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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毅的身形止不住地輕輕晃動,心痛來得如此突然,讓他來不及防備,就這樣任由它著,像凌遲的劊子手,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頭。
他愛了她十二年,從她還是初入江湖的懵懂少女到現在熟諳世故的幫派首領,他愛她,一如既往。他知道自己不是足以匹配她的那個男人,所以這一十二年,他一直沒有表露自己的感情,就像她的兄弟一樣陪伴左右,為她擋風遮雨;從剛出道時為她擋刀挨打,到現在全心全意為她打理幫派,也許她真是把他當成兄弟一般,他不怨恨,不難過,他像衛士一樣守護著自己心目中的公主,日月交替,無怨無悔。可是到了今天,他的公主找到了自己的王子,已經不再需要他的守護。他守護了她十二年,她在他的內心深處早已生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而如今這樹冒然被連根拔起,那根須仿佛帶著他的血肉,這痛已經難以承受,這失落和絕望更加讓他無法面對……
星月接替了太陽的位置,夜晚如約而至,繁華的都市里,五光十色的夜生活又拉開了帷幕,明天就是周末,淺迷酒吧的舞池里,客人比往常更多了一些。石斐寒獨自在自己的包間里,地上的酒瓶,比往日更多了幾個。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而且沒有任何意義,可是除了喝酒,他還能做什麼?
「寒哥——」阿禾慌張地推開門,剛一開口,一個酒瓶便已向他的頭頂飛來,他矯捷地躲了過去。最近這已是家常便飯,連笨拙的阿禾也已經練就了迅速的反應。
「別tm來煩我!」石斐寒頭也沒抬地罵道。「上,上次那個砸場子的丫頭又來了,非要見您。」阿禾小聲地回答,他可是見識過那女孩的身手,他要是不進來通報,這胳膊腿就別想要了。
石斐寒心頭一熱,是嘉嘉?他看了一眼日歷,旋即冷下臉來︰明天就要訂婚了,今天來找他干什麼?最後的道別嗎?
「說我不見!」石斐寒身形一頓,大聲地喊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阿禾怯生生地關上了門,石斐寒低下頭,雙手用力按著頭頂,想要借此來壓制心頭那海潮一般的激動。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寒哥,她開始砸東西了,她說要是再見不到您,她就把咱們店里的酒都砸了……」阿禾的聲音里帶著無奈的哭腔。
「我說不見!你tm听不懂嗎!」石斐寒嘶吼著快步走到門口,飛起一腳將門踢合後,卻渾身癱軟地坐在了門口的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膝蓋之間。再抬頭,已是滿眶的熱淚。
玻璃破碎的聲音清脆地響在門外,摯愛的女人就在這一門之隔的不遠處,他卻不敢也不能去見。家世殷厚並且清白的包家,年輕有為的包氏繼承人,的確是最適合她的,從她生日那天,自己不就打算成全她的幸福了嗎?而現在,倘若出去見面,這一切會不會功虧一簣?
石斐寒緊緊地咬著牙,閉上眼楮,任憑熱淚在堅毅的臉龐上……心痛,卻來得那麼徹底,那麼瘋狂……
門外的舞池內,只剩下羅曼嘉和畏縮在一角不敢靠前的阿禾,她頭發散亂,雙眼通紅滿面淚痕,在她腳下,一片片晶瑩的玻璃碎片,好似此刻她破碎的心;一**的液體,淹沒了她的腳踝,好像她的心流淌出的血液……
為什麼,他竟然如此絕情,最後這一刻都拒而不見,羅曼家發誓,如果他出來見她一面,就算他什麼都不說,只要他見她,她就會放棄明天的訂婚宴,放棄一切跟他走。可是,他不見,他不見她。
「石斐寒——」羅曼嘉哭喊著,將酒櫃里的最後一瓶酒舉過頭頂,「你出來——」
她呼喊著,將酒瓶嘩啦一聲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塊碎片飛濺起來,擦過她的鬢角,一滴鮮紅的血珠滑過她的面頰。
四周寂靜一片,她屏著呼吸,仔細聆听著,渴盼能听到那熟悉的腳步聲。一秒,兩秒……一分鐘過去了,酒吧里依舊一片寂靜。此刻,無邊的絕望蜂擁而至,羅曼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帶著一張毫無生氣的臉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
厲傾尚坐在車里,眼望著羅曼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擁擠的人流里。他推開酒吧的門,看著一室的狼藉,從阿禾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他的臉色有些凝重,默默地走向包間,很用力地推著門,才把門里面席地而坐的石斐寒推動,勉強讓自己通過。
他蹲在地上,扶著石斐寒的肩膀輕聲說︰「難道你真的要放棄她嗎?」石斐寒仿佛沒有听見一樣,僵硬的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厲傾尚拍拍他的後背,站起身來,什麼都沒說地離開了酒吧。
凌晨兩點,西斜的彎月灑著皎皎的光輝,此刻,分處兩地的人卻同樣。羅曼嘉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卻依然覺得渾身冰冷,她雙眼直直地望著天花板,臉上殘留著淚痕,內心充斥著死一般的絕望。明天過後,她的人生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酒吧里的石斐寒仍然維持著厲傾尚來時的姿態,只是手里多了那串手鏈,水晶因反復摩挲而變得溫熱,睹物思情,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此刻心底帝痛遠比他任何一次身體上受過的傷都要來的強烈。明天過後,他的人生將失去所有的色彩。
時間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意願而停滯不前,黑夜過去,太陽照常升起,新的一天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裴芷蘭打扮完畢走下樓梯,看到方遙早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口等她。「厲傾尚來接我了,我坐他的車,你開車跟著我們就行。」裴芷蘭看到停在門口的車轉頭笑著對方遙說。方遙怔了一下才回答說「知道了。」他望著裴芷蘭款款走向大門的背影,以及等在門外向她伸出手臂的厲傾尚,心里酸酸的,卻只能默默的開了車門坐進去。
今日的富潤大廈格外的熱鬧,黑道有名的九叔和商界大亨包氏的聯姻吸引了黑白兩道無數來賀喜的貴賓,這其中,厲傾尚與裴芷蘭的相攜而入卻著實讓大家驚訝不已。
面對著眾人的目光,出席過諸多此類宴會的裴芷蘭卻突然有些緊張,感覺到她的情緒,厲傾尚緊緊地擁著她的腰,轉向她低聲說︰「有我在,怕什麼。」
一改往日的冷峻,厲傾尚同裴芷蘭一道,微笑著向眾人頷首致意。他們沒有在意的是,眾人之中,望著他們的一雙琥珀色的眼楮閃著無比森冷的眸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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