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已經變得有些溫熱的酸梅湯,又讓老板給一只瓶子灌得滿滿的放回空間里,柳玉瑾便趕著吃飽喝足了的棕色小馬走上了小路。(思路客.)糖角在向她招手!
小路上因為樹蔭的遮擋有些陰暗,但是走在里面十分的清涼。柳玉瑾也沒有坐在馬車里,而是在馬車前面慢慢地散著步。她的馬兒十分的听話,在吃了一個隻果之後,也不用柳玉瑾費勁地牽著,而是听話地跟著她的身後走著。
柳玉瑾拿著一個很大的梨子一邊吃,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色。路邊都是連綿不絕的叫不上名字的樹木,葉子不大但是長得十分密實,顯得這片樹林格外的茂盛。柳玉瑾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原生態的樹林了,不知不覺地,她便放慢了腳步,想在這林子中多呼吸一會兒新鮮空氣。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漸漸地便有些膩味了。柳玉瑾扔掉梨核,便打算到馬車上去。沒想到她剛一回頭,這匹十分听話的馬兒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突然仰天「 兒 兒」地叫了起來。
馬兒的前蹄也跟著它抬了起來,差點踢到柳玉瑾身上。柳玉瑾被它嚇了一跳,剛要伸出手去安撫一下,卻見馬兒低下頭,在地上嗅了嗅,便向著前面跑了過去。
柳玉瑾這下可是真的慌了。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沒了馬兒,難道要她一個人走到五原鎮上去麼?剛才她可是打听過了,雖然五原鎮並不是很遠。可要是真的靠兩只腳走過去,恐怕天都要黑了。
先不說她一個姑娘家在這黑漆漆的樹林中可能會遇見的危險。單說就這漫長的路程,就夠讓柳玉瑾吃不消的了。所以她也沒多想,二話不說。拔腿便追了上去。
好在這匹馬兒只是一匹小馬,腳力有限。何況它還拉著一輛絕對算不上輕巧的馬車,所以在這還有些坑窪的砂石路上,柳玉瑾便也勉強能綴在馬車的後面,不至于被甩丟了。
沒跑多遠,馬車便停下了。那馬兒站在路邊,竟是一副想往樹林深處去的意思。不過它身上套著的馬車阻止了它的動作,讓它只能卡在兩棵粗壯的大樹之間動彈不得,這也讓柳玉瑾追了上來。
「呼,呼……」柳玉瑾扶著膝蓋。不住地喘著粗氣。
「你這是發現了什麼啊。居然就扔下我這個主人跑了……小心我下次不給你好吃的了柳玉瑾拍著馬兒的脖頸。喘著氣說道。
那馬兒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話的。所以她也就是這麼隨口一問,便好奇地看向了前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吸引了這馬兒的注意力。
目力所及的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到處都是搖晃著的枝干和樹葉,什麼都看不到。柳玉瑾蹲子,想看看地面上是不是有些奇怪的東西,卻詫異地看到地面上的一片草葉上有著一滴近似于黑色的液體,散發著一種很是熟悉的腥味。
「不是吧……難道就是這個吸引了我的馬?」柳玉瑾摘下這片葉子。她十分謹慎,沒有用手去模,只是放在鼻子底下輕輕地嗅了一下。
竟然是血腥味!
這樹林里難道是有什麼受傷的動物?
不應該啊。來的時候柳玉瑾已經打听過了。這片樹林雖然看起來面積很大,但是據這附近的居民說,這樹林里的動物幾乎已經被獵人給打光了。大型的野生動物更是早已經絕跡了。所以若是說這是什麼動物的血跡,大概也就是兔子野雞一類的。
想到這里。柳玉瑾的膽子大了些,又往前走了幾步,細細地觀察著地面。果不其然,在幾步的範圍內,她便又看到了不少的血跡,蜿蜒著往樹林的深處去了。
柳玉瑾的好奇心上來了。她把馬兒連著車廂一起在路邊上拴好,又在地上撿了根趁手的樹枝,在地上敲了敲,確定幾步範圍內沒有了蛇蟲鼠蟻之類的,便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往樹林深處去了。
當然,她還沒有忘記基本的常識。她拿著一把小刀,每走幾步,便在身邊的樹干上刻下一個明顯的記號。這樣,連迷路的風險也被排除了。
往前走了大概一百米吧,柳玉瑾便看到面前窩著一團巨大的黑色東西。可這明明不像是兔子或者野雞啊!這麼大的一團,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受了傷的野生動物吧。
柳玉瑾好奇地走向前,拿著棍子戳了戳。那黑色的一團什麼反應都沒有,柳玉瑾卻從那黑色的縫隙中看出,那好像是衣服的樣子!
柳玉瑾嚇得是花容失色。難道是個死人麼?膽小的柳玉瑾嚇得趕緊藏到一棵樹後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偷偷地看著地上的人,想要確定到底是不是一具尸體。
卻見那人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
難道還沒死!
柳玉瑾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她湊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測了測那人的鼻息。雖然微弱,可那吹拂在手指上的熱氣卻實實在在地說明了,這是個活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跑到這個樹林里面來。
一瞬間,柳玉瑾的腦海里出現了無數種這個人為什麼會跑到這里的想象,讓她的腦子都大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上前扳著肩膀將那人翻了個身,打算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入手卻是非常奇特的粘膩濕滑的手感,還微微溫熱。柳玉瑾一驚,忙看著手上暗色的液體。是血液!這個人受傷了!
看來外面的草葉上的血跡也是他的了。
剛才她大概是踫到了這人的傷口,讓他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呻|吟聲,連呼吸都急促了不少。這一陣輕微的聲音,倒也讓柳玉瑾確定了這人的性別。
想來是自己的觸踫讓這人更加的難受了。柳玉瑾看著自己無意中犯下的錯誤,又看了看那個男人——他還是沒有醒過來,一雙眼楮緊緊地閉著。血跡沾到了他的臉上,看不清他的長相和表情。
柳玉瑾咬了咬牙,天人交戰了一會兒,終于,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閉上了眼楮,將手伸了出去。然後,仿佛是出現了奇跡一般,地上的男人竟然消失了。
然後柳玉瑾趕緊站起身來,沿著自己做下的幾號,迅速地回到了馬車上。她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怎麼樣了。可千萬別因為她踫那一下子就死了啊!
拉好馬車的簾子,柳玉瑾迅速地進到了空間里。那個男人正躺在一樓的大廳里的地面上。地上已經被他的鮮血浸濕了一小塊,看來柳玉瑾這一下子大概是踫裂了他的傷口,讓他的傷又流出了血來。
照這樣下去,這人大概就會失血過多而死的吧。
柳玉瑾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是冷靜下來之後,她發現,如果再不采取點措施的話,這人大概就真的快死了。因為他的呼吸正在逐漸地微弱下去。就算在這個安靜的空間之中,也幾乎快到了要听不清楚的地步了。
柳玉瑾趕緊將出發之前祁博遠做給她的藥拿出來,倒了一丸在手心里。想了想,又多倒了一粒出來。這人傷得這麼重,還是……保險起見的好。
費了好大勁,柳玉瑾才掐開他的嘴巴,將兩粒藥丸喂了進去。然後又是灌水又是拍胸口又是順背的忙活了好半天,這才讓早就沒了意識的男人將藥丸咽了下去。此時,就算是空間里十分的涼爽,也讓柳玉瑾忙活出了一身的熱汗。
看著地上呼吸微弱但總還算是平穩的男人,柳玉瑾嘆了一口氣,還是認命地去地里挖了一棵人參出來,切了一小片,放在男人的嘴里,讓他含住了。
忙完這一切,柳玉瑾這才想起要看看男人身上的傷口。她記得剛才自己是在他的肩膀上模到了一手的鮮血,所以打算先掀開他的上衣看看,如果有傷的話,正好她這里還有一些常見的藥品,至少包扎一下,止血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可是月兌下了他的衣服,柳玉瑾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人的衣服,剛才由于在樹林里面看不太清楚,現在才看得明白。那深藍色的衣服,肩上的傷口……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還沒進入樹林時那一群黑衣人的事情。那群人……是不是就在找他?
這個不知名的男子……他究竟是什麼人?又是怎麼才惹上了那麼一群凶神惡煞的黑衣人的?如果自己就這麼救了他,把他帶走了,那麼,這群黑衣人會不會來找她的麻煩呢?
想到這里,她便開始猶豫了。畢竟,她只是一個過路的人,而那群黑衣人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茬。如果貿然就跟這群人對上了,不管怎麼想,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那要怎麼辦?難道要直接將這個重傷之人丟出去麼?然後任由他自生自滅?
柳玉瑾自問做不到這樣。所以她只好認命地先給地上這個男人月兌了衣服,打算先給他包扎一下那個嚇人的傷口再說。要不然,就只是流血這一點,就會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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