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敲門聲的時候,離霍盛路打出電話也不過幾個小時,李善為是普通人做不到霍盛路那樣早已昏昏欲睡了。她的作息時間本就比較規律,一下子被打破生理上都有些接受不了。
外面的人叫了一聲「霍先生」之後,霍盛路示意李善為去開門,雖然離善為覺得不開門對方也能進來之類的,但還是默默地去開了門。看著進來的三個穿著黑色正裝的男人,再看看雖然靠在床上依舊氣場強大的男人,李善為覺得如果不是霍盛路身邊的那把槍太過搶眼,這場面更像是精英會談啊。
「過來。」男人的聲音冷漠平淡,回過神來的李善為看到盯著自己的四雙眼楮寒毛一瞬間就立起來了,絲毫不敢怠慢,明明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被她用小跑走完了,「先生。」
霍盛路一向不說廢話,依舊簡明扼要地下命令,「帶路。」
李善為是絕對想不到繼自己的手機之後,連房子都要被人征用。看著正在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家的男人,李善為站在角落想自己為什麼再活一世都還得被打壓的原因。
她也不是沒有反抗過,畢竟家里還有謹行,李善為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小孩兒受到牽連的。可是李善為還記得她話還沒說完,本來安安穩穩躺在槍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眼睜睜看著霍盛路接起了電話,再眼睜睜看著對方掛掉電話眼神淡漠地問她,「你弟弟?」李善為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或許並沒有月兌離炮灰的角色,甚至有可能在炮灰的路上越走越遠。
霍盛路走到陽台看到一片綠色,轉過身來問李善為,「你種的?」在冬天還能看見這麼多綠色的確有些不容易。李善為點點頭,她沒說的是其中好幾種都是中草藥,不過這些事情的確沒必要告訴外人。
「姐姐。」李謹行拉拉自己姐姐的褲腳,小聲喊她。李善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小孩兒解釋現在這種情況,猶豫了一下還是蹲下來對他說,「那位叔叔可能要在咱們家借助一段時間了。」
李謹行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依舊點點頭表示理解,「哦。」如果不是上一世的經驗太過慘烈,李善為覺得自己還是有勇氣反抗一把的,可是現在的她不是一個人。
「那我要怎麼叫他呢?」小孩兒問,李善為頓時為難起來,她倒是知道對方姓什麼,可總歸不能說啊,「就叫叔叔好了。」霍盛路走進來正好听到李善為的話,「我姓霍。」李善為嚇了一跳地抬頭看他,發現男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于是李善為和李謹行的家里一下子多出一些人來,而李善為就直接充當了霍盛路的醫生、管家、佣人等一系列角色。每天都會有不認識的面孔出現在家里,李善為每每听到有人喊「霍先生」心里就忍不住冷笑,明明就是一流氓頭子還搞得像商界精英一樣,衣冠禽獸。
霍盛路自然不可能住客廳或者小孩兒的房間,于是李善為的主臥一下子就被霸佔了,李善為只好和小孩兒擠一間房。鑒于霍盛路給李善為的印象太過深刻,李善為最近都不敢進系統學習,生怕被看出破綻。
每天很認真地準備一日三餐,還有幫流氓頭子洗衣服之類的事情。幸好每個來的人都會很自覺地在門口換鞋,才沒有增加她的「工作」。
在意識到自己連疊被子和整理衣服這樣的事情都做了的時候,已經是一周後了。在這期間李善為甚至已經和長時間駐守在門口的兩位「大哥」熟到做菜的時候會參考一下他們的意見的程度,而她也被允許每天有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
食物和各種生活用品每天都會有人送來,她只需要做就好了。霍盛路似乎並不怕她在里面下毒,每次做菜居然沒有人監視,這倒是讓李善為小小的意外了一把。後來想想,人家是有人質在手自然是不怕的,自己和謹行可是被「允許」和流氓頭子在一個桌子吃飯的。
燈一下子滅掉的時候正好是晚餐時間,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李善為下意識地握住旁邊小孩兒的手。霍盛路倒是冷靜,在黑暗中李善為就只能听見對方說話的聲音。
二十分鐘之後依舊沒有找出原因,霍盛路的手下曾啟正在忐忑地匯報情況,「周圍沒有可疑的人,不過電路是沒有問題的。」李善為已經鎮定下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
「怎麼了?」霍盛路接著窗外模糊的燈光看了李善為一眼,卻只看到對方緊緊抱著她的弟弟。李善為咽了一口口水,「會不會是沒電費了?」
五分鐘過後曾啟肯定了李善為的推測,然後派人去交電費。李善為本來想攔住的,不過沒成功。人肯定都下班了,李善為心里想,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真以為電力局你家開的?
十分鐘過後,屋子里再次明亮起來,霍盛路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看了李善為一眼。李善為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吃飯,間或給小孩兒夾菜。只是心里默默下定決心,禍從口出以後再也不多管閑事了。大概流氓也是分等級的吧?
「該拆線了。」李善為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她也有私心,想著這個男人傷好了大概就趕快走人。她記得很清楚霍盛路不是這個城市的人,總歸還是要走的。霍盛路沒有回答,不過李善為也習慣了對方這種惜字如金的態度。
晚飯過後自然是李善為收拾碗筷,門口的兩位大哥也吃完李善為去收拾碗筷的時候,其中看起來特別壯的那一位依舊夸贊李善為的手藝,「比我們之前在酒店吃的好多了,嘿嘿。」李善為嘴上謙虛了兩句,心里想著再嘴甜你們也是流氓頭子的手下。
李善為進屋的時候,病人霍先生已經月兌了衣服半躺在床上,很有一副任人魚肉的感覺。不過李善為對男色沒有興趣,只是瞥了一眼就開始拿過工具和酒精拆線。她只是有些可惜這樣一幅好皮相。
傷口因為抹了酒精,有些涼涼的,與女孩溫熱的指尖形成鮮明的反差。霍盛路瞥了一眼李善為,發現對方眼楮都不眨地盯著傷口,手法也十分熟練。他也是後知後覺才想起,面前這個李善為這會不過才大一而已。她現在就有這樣的能力,霍盛路有些疑惑李善為最後為什麼會混成那樣。
「有些痛?」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李善為想當然地以為霍盛路大概是有些疼了。霍盛路收回視線閉上眼,「沒有。」搖搖頭,真是一個怪人,「你到底干嘛了?」李善為皺著眉頭問,「傷口都裂開了,不是給你說了不要隨便亂動嗎?」
霍盛路睜開眼楮看她,而李善為還在自顧自地教訓不听話的病人,「雖說禍害遺千年,你也不用嫌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李善為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頭,手已經先意識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禍害?」霍盛路勾起嘴角冷笑,長這麼大也只有他媽這樣說過他,別人是萬萬不敢的。他十幾歲的時候玩得太瘋惹了事,家里老爺子拿著拐杖打下來眼楮都不帶眨的,現在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說成是禍害。
李善為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本著有錯認錯的態度李善為很誠懇地道歉,「我錯了,霍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計較了。」李善為也不覺得多委屈,她上一世一直被人壓在下面,整個一炮灰命。
霍盛路到底是見識廣,心思也更深,涼涼道,「你是不是在想,你就是錯在太誠實了?」李善為一瞬間睜大眼楮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難以置信,低下頭去,「您說笑了。」李善為想她總不能說自己就是這樣想的吧。
「重新縫上口是怎麼裂開的,「霍盛路道,「不說是說裂開了嗎?「其實霍盛路自己也知道這傷,按李善為說的就該「臥床休息「,不過霍盛路堅持要下床上廁所,連吃飯都是下床去客廳吃的,怎麼可能不裂開?人家不再追究,李善為自然不會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安靜地縫線,「霍先生?「霍盛路閉著眼,沒有回答。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李善為心里偷偷想鑰匙能在線頭那兒綁個蝴蝶結就好了,結集剛剛一想就听見霍盛路冷清的聲音,「我不喜歡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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