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處于危險的時候,都會做出一些下意識的舉動,關琳手下意識地伸出去,想要抓住某些東西,避免自己摔倒。
她的手是朝著林嫣然的肩膀伸去的,此刻距離她最近的就是林嫣然!
一股迅猛的重力撲面而來,當林嫣然看到關琳一臉詭異與驚恐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當墊背!
尤其不要當關琳的墊背!
千鈞一發之時,人的行動似乎真能快過意識。
林嫣然腦子里剛剛閃過這樣一句話,就已經偏轉了身子,在關琳要撞上她之際,僥幸地躲了開!
不過,她避開的時候,終究是有些慌的,腳步凌亂地後退,身形不穩地朝後傾去!
林嫣然瞳眸一凝,臉「刷!」地慘白,莫非,今天這一劫,自己是注定躲不過了?
「嫣然!」
就在這時候,有人飛快趕了過來,將她單薄的身子護入懷中,熟悉的清新氣息縈繞在鼻翼,感覺到那有力的手臂正小心地環住她的腰身,她的心神瞬間歸位,轉首看去,果然看到歐城東俊臉上凝滿擔憂關切的。
「老婆,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歐城東與周正書聊完,回去卻發現林嫣然根本不在位置上,女乃女乃告訴他,說她上洗手間了。他不放心,連忙朝著這邊找了過來。
剛剛走過花架,他就看到了她清麗柔美的身影,薄唇彎了彎,緊張的心弦剛剛想要放松,卻看到方才那驚險的一幕!
此刻,他的心髒在胸膛底下疾速地跳動著,因為緊張,他的手心盡是涼意。
原來,在剛剛那短暫的數秒鐘里,冷汗滲了他滿手!
後怕!
要是他再慢一點,她就要跌倒了!
歐城東上下察看著林嫣然,抱著她的手不肯松開,像是心有余悸,向來沉靜淡雅的俊顏,出現了深深的裂痕。
有焦急,也有緊張。
其實林嫣然也後怕,微顫的手緊緊攀附著歐城東精瘦的手臂,平復著自己因為過度驚嚇而起伏不定的情緒。
「我沒事
她的聲音也在抖,不敢想象如果他沒有及時出現,又會是什麼後果?
歐城東看著她驚惶未定的臉龐,頓時將手臂緊了緊,真切地感受到她就在懷里,安然無恙,他方才吐出一口長氣。
心,得以放下。
就在這時候,屬于關琳的聲傳來,林嫣然一低頭,就看到關琳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她神情痛苦,擱在地上的手攥的死緊,稠密的血液從禮服的裙擺下,緩緩地流淌出來。
林嫣然震驚下張大嘴,而關琳抬起頭看向她時,血絲布滿怨懟的眼眸,充斥著嗜血的仇恨。
同樣懷著孩子,看到這樣一幕,林嫣然自然覺得壓抑與惶然,然而,接觸到關琳怨恨無比的眼神,心底那點同情頓時蕩然無存。
臉上漸漸籠上漠然,她沒有義務去救一個被嫉妒沖昏頭腦,張牙舞爪,失去理智的女人。更何況,剛才因為她,她也險些失去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她猛撞地追上來找自己鬧,就不會失去月復中胎兒,她這叫自食其果!
她並不偉大,也沒有悲天憫人的心胸。林嫣然面如寒霜地睨著關琳,手下意識地撫向自己的月復部,這一刻,她只是慶幸,自己的孩子能夠保住!
宴會中的人也都察覺到了這兒的異樣,紊亂的腳步聲紛沓而來。
最快趕來的是葉庭峰,他自後方走廊疾奔過來,高大的身軀蹲下,扶住冷汗直冒的關琳,冷峻的臉上出現緊張。
「這是怎麼回事?!」
關蕭山的臉色不好,腿腳不便的關老太太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庭峰,快送琳琳去醫院!」
關老太太面色凝重,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的壽宴上,竟會發生這種事,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辦!
沈娟躺在床上,其實也睡不著,腦海里一直閃現著方才所受的羞辱,將被子攥緊了。
就在這時候,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夫人,夫人!……」是佣人陳嫂,聲音惶恐而焦急。
沈娟本就煩躁,怒聲呵斥起來,「不知道我在休息嗎,誰叫你來敲門的!?」
「夫人,你快出來吧,大事不好了,小姐……小姐她……」
不好的預感襲來,沈娟心跳驟然一頓,慌忙下了床,用力拉開門,看著陳嫂,「小姐她怎麼了?」
陳嫂絞緊了手,驚慌失措道︰「小姐剛才不小心摔倒了!」
「什麼!?」
沈娟大叫,撥開了陳嫂,跑下樓去。
關琳不停喊痛,眾人催促著司機將車開來,林嫣然看著眼前的慌亂,知道繼續留在這兒,只會多惹是非,抬頭仰望向歐城東時,神情襲上溫柔。
「城東,我們回家吧!」
「恩!」歐城東牽牢她的小手,眼底盛滿心疼與寵溺。
林嫣然與歐城東轉身剛走出幾步,卻見沈娟一臉慌亂地從別墅內跑出,看到關琳被血染紅的裙擺,驚叫出聲。
「啊!琳琳,你怎麼了?!」
沈娟焦急地沖上去,自葉庭峰手里搶過臉上血色褪盡的關琳,表情猙獰而惶恐。
「琳琳,我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關琳看到沈娟,頓時絕望地哭喊出聲,「媽,我好痛,我的孩子會不會沒有了?」
沈娟面上一白,怒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怎麼會摔倒?!」
林嫣然唇角彎了抹冷笑,如果她沒猜錯,一會關琳該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了。
果然,關琳伏在沈娟懷中,虛弱哽咽,控訴著林嫣然的罪行。
「媽,是她,她一早就想害死我和庭峰的孩子!都是她,要不是在走廊里看到她與庭峰在一起拉拉扯扯,我就不會生氣地追上來,也就不會摔倒,媽,我的孩子……」
林嫣然將這盆髒水接得嚴嚴實實,眼底凝著冷色,手握成了拳頭,轉過身去,「關琳,就算要栽贓陷害,也要有個度!」
瞧關琳嚶嚶泣泣,三言兩語就將自己說成心腸歹毒的女人,還誣陷自己與葉庭峰有染,林嫣然皺起黛眉,有些忍無可忍。
關琳臉上滿是淚痕,揪緊了沈娟的衣袖,看向林嫣然的眼神充滿了憤怒與怨恨,「媽,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媽!……」
沈娟目光一凝,看向林嫣然時眼底亦有怨毒,「我早該看出來,你今天到這來沒安好心,你給我滾,這里不歡迎你!」
歐城東黑眸一眯,身上冷勢駭人,「關夫人,對我的女人說話客氣一點,否則,你應該知道下場會是如何!」
在場的人皆被歐城東冷酷陰沉的面色震住,沈娟更是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就算她想好了傷疤忘了疼,那也是需要時間的,方才她還被他狠狠地教訓過,那從未有過的羞辱如同烙鐵,烙在顫抖的心尖上,自然沒這麼快忘記。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如此,他的倨傲狂妄叫你厭惡,叫你氣恨,恨不能將他一口撕碎,可偏偏你就是拿他沒辦法,因為他不費吹飛之力就能把你捏死,跟捏死一只螞蟻差不多。叫你不得不懼怕他,忌憚他。
林嫣然卻是一臉的淡然,伸出手去,挽了歐城東的胳膊,臉上漾起柔美的笑靨,「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在這多待,咱們走吧!」
俯首看著林嫣然精致清麗的臉龐,歐城東方才還仿佛浮著碎冰渣的黑眸瞬間就變得溫軟。
柔波蕩漾。
那繾倦溫柔的神情,與剛才的反差太大,叫在場的人都不禁懷疑,方才他臉上的冷峻凜冽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司機已經將車開了過來,葉庭峰抱起關琳朝那邊走去,沈娟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一臉怨恨地看向關蕭山,「要是琳琳有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關蕭山渾身一震,臉色不由變得更為沉郁。
——
窗外霓虹閃爍,終于遠離了關家,林嫣然一雙美眸沉靜地凝視著外面夜景,許久,呼出一口濁氣。
歐城東轉眸睨著她,「累了嗎?一會就到家了
听著他溫柔關懷的聲音,林嫣然微微彎了紅唇,眼底卻籠著淡淡陰郁,「還是自己家舒服
雖然關蕭山是她親生父親,但是于她而言,關家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家。家是能叫人感覺到溫馨與溫暖的地方,親情時刻熨帖人心。可去關家只會搞得自己不自在,哪怕她不想找麻煩,可麻煩還是會找上她,要不是女乃女乃一再要求她去參加壽宴,她今天絕對不會來!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她的心情猶有些沉悶,想也知道,現在關葉兩家一定已經亂了套。
關琳死咬著是自己害的她,再加上關琳顛倒黑白的功夫早已爐火純青,想必大家都會相信她的說辭,將這一切都歸咎在自己身上。這盆髒水潑下來,只怕自己有一百張嘴都無從辯解。
頭隱隱泛痛,一只大手及時伸過來,握住她擱在腿上的小手,「別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
她別過頭去,看到他俊臉上掛著清淺的弧度,車室內燈光朦朧,襯得他唇色瀲灩溫柔。
心底無限暖意涌上來,她的眸光晃了晃,回握住他的大掌。
他于她而言,就像是世上最最安全的避風港,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踫見再難纏的人,他都能幫自己解決掉,有他在她什麼都不必怕。
隨後,兩人雖然都沒有再說話,但安寧祥和中透著淡淡的幸福。
剛回到家,他便迫不及待地將她圈入懷中,玄關燈光幽暗莫名,卻能看清他墨色的長眉,以及透徹幽深的黑眸。
他炙熱的目光似無數蠶絲將她纏繞,看得她臉頰發起燙來,她輕推著他,「別鬧,一會晴姨下來會被她看到
他笑起來,妖孽的面孔帶著股邪肆,湊到她耳邊低喃,「晴姨之前已經給我打過電話,她回軍區大院去了,明天早上再過來!」
她一怔,明白過來,難怪今天他這樣明目張膽!
「老婆——」
他沙啞低沉的呼喚,叫她下意識地抬頭,迎接她的卻是男人的熱吻,微涼的唇,不留一絲痕跡地貼合上她柔潤的紅唇,霸道地摩挲,吸吮。
林嫣然身體一顫,本能地踮起腳尖,環住歐城東的脖子,羞澀地回應著他的索取。
他呼吸變得急促,將她嬌小的身軀抵在門上,又小心著,以免過分壓著她。
「老婆,咱們好久沒做了!」他捏了捏她的腰,嗓音沉悶無奈。
她被他吻的意識模糊,睜著迷離晶瑩的水眸看他,看他吃癟難受的樣子,忽而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沒辦法,你忍忍吧!」
看著她俏皮的面容,他眸光一黯,垂首懲罰般地輕咬她的紅唇,「叫你笑!」
他的大掌險些將她揉爆,她喘息著,嬌吟,「別鬧了……」
他沒好氣地冷哼,「我就不信你不想!」
她臉紅的通透,不敢直視他。自從與他在一起,她就一直被他的「甜食」寵愛著,每天晚上不做幾次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再加上懷孕後性yu變得更強烈,這段時間她夢里常常會難耐的醒來,恨不得他立即填滿自己的空虛。
當然,這樣不知羞的話,她死也不會說出口!
「我不管,就算不能做,我也要福利!」說完,攔腰將她抱起,快步走向臥室。
結果這一晚,他又用濕熱的唇,吻遍了她全身。那玲瓏豐滿的身段,叫他深深著迷,無法自拔……
事實證明,這樣的福利一點都不能讓他舒服,反倒讓他越發緊繃,熱血沸騰。
沒辦法,最後只能氣敗地走進浴室,不停的沖冷水澡,一沖就是一小時。
冰涼的水沿著皮膚滑下,體內的邪火,這才算消停了下去。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床上的小女人早已熟睡,睡容恬靜,毫無防備。
他輕嘆一聲,躺上去,如同以往一樣,伸出手臂將她緊緊攬入懷中。嗅著她身上的幽香,他幾近奔潰的想,還有七個多月,他要怎麼熬?!
——
醫院的走廊上,葉庭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英俊冷漠的臉龐沉浸在陰影里,寬闊的肩膀微垂。
不遠處,沈娟無助地伏在關蕭山胸前,揪住他的衣襟,時而扭頭看一眼急救室的門,神情惶恐慌亂,「蕭山,女兒不會有事吧?怎麼進去了那麼久還沒出來?……」
關蕭山聲音暗啞,「放心吧,琳琳不會有事的
然而,兩人內心都不輕松,被送來的途中,關琳流了很多血,他們心里都清楚,這次,關琳的孩子是不可能保住了!
走廊那邊,蘇雪瑤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關琳沒事吧?」
葉庭峰抬起頭來,面色陰郁深沉,「還在搶救
蘇雪瑤一心等著抱孫子,突然發生這種意外,她顯然無法接受,「我說什麼來著,懷孕了就該在家好好養胎,沒事參加什麼宴會!?」
蘇雪瑤的語氣叫沈娟不悅,「親家母,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在怪我們了?」
若換做平常,蘇雪瑤一定不敢單面得罪沈娟,可是失去自己的寶貝孫子,她心中一片憤懣,說話也懶得再顧後果。
「我知道,今天是關老太太的壽辰,關琳作為她的孫女,理所應當要去為她賀壽。可是關琳懷有身孕,本來就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說到這口氣變得有些冷硬,「這事我是不知道,要是我事先知道,我是一定會阻止的,!」
沈娟怒聲道︰「雖然關琳現在是你們葉家的媳婦,但也好歹是咱們養了二十年的女兒,我們讓她參加宴會,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可是咱們葉家的命脈,就這麼沒了,你們打算對咱們怎麼交代?!」
原本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女人,今天總算是撕破了臉,沈娟一臉憤怒地看著蘇雪瑤,「我女兒在里面,性命攸關,你不關心她,只知道關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你還是人嗎?!」
見蘇雪瑤被自己罵得一臉氣悶,沈娟冷笑著,「到底不是親媽,蘇雪瑤,你倒是裝一輩子的好婆婆啊!」
「你!……」蘇雪瑤被氣得不輕。
一時之間,走廊上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關蕭山本就煩躁不已,被這兩女人一鬧,更不耐煩,「這里是醫院,你能不能安靜點?」
關蕭山伸手拉過沈娟,止住沈娟的怒聲呵斥,轉而睇向蘇雪瑤的目光嚴肅而冷冽,「親家母,目前我太太情緒比較激動,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
葉庭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如剛硬的直線緊抿,低冷的嗓音亦透著不耐,「我叫司機送你回去
就在這時候,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生走了出來。
葉庭峰自椅子上站起來,沈娟已慌忙搶上前去。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神情凝重道︰「因為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胎兒越大,對母體的損傷也越大,你女兒的內膜嚴重受損,以後可能很難再懷孕
沈娟驚得往後退出一步,身子有些站不穩,她激動地質問著醫生,「什麼叫很難再懷孕,你是醫生,怎麼可以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我女兒還這麼年輕,你知道不能生育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嗎?」
沈娟沖上前去,發瘋般地搖晃著醫生,因為她的情緒太過激動,關蕭山想要阻止,根本阻止不了。
不能再生育……
蘇雪瑤意識到這一點,臉色又是一沉。
她轉過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至始至終未去瞧病床上的關琳一眼。
她不僅僅是失去了這個孫子,還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孫子?反應過來後,她的背脊是寒的。
葉庭峰高大的身軀僵在那,稜角分明的五官劃過震驚,黑眸幽暗冷沉。
沈娟悲慟的哭聲回蕩在走廊,關蕭山走過去,她爆出一聲怒吼︰「你別過來!」
看著沈娟眼底滿滿的恨意,關蕭山一震,沒再上前。
「關蕭山,都是你,要不是你不听我的勸,非要叫林嫣然來,琳琳就不會發生意外!蒼天要是有眼,害死人要償命的!憑什麼我女兒不能再有孩子,她還活得春風得意?」
「沈娟,事情還沒搞清楚,先不要妄下定論!」
關蕭山對林嫣然的維護讓沈娟更加生氣,沖上去,如潑婦般地揪住關蕭山,「你是說我誣陷她嗎?好,既然這樣,等琳琳出院,我就帶她走!你不是做夢都想認回林嫣然這個女兒嗎?我們走了,就再也沒人會阻止你,最好,你再把林素雲接回來,從此你們一家三口圓圓滿滿!」
關蕭山忍無可忍,額上青筋直冒,大聲呵斥︰「你給我住口!」
沈娟哭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蘇雪瑤震驚下瞪大了眼楮,沈娟方才的話在她心底激起了千層浪。
林嫣然居然也是關蕭山的女兒?那個曾經被她瞧不起的媳婦,竟然也是市長千金?!
心底像是有千萬只貓爪在撓著,抓著,鋒利的爪子留下一道道血痕,淌下黑色的血,痛如灼燒。
這一刻,她突然間很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費盡心思,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抬頭看著兒子,最恨自己的應該是他吧?當初是她執意要他娶關琳,與林嫣然離婚,其實兒子心中愛誰不愛誰,她清清楚楚。
走廊的燈光打在葉庭峰高大的身軀上,落下一道冗長陰影。
听他們再度提到林嫣然的身世,他眼底有寂寥痛楚閃逝,精雕細琢般的五官如覆著一層寒霜。
壓下內心情緒,他抬眸看了一眼急救室,隨即邁著沉重的步子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