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經紀公司 第十四章 招魂(一)1更

作者 ︰ 男孩丁丁

新台詞出現,第三幕終于要收場了。白諾剛剛死里逃生,正是驚魂未定的時候,卻又不得不立刻投入到新的劇情中。

晉鋒看他臉色發白,有些擔心。

雖然白諾的表情很鎮定,但他的額頭、鼻翼、唇紅等汗腺發達的部位卻干得一滴汗也看不見,完全沒有大量運動後人正常的生理反應。而且自從惡鬼消失到現在,他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心髒疼得發緊,很長時間不能恢復正常的心率,連往日溫熱的手心也變得微涼……

以他的身體素質來看,根本不該發生這種亞健康人劇烈運動後才會發生的後遺癥。

果然還是受了惡鬼的影響麼……

鬼魂對人類的傷害總是表現在物理層面上︰骨折、肉裂、心碎、腦死……的慘狀讓人們容易忽略鬼魂能夠造成這些傷害的根本原因——精神力。

骯髒污穢的精神力。

像杜蕾莎這樣能具象化的惡鬼並不多,即使有,大部分也要靠特殊的道具來進行靈體質密度的增幅,比如幕布。

一般的惡鬼其實還是要靠精神感染來攻擊受害人的,而且精神感染的危害並不比靈體具象化攻擊的效果差。所以杜蕾莎的手指甲能戳死人,《美發尸》惡鬼的頭發也能勒死人,只不過二者使用了不同的方法。

鬼之所以由輪回道降格至惡道,就是因為靈魂完全被偏執和邪惡的情緒佔領,靈體不再純粹。他們的精神骯髒而污穢,是作惡的有效手段——比如這次,長發惡鬼利用聲音作為媒介感染了白諾的大腦,造成長發、哭聲、烈焰、還有瞬間升高的牆壁等幻象——白諾當真了,或者說,白諾的身體把這些幻象當真了︰若是幻象中的火焰真的燒到了他,他的身體就會出現碳化現象,然後被根本不存在的濃煙嗆死!

即使惡鬼已經離開,這種精神層面的污染造成的影響也會在白諾的身上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頭暈、惡心、寒冷……他只能強撐,忍耐,假想這是所有演員都必須經歷的過……

咦?

怎麼會……

白諾突然覺得,一直束縛著自己心髒的枷鎖好像松開了,連昏沉的頭腦都清晰了許多,耳邊不再有重錘敲擊的噪聲。

悄然而至的某種令人熟識的感覺,奇跡般地平復了他煩躁的心緒。

一股清泉般冷冽的氣息緩緩覆蓋在被惡鬼污染得亂七八糟的意識上面,澄澈純粹而帶有強勢態度的力量逐漸滋潤著疲憊的心靈,包容,溫暖,體貼,卻不容拒絕……白諾抬頭,便看到一雙滿是關懷意味的眼眸——

是晉鋒。

二人的目光剛一對上,晉鋒便猛地轉過頭去。他面無表情,一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的鬼樣,讓盯著他看的白諾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該死!這是中級通靈師的探知能力,這個家伙竟然敢這麼使用自己的能力,他真是……

哎……

白諾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了——第一次見面他就揍了他,可他還總是無緣無故地對他好。兩個人的關系一直處于一種微秒的狀態︰白諾既不覺得自己應該對他抱有什麼感恩之心,也沒有對這種示好的目的表現出懷疑與厭惡——總之,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白諾也不曉得自己對對方的真正態度是什麼,只能說︰一切,近乎本能。

所幸,這里是恐怖片的世界,因為演員的台詞被系統限制,所以他不用再煩惱要不要向對方道謝的問題了。

第三幕末尾的內容,主要是眾人議論陶秀亭遭到襲擊這件倒霉的事。

陶老爺焦急地問白諾︰「亭兒,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你跟爹說清楚!」

「爹,孩兒到側院來……來散步,誰想到竟然听到有女子在嗚咽,這側院附近除了三妹以外沒住什麼人啊,孩兒……」他偷偷瞄了一眼陶秀芝,見對方冷著臉沒有任何表情,只好繼續坑坑巴巴地說道︰

「孩兒也是好奇嘛……所以就……就到這里來看看,結結結……結果就……。」

哎,這剛一緩過勁,咱們的「小少爺」又開始「結巴」起來了。

「結果……結果……」

「結果怎麼啦,你倒是痛痛快快說啊!」

這是陶秀芝在不耐煩地催促,結果白諾猛地一跺腳,終于把舌頭給捋直了︰「一個長發的女子……啊不不不,是男子……但看著像女子……哎呀,總之他渾身焦黑,就跪在那里。」

他手指往院子的正中央一指,眾人的目光立刻落在地上那塊焦黑的污跡上。

「孩兒……孩兒想跑,可那男子的頭發卻一下將我纏住,他他他……他竟是要殺死我!」

喬剛,也就是遲睿,在一旁補充道︰「是啊,我是陪五哥來這里找大少爺,結果遠遠就听見小少爺的呼救聲,大少爺是第一個听見的,當時我們還以為院子里進了賊人呢。」說罷,他便向陶秀山輕輕一點頭,示意讓對方來證實自己的說法。

陶秀山無奈,只得開口︰「剛子說的沒錯,我們是循著聲音找到這里來的,結果一開門就發現他……發現弟弟跌跌撞撞地撲過來了,嘴里還叫著什麼‘有鬼要來害他’。」

陶秀山這話說得就不痛不癢了︰他只說陶秀亭自己喊著「有鬼害人」,卻壓根不提開門後看沒看見院子里發生什麼,明顯他並不相信陶秀亭說的是真的。

陶任氏一听,緊張了,她顫顫巍巍地開口問道︰「秀亭,你老老實實告訴二娘,那女鬼是不是長了一頭的長發,是不是就跪在這院子里?」

「不不不……不是女的……是……」

「哎呀,你這孩子別在這種不重要的地方較真了。你就回答我,是不是長發,是不是那里?」

她用發抖的手指猛地向地上一戳,

白諾點點頭。

「頭發到底有多長?」

「好……好長咯,都拖到地……地上了。」

听完這話,陶任氏臉色煞白,她「哇」的一聲跌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只可惜沒有眼淚,只是干嚎。也是,扮演她的康敏雖然演技在逐漸提升,但她畢竟是新人演員,從前又沒從事過演繹行業,此刻听到白諾險些遇害,心里更是恐慌到極點,哪里還流的出淚來?

她干嚎幾聲,便用手捂住臉,以遮蓋沒有淚痕的面頰。

她沙啞著嗓子開始神神叨叨︰「我就說……我就說……是她的鬼魂回來了……回來了!你們不听,哈,現在好了吧,又要出人命啦!」

陶老爺見她如此不爭氣,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要撒起潑來,急忙怒喝︰「鬧什麼鬧,趕緊給我起來。所有下人都給我出去!」

下人們一哄而散,梅香回頭望了望留下的其他演員,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只得無奈地離開了。

「子彥,剛子,我家這老二見不得世面,讓你們二位看笑話了。」

遲睿忙接話道︰「老爺說得客氣,咱們都是陶家自己的伙計,哪個不是從小就在酒鋪里幫忙做事的,今天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我喬剛絕不會對外人提起,您就放心吧!」

晉鋒突然開口說︰「老爺,我見小少爺這件事發生得十分蹊蹺,說不定和我前幾日做的夢有關。」

「哦,子彥說來听听。♀」

其實伍子彥的這個夢的內容,早被晉鋒發到論壇上去了。在場的演員都已經知道了,就連暫時沒有論壇賬號的新人楊震也利用自己老爺的身份向扮演梅香的羅深雪打听過,現在只不過是按照劇本的要求再重新說一遍這件事。

遲睿在一旁「扭捏」了,接下來的話題顯然是陶氏「內家人」的話,雖然他剛剛說自己是「陶家人」,但實際上也只是個鋪子里做活的長工,此刻不知道該不該留下了。

當然,這種扭捏只是喬剛的心理。扮演喬剛的遲睿當然是一千個、一萬個想留下來,況且劇本也是這麼安排的。

晉鋒看了眼遲睿,然後畢恭畢敬地問道︰「老爺,這個夢涉及到一點陶家的私事,本來我是不該這麼要求的,但剛子從小和我一起長大,說一不二,我信得過他,您看……」

陶老爺哈哈一笑︰「無妨,喬家好幾代人都在酒坊里做工,剛子又是子彥你的朋友,咱們不避諱這個。」

「那我就說了。」晉鋒拱拱手,然後將一周前做的那個夢大致說了一邊。奇怪的是,劇本上規定伍子彥講的內容和之前晉鋒在論壇上發貼的內容竟然完全不一樣!

只听他朗聲說道︰

「前幾日在做夢的時候,我看到了死去的阿炳,啊,就是之前走失了、被人發現吊死在鎮子東邊的那個掃地的。」

晉鋒在論壇上所發的貼子只和陶老爺和那個叫做醉娘的女子有關,根本沒提到阿炳什麼事,可這里的台詞卻……

事有反常必為妖!

七組的人在心里猜測著台詞誤導演員的原因。

而十三組的人則在懷疑︰到底是晉鋒撒了謊,還是台詞撒了謊?

剛到這個地步,就開始給對方小組下絆子,有意義麼?

「……我見他吐著舌頭,勾著眼楮,跟我不斷重復說︰她要回來啦,她要回來啦……」

陶任氏一听,登時嚇壞了,哭得更加歡實。然後她見老爺目光森冷地瞪著她,一時心寒,只得閉上了嘴巴,無聲流淚。

風韻猶存的少婦含淚而泣的模樣固然惹人憐愛,但此刻大家都沒心情關注她了。

晉鋒繼續說道︰「過了幾天,我就夢見我那病死的妹妹了。我這妹子可憐,從小和我相依為命,也沒享過什麼福氣,本來以為嫁了陶老爺,成了姨太太,就能過上幸福日子了,誰想到……哎……」

等等,伍醉娘是伍子彥的妹子,然後她是病死的?

大夫人古板的聲音響起︰「伍掌櫃莫要再為這件事憂心了,她得了那種病,也是老天爺的意思。我們是怕這病會傳染,才自行火化了她的身體。哎,這都是命啊。」

陶老爺冷聲道︰「命里注定的事情就不要再多糾結了。子彥,你方才說在夢里見到醉娘,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哦,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妹子走了以後,我就時長想著她。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想她想多了,在夢里見著也是常有的事,只不過……這次的見面感覺和往常的不太一樣啊。」

陶秀芝急著問他︰「這次又怎麼不一樣啦?」

「我問她︰你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東西夠不夠用,要不要大哥幫你捎一點過去。往日里她都只是哭泣不說話的,這次竟然開口啦。」

「什麼?」

「她說什麼?」

「她說,該來的早晚要來,該報的早晚要報。她還叫我不必替她擔心,一切業因自有業果。」

在場之人,無不大驚!

影片中的角色驚訝,可能是因為「因果報應」這四個字;可扮演角色的演員驚訝,則是因為晉鋒這次對他的夢的描述。

伍子彥為何要說謊?

或者說,劇本為何要安排伍子彥撒這個謊?

白諾瞅瞅晉鋒腰間系著的香囊,心里有了些想法︰當初在第二幕結尾的時候,他和晉鋒一行人在綠柳巷口相撞,劇本特意給了這香囊一個鏡頭,想必它在情節發展中有一定地位。香囊,嫁女,再聯系上「長發」這個關鍵詞,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伍子彥和陶家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月兌不開關系。

伍子彥暗戀伍醉娘?

可伍醉娘是伍子彥的親妹妹啊!

醉娘已死,劇本中已經透露出來的說法是「病死」,但誰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一向自來熟的陶老爺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總是板著臉,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這說明陶家對醉娘的死是有所顧忌的。根據宅斗片定律,不能提及的「禁忌的死亡」都自帶陰謀論,那麼這個醉娘又怎麼可能普普通通地「病死」呢?

這次在側院中假裝哭泣,埋下陷阱,然後襲擊白諾的惡鬼,十有**就是她!

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通了︰伍醉娘不是妹子麼,為何會有喉結……當時他和那惡鬼離得極近,沒道理會看錯,而且對方尖細的聲音和她唱的那種哀怨的歌詞也符合……

到底是男鬼還是女鬼……

算了算了,這個疑惑先存著,現在亂想也想不出什麼好結果來。

至此,基本可以確定的是︰《美發尸》中的「美發尸」,應該就是指的伍醉娘——伍子彥的妹妹。

當然,她還有一個身份是陶老爺的老婆。這麼說來,陶老爺一共曾有過四個老婆︰一個大夫人;一個二夫人陶任氏,一個生陶秀亭時難產死去的三夫人,最後就是這個莫名其妙「病死」的伍醉娘了。

陶老爺沉思起來,一旁的大少爺陶秀山趁機就問陶秀亭︰「二弟,你剛才說見著那女鬼的面相了,她長得什麼樣,你看清楚沒?」

他雖然嘴上不相信陶秀亭的話,但心里還是把「側院里有鬼」這件事當了真,不然也不會單獨問他弟弟了。

白諾擼了擼鼻子,然後結結巴巴地回答︰「沒沒沒……沒有!她……她的臉……燒得鼻子眼楮全全……全花成一團,全是腐爛的肉和蛆,我……我哪里敢多看……我不看的……」

一旁遲睿插話了︰「我和五哥趕過來的時候,發現門是從里面鎖著的,五哥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開。小少爺,當時你為啥要把門鎖上啊?」

白諾趕緊否認︰「不是不是,我我……我嚇壞了……當時那麼著急,跑都跑不了,我哪還有功夫鎖鎖……鎖門啊?」

陶秀芝突然發難︰「我看這門兒啊,肯定是你自己鎖的,至于你為什麼鎖門嘛……」

她不會好意地瞥了一眼一直低著頭當壁畫的蘇九妹。

陶老爺這才想起這檔子事,忙問陶秀亭︰「這女子來咱們家是做什麼的?門外的小廝說你帶她進來的,你帶外人進宅子是什麼意思?」

是了,白諾還有一個問題︰賀子淑為何要回來?劇本都安排她離開陶家了,她也不是傻子,哪里危險哪里安全還看不出嗎?

這點白諾倒是冤枉對方了。

賀子淑的確是想盡快離開陶家宅子來的,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系統竟然安排了一個npc門衛和一個npc女僕,讓陶老爺「恰巧」撞見了她。她沒來得及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陶家大院,眾人便听到側院那邊亂哄哄的,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所有演員腦海里的劇本就白光一閃——

第三幕的台詞中,竟然出現了蘇九妹和陶老爺的部分。

無法,二人只得循聲隨眾人一起趕到了側院。

白諾一听「他和蘇九妹的事情」敗露了,急忙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法子應付︰「爹,上次大夫人夸獎的那些梳子,便是這位姑娘做的,我……今天是我把她邀來……來……」

蘇九妹見他磕巴得什麼也說不清楚,便趕緊伶俐地接過話頭︰「回陶老爺的話,這件事和小少爺無關,是小女自作主張求著他要來的。因為上次的梳子在陶家賣得爽利,小女便想給大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和三小姐帶些扎頭發的小飾品,這才托了少爺將我帶進來。」

大夫人立刻拆台︰「我沒見著你啊?」

蘇九妹十分機靈地打了個補丁︰「啊,是啊,當時是少爺听著有人在哭,就叫我先回去,他自己過去看的,所以還沒來得及找各位女乃女乃小姐們呢。」

听了這話,眾人不再疑惑,只有陶秀芝臉上擺出一副明顯「我不信」的模樣。

陶任氏又開始難過了︰「現在咱們可怎麼辦啊,听人家伍掌櫃這麼一說,不更擺明了那個小賤人是來報仇的,萬一……」

「住口!」陶老爺和陶秀山同時喝道。

陶秀山剛罵完這一句,就趕緊向陶任氏道歉︰「對不住了二娘,剛才是山兒急了……可伍掌櫃人還在這兒呢,您就少說兩句吧。」

說罷,他朝晉鋒那里瞄了一眼,只見對方並沒有露出慍怒的神情,看來是不在乎這件事的——

哈,竟然敢在哥哥面前這麼肆無忌憚地罵他妹子是小賤人,這個陶任氏的智商還真是拙計。

晉鋒苦笑,擺了擺手,意思是無礙。

大夫人見大家不再說話,便嘆了口氣︰

「總是這麼疑神疑鬼的,也不是個辦法。」

「你們爭來爭去,最後癥結都落在醉娘身上了,伍掌櫃的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哎……」

「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妨將她的魂魄召來,問一問不就好了?」

大夫人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招魂」這段台詞是劇本安排好的,和第三幕最新的台詞一起發過來。

只是,系統為何會主動安排通靈師演員使用通靈術呢?

第十三組這次出演的三個女演員全是通靈師,劇本中前面又提到大夫人是禮佛的,也就是說,她此刻提出招魂的想法是完全符合邏輯的。

招魂對于演員來講,有好處。如果能從招來的鬼魂口中問出有效的信息,就會為演員自己、甚至演員所在的群體提高生存的砝碼。

但招魂也有壞處,比如說現在這種情況。

伍醉娘死後如果真的開始復仇,那她一定是個凶靈惡鬼。這樣的鬼上身,即使是晉鋒這樣的中級通靈師也要好好考慮考慮,扮演大夫人的姜嵐只是十三組眾多低級通靈師中的一個,為何要同意這樣的劇情安排?

白諾他們在看第三幕的劇本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段劇情了。這段台詞根本沒用紅色標出,所以其他演員全都下意識地認為︰姜嵐會違背這段劇情,不招魂,甚至不會再提招魂這件事。

當然,所有人都猜錯了,因為姜嵐根本沒打算逃避這次招魂。

大少爺陶秀山望著她,眼神中是滿滿的詫異與不解——他有點不明白了,姜嵐為何要冒這樣大的風險,去做一件「辛苦我一個造福一家人」的事情呢?

扮演陶老爺的楊震可不知道他們其中這些溝溝壑壑,他趕緊按照劇本中的台詞念道︰「夫人,你這是……」

「招魂吧,妾身禮佛多日,也和師傅學得些穩妥的法子。」

「既然大家都對此事充滿疑惑,不妨讓妾身試一試。」

「娘!」陶秀山不樂意地喚道。

「老爺,請允許妾身招回伍醉娘的魂魄。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姜嵐斬釘截鐵地說完了這句話,古井無波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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