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這個世界哪個先賢曾經說過,世界上最偉大的職業是老師和母親。
莫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偉大的老師,但是她敢肯定的說眼前這個學生絕對是一個讓老師頭疼的學生。
自打中午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莫羽僅僅只解釋了一個名詞——靈師。
不是她的口語笨拙,實在是眼前這個小男孩兒實在是太能問了,仿佛他對這個世界簡直沒有任何接觸一樣,一片空白,是的,莫羽只能找到這個詞來形容小家伙對眼前這個世界的認知。完全是一片空白……
莫羽說了一句︰「靈師是九天大陸所有戰斗職業的統稱。」
「老師!九天大陸是什麼呀?」
「老師!戰斗職業是什麼呀?」
「老師!為啥叫做零師啊?怎麼不是一師或者是二師!?」別的不知道,但是小家伙還是能數數的,從一到一百還是沒有問題的~
「……」
莫羽頭疼的解釋起來︰「這個世界由無數的靈子組成……」
「老師!靈子是蝦米東西?能吃嗎?好吃嗎?吃起來健康嗎?」
……
諸如此類,整整兩個時辰,莫羽最終不得已大喊讓他不許說話,才勉強將‘靈師’給解釋清楚,當然了,看到一臉迷茫的徒弟,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口齒不清或者是表達力不夠了。
「靈子組成了萬事萬物,他們是九天大陸和整個世界形成的基礎。靈師,指的是那些能和靈子溝通的人。」看了張嘴的徒弟,莫羽寒著臉道︰「不許說話!」待看到徒弟悻悻的閉嘴,她才繼續道︰「而在靈師當中又有許多的分類。比如研習陣法的靈陣師、研究丹藥傷病的靈藥師、鍛造魂刃法寶的靈器師、還有專修武斗的靈魂師。他們雖然種類不同,但是也並非單一不變的,比如一個靈陣師,他可能是一個強大的靈魂師,還可能對魂刃的知識也略知一二。總之這些人就是一些以靈子為修煉基礎的人,所以統稱他們為靈師。他們也是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的選擇,除非是真的對于靈子領悟奇差無比的人才會淪為平庸,否則他們都會選擇靈師這一條道路。這也是九天大陸千萬年來不變的定律。」
一口氣說了很多,也不知道這個徒弟是否全听懂了,莫羽也不指望他一下子全能記住,只是先在他的心里打一個基礎而已。對他以後的學習自然有幫助,「有什麼不懂的問吧。」
只見小家伙一臉迷茫且略帶歉意但又十分讓人發狂的說道︰「老師,您能把剛才的重說一遍嗎?我沒記住~~」
……
然後是整整一下午,莫羽對她自己這個世界上教過的徒弟里最蠢的一個只解釋了她說過的那不到三百字的‘長篇大論’直到太陽落山……
看著一臉迷惑不解表情下山而去的徒弟,一向天崩于前而不s 變的莫羽那十幾歲的臉上只有一種表情——抽搐、無語。
不是她不想做一個好老師,不是她沒有授徒經驗,只是自己的徒弟完全是一個連起碼的常識還不具備的天真孩子。
待小家伙從山洞中離開,呂琴的身影再次浮現,她一臉尷尬的看著那個面s 只有十幾歲卻是自己前輩的女子,說道︰「真是給您添麻煩了,他還太小,我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修煉上的東西。所以……」
「不用解釋了,這樣的情況也不是你們的錯,他生活的環境既然如此也不是能朝夕之間就改變的。慢慢來吧,如果可能的話,你回去對他講講這方面的知識吧。」莫羽打斷呂琴說道。
「好吧,竟然已經開了這個先例,那我也就不避諱那些了。這就告辭了。」說完,呂琴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莫羽面現思索之s ,心中疑惑道︰「這里的人似乎對教育這個孩子有很深的忌諱,可是又讓我來教導他而自己卻從來沒有提及這些事情,可是等到自己對那孩子傳授一定知識之後卻瞬間改變了態度,難道他們是把自己當成一個突破口?他們在怕什麼?」她心中疑惑不解,自然也沒有想到這片聖地之中也是有一些讓他們都感到諱莫如深的東西,而那些看不見的東西卻是他們這里的人身上的那道無形的枷鎖。經過和呂琴的短暫交手,她大致也了解了這片神秘之地的大體實力,必須承認,不愧是被譽為聖地的淨土,這里的人實力自然深不可澤,其實她早就明白,能讓自己天神境都發現不了蹊蹺的人實力自然在自己之上,而且是隔絕的如此之好。那麼如果他們這麼多人全心全意去傳授一個弟子,那麼這個弟子將是一個妖孽的存在。
所以她不禁在想的是,那幫老家伙把這個小東西教給自己教導的原因是不是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而不是只因為自己的實力。
待呂琴離開山洞之後,就來到了村長的住處,老人依舊是那副淡然處世的模樣,仙風道骨、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老神仙,雖然嘴里的汗煙袋打破了這個形象。
「怎麼樣了?」老人出聲詢問道。
「她已經開始給成成講述一些基礎的東西了。」呂琴恭聲道。
「恩。那小家伙現在還完全不理解。但是你也不要過多干涉,就暫時讓他迷茫下去吧,我們前面完全不要插手,只是在後面的時候暗中幫助一下就可以了。等那個女子離開之後再做打算。」老村長說道。
「是。」
「你不要答應的這麼快,千萬不要看那孩子迷茫不解就開導他,一定要等到女子走後,我們才能給他指導。否則你知道後果的,一旦有人從小家伙身上查出什麼,那不但是他的末r ,也是我們淨土的末r 。」老人盯著她振聲道。
「老村長,這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了,就算那個女人走了,可是我們教導孩子的事也是瞞不住的,早晚有一天他會以淨土傳人的身份走出這片世界的。」呂琴說道,雖然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他可以是我們的傳人,但是絕對不能是我們親傳的弟子。這兩點的重要x ng你應該明白,只要你還想讓他走出這里,那就不要妄加干涉他的事。」老人語氣鄭重的說道。
「我明白了,我不會胡亂說話的。」呂琴黯然道,其實她只是想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一個教育自己孩子的機會罷了,可是看老村長的語氣似乎非常堅決,不允許他插手。
雖然舍不得,但是她得承認,這確實是關鍵,是那個孩子從這里出去的關鍵。淨土可以有傳人出去,但是絕對不能有弟子。兩者看似一樣,實則不然,傳人,可是說是後代傳人,而弟子則只能是衣缽傳人。後代傳人可以和來自這里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但是弟子卻是這里所有人的弟子。
也就是說這片聖地的人他們的後代可以用這個名號為自己加持身份,而不能讓外面的人以為他是從這里走出去的。以後那小家伙可以說他是淨土某某人的孫子,而不是說他是淨土某某人的徒弟。這也是他們這群人極力隱瞞的一件事。當然了,這些其實都是自欺欺人的東西罷了,他們不敢真的教導這個孩子,實在是怕將來別人從這個孩子身上發現一些淨土中一些人的影子,所以只能在外來人的介入下才敢這麼隱晦的做這些事……
聖地里最奇怪的地方莫過于這個淨土了。一入淨土則身死淨土,永世不得復出。不得有任何人從這里走出。這里是淨土,沒有紛爭,沒有仇恨,這里更是一片監獄,沒有z y u,也沒有希望。
呂琴回到家中,小家伙坐在凳子上拿著一根小木棍兒在啪啦石頭呢,顯然是在想著什麼,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一臉迷茫的樣子,呂琴心中一疼,她是多麼希望以後自己的孫子在外面大放光彩的時候能驕傲的說出我是呂琴的孫子,也是她親自教導的弟子這樣的話啊。可是她知道為了這個孩子的安全,她不能這麼做,甚至以後她都要告訴他,你以後不能再說見過我,甚至連我的樣子都要忘記這樣的話。想到這些,她的心仿佛都在滴血。
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老村長那些安慰的話,什麼淨土的後人,那樣對于別人來說根本不會在乎,對于這些人的仇家來說,他們根本不在乎淨土的後人是什麼身份,這樣的身份只會招來殺身之禍而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庇佑。所以她完全明白,以後這個孩子在大陸上行走,只能以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自居,而不是那擁有震懾人心的淨土後人的身份。無論現在如何做,其實只有一點她早已清楚,他們早晚會告訴那個孩子,忘了這片天地,忘了這里的人。她已經一百多歲了,明白這些東西,老村長總是把她當成幾十年前那個純真的小女孩兒呢,或許老村長也是對這個孩子有一絲的期望吧,或許這里的人都對這個孩子抱有一絲的幻想吧。
唉~算了,呂琴心中一嘆,只要這個孩子能平安的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下去,而不是跟著自己在這個牢籠中受苦,她做出再多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她不想自己看著長大的孫子背負太多的東西,她只希望他能快快樂樂的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而不是為了別的人讓自己的一生都陷入到莫名的責任當中,他應該是z y u的,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