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王爺的身材怎麼樣？」
「身上的皮膚是不是超好？」
「是不是身材頎長，飄飄若仙？」
拜托月兌光了怎麼飄飄若仙啊！你以為是後背長著兩個大肉翅的天使哥哥啊！你給我表演一個看看！
靈溪頂著兩只可笑的熊貓眼，鄙視地看完了圍著她的靈思靈雪靈心，又掉過頭繼續鄙視︰「她們胡鬧也就算了，姑姑你這是鬧哪樣啊？」
陳三年挑了挑眉︰「怎麼，听听都不行？」不是說她年輕貌美嗎？現在嫌棄她年紀大不適合討論這些了？
「靈溪你快說啊，王爺昨天喝酒了嗎？睡著的王爺是不是昂藏七尺、醉玉頹山、面如冠玉？」
誒喲我去，你們是王府的小丫鬟好嗎？表現出這麼有學問真的沒問題嗎！
「我哪知道，都別問我啊，該干嘛干嘛去，我昨天早就睡著了，我不知道！」
「拜托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大家都是好姐妹這麼藏著掖著說得過去嗎？」
說不過去啊！可是昨天她實在是太困了扛不住啊！就像一個宿醉的人第二天醒來才知道有美女在自己身邊陪了一夜，而自己什麼也沒做…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
尚浴閣，滾滾的熱氣像化不開的濃霧，徜徉纏綿，彌漫在浴華池的四周。
靈溪站在池子邊，一條腿無意間地抖動起來。喉嚨里有什麼呼之欲出的情緒，讓她想走到一邊吐一吐。每次遇到緊張激動的時刻，沒出息的她就會想干咳，不過咳嗽一會也就好了。
濃霧里走出來一個人來，依舊是月白色的長袍，瓖著淺藍色的滾邊，掛著玉佩，發髻上簪著一支玉簪，眉目深深，清冷如深夜的月。
浴華池就只剩下靈溪和他。據說王爺沐浴不喜人多，所以一向只有青童一人在里面伺候。本來靈溪還想歪歪一下青童跟趙明城在里面做什麼勾當，誰知道這次就只剩下她和王爺倆人。
王爺，你不要這麼喜新厭舊啊！請衷于你的心好嘛！不要為了我這樣的女**絲輕輕松松就直了啊！我雖然不像女的但我也不是男的啊！
「杵在那干嘛？伺候本王寬衣吧。」
靈溪的喉嚨滾了滾，發出一個干涸沙啞的聲音︰「王…王爺，全…月兌掉麼？」
趙明城簡短地「嗯」了聲，那語調就像對她問話的嗤之以鼻。
靈溪咽了口唾沫︰王爺你不要這麼放得開啊，你不知道我是屬于有賊心沒賊膽的那類麼！不要給我機會啊！你矜持一點行不行！
饒是心里這麼想著，靈溪的手動了動，微微低著頭開始解趙明城身上的衣服。
腰帶…拿掉！
外袍…月兌掉！
上衣…也月兌掉！
…。下面…靈溪在心里猶豫和掙扎著，磨磨蹭蹭地心里等著趙明城喊暫停。
果然——趙明城一把抓住她的手，卻說道︰「連寬衣都不會，怎麼做本王的貼身丫鬟？我教你。」
我教你，我教你！我！教！你！啊啊啊啊！王爺你不要拉著我的手解你自己的衣服啊！你以為這樣很霸氣其實很受啊！我不想攻你啊！
「王爺！」靈溪手里暗暗發力制止︰「那個…下衣您能自己月兌麼？」
「哈哈哈…奴婢年輕氣盛，沒見過大場面，萬一沖撞了王爺…」怕他發怒，靈溪又開始語無倫次地解釋。
「沖撞？」像是在思考，靈溪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這麼有歧義的詞語！
「你過來。」
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在跳，靈溪猶豫著更加靠近一點，趙明城伸出手指勾住她的下顎，挑了挑眉說道︰「這只是你的工作，不用羞澀。」說完停頓了片刻︰「看來，還需要青童好好教教你。」
噗——哥哥，青童是男的，窩不是好嘛！不是我工作不到位，這純粹是心理壓力太大好嘛！
有容乃大，無欲則剛啊，無欲則剛！
靈溪呵呵笑得像個和事佬。趙明城終究是放過了她，自己動手解了下衣，走下浴華池。
靈溪松了一口氣，轉回背過去的身子，走過去跪到池邊，開始給趙明城按摩揉肩。這是青童之前吩咐過的，誰能想到有一天她會成為按摩小妹！
不敢太用力，靈溪盡量使自己僵硬的雙手動作柔和一點。他們家這位王爺看起來瘦削，皮膚像女人一樣白，沒想到肩膀居然如此寬厚。
上身有大大小小幾處深淺不一的傷痕遍布著，應該是結痂之後好了留下的印記。雙臂和胸膛看起來都強勁有力，想想也是，戰場上模爬滾打的人，怎麼可能就是面上看起來那樣瘦弱的？
「你覺得，範晞柔如何？」趙明城閉著雙眼問道，面上看不出情緒。
「啊？」靈溪手上動作停了停，想了想鄭重地說道︰「容貌舉止皆端莊，又是有名的貴女，挺好的。」
「你認為，她作本王的王妃如何？」
靈溪一愣，不知道趙明城為什麼會問她的意見，也許是自己口無遮攔慣了，趙明城看中她從不唯唯諾諾，敢于說話吧。
「這個…就看王爺喜不喜歡了，不管她好或者不好，只要王爺喜歡，她就可以是王妃。」
「只論本王喜不喜歡？說得好。」趙明城笑了笑，復又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是本王無論喜不喜歡，都得娶她作王妃。」
所以，王爺您這是為了求心中安慰，想讓我說她很好很好嗎？
「世人常言身為王親貴族的千般富貴、萬般好處，卻往往忽略王親貴族身上的壓力和責任。其實來說，上天都是公平的，平民沒有那麼多的責任，卻也為名利生存所擾；王親貴冑含著金湯匙出身，也有萬般的不容易。所以奴婢認為，誰都不容易。」
「你這些話，是在告訴本王，這些都是無可避免、必須承擔的，讓本王甘心去承受嗎？」
「哦，不不不。」靈溪連忙搖頭︰「我的意思是想說吧，王親貴冑不是看起來那麼輕松的，別人或許認為能娶到那樣優秀的女子很好，但卻沒有從當事者的角度出發，奴婢是想說，我能理解王爺的感受，不管王爺是歡喜也好，不開心也好，都是合情合理的。」
感覺到趙明城突然僵硬了一下，片刻的沉默，趙明城背對著她，忽然道︰「靈溪，本王倒覺得，娶範晞柔不如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