感,V口自胸間延伸劃過精致的鎖骨在脖子後打了個結,豐滿的玉胸包裹在里面,V口處擠出了一道美麗的線條。
肖晉顥感嘆聲連連不斷,「看不出來啊,挺有料的嘛!」
白亦筠就猜到他沒安好心,直接背過身想要拉下帷幕。
肖晉顥連忙按住她的手,將她拉了下展衣台,說,「走,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白亦筠掙了掙,狐疑地問。
而他只是一味地推著她走,不給她回頭換衣服的機會。
「去個好玩的地方。」
糊里糊涂地被他推上車,白亦筠整理了一下容易走光的部位,之後怎麼問他也故作神秘地裝高深。
車子駛過中心廣場時,白亦筠才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中心廣場聚集了數以千計的人,一眼望去,一片大多數都是攜手相擁的情侶。
天色才剛黑下來,白亦筠翻出手機看了下時間,不過才六點過幾個字,中央舞台一直播放著熱鬧甜蜜的音樂,每年一度的情人節活動還未到時間開始。
即便是這樣,中心廣場依舊人山人海,情侶們都提前出來約會過節。白亦筠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直到綠燈亮起,她才默默地收起視線,眼底恢復了平靜。
既然今天是情人節,白亦筠想,也許肖晉顥是想帶她去過節,以往的情人節有空,他們都會偶爾一起吃頓飯或者出去散散心。
情人節這種日子,一個人太孤單了,他們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一起過,剛好。
然而肖晉顥卻把她帶到了湘雅別墅。
一時間白亦筠還以為他在這邊買了別墅,轉眼認真想一想,白亦筠便緊蹙起了剛修葺過整齊秀氣的柳眉。
「來這里做什麼?」
大路兩邊整齊密集地排滿各式各樣的車子,不知情的人走進來,還以為這里正在開國際車展呢,什麼牌子的名車都有。
有指揮員拿著指揮棒有秩序地引導肖晉顥的車駛進,路燈下,肖晉顥找了個位置將車子泊好,熄了火繞到副駕駛座邊上紳士地開門邀請。
白亦筠僵在車內,儼然理解不了他的行為。
肖晉顥只是笑著,伸手拉了她一把,白亦筠掙扎地甩開,表示她十分抗拒。
然而肖晉顥並沒有放棄,伸手便撈起她的身子。
從小到大,雖說白亦筠沒有讓肖晉顥佔過多少便宜,但是她就是拗不過他的執著。記得她小學那會兒有次很想去看某部電影,打電話讓已經升上初中的他帶她去看。
然而踫巧那天父親提前下班回來迎面遇上剛好要出門的她,結果白亦筠自然是無法月兌身,連她自己都已經抱著看不了就算了的心態打電話回絕他。
哪知道這人說著就跑到她家,硬是跟父親游說了半天,年紀小小就學會又是以性命擔保又是以人格擔保什麼的,說的父親直接沒話說,只得讓李叔看著他們,親自送他們出去回來。
他一臉乖巧地謝過父親,回頭朝她得意洋洋地擠眉弄眼,牽著她的手走出父親的視線時,他立刻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時隔幾年,上了中學的白亦筠有一天記起這件事,問他當時為什麼要那麼執著。
他只是隨口的說,「當時听你語氣很想去的樣子,想著要是說好了去又去不成,那你得多郁悶啊。」
那時白亦筠就知道,她有一個真心疼她的好哥哥。
被他撈出車子,白亦筠倚在車門邊,有些惱地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那天晚上也是,她喝醉的時候不知道,醒來得知情況後她心里便一陣郁結,他明明可以將她帶回家的,卻偏偏要將她扔給董廷煜那個男人。
她當時就已經不明白他,好吧,就當作那晚董廷煜真的不肯交人,那現在呢?
現在又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