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樣一樣上桌,李善為的疑惑也越來越重,直到最後一道菜上桌李善為終于忍不住問,「周月怎麼還不來?」
「我怎麼會知道。♀」張浩涼涼地回答,這下李善為再怎麼遲鈍都猜到一些了,冷著臉道,「張浩,周月到底來不來?」李善為原來對張浩還有一些好感,覺得對方靦腆羞澀,至少不會是王安博那樣的人。
從頭到尾都沒有和李善為對視過的張浩終于抬起頭來,眼楮直勾勾地看著李善為,「她不來了,我們先吃吧,」說著加了一筷子青菜到李善為碗里,「你不是喜歡吃這個嗎?」明明生硬的語氣卻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央求。
可是對于李善為而言,這頓飯是怎麼都吃不下去了,「服務員,買單。」李善為堪稱強硬地拒絕了張浩想要買單的意圖,把錢付了背著包就走出了飯店。
「李善為!」隨後而來的張浩到底是男生,很快追上了李善為,拉住她的手,語氣也是難得地嚴肅。張浩長了這麼大從來沒有這樣勇敢過,可是李善為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他突然有些落寞地道。
李善為掙扎未果,轉過身來看他,「張浩,第一,我不喜歡你;第二,你是周月的男朋友。」這種狀況讓李善為覺得厭惡。
張浩的眼楮突然有些紅,「你別提周月,如果不是她說這樣可以刺激你,我根本不會搭理她!」面前這個人看似八面玲瓏,可是對誰都是一樣的,他觀察了那麼久,李善為唯獨對周月不一樣,所以周月提出這樣的建議時,張浩心里是很高興的。♀
可是結果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李善為愣了愣,每件事都有那麼多種可能,可是這一種卻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可是有了這個理由,周月對自己的回避就有了答案。
深吸了一口氣,李善為使足力氣拉下抓住自己胳膊的手,語氣平淡,
「張浩,周月她是真心喜歡你的,就像你喜歡我一樣,你沒資格去埋怨她,」李善為頓了頓,抬頭直視他的眼楮,「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的想法。」
張浩語塞,明明說好了只是做戲給李善為看可是周月卻經常來找自己,甚至常常約自己吃飯,在自己同學朋友面前以女朋友自居。這些,他都知道的。
「可是我不喜歡她。」這是張浩唯一可以肯定的,即使周月做了那麼多,他唯一在乎的也只是面前這個人而已。
這種被喜歡的心情該是多好啊,可是李善為偏偏高興不起來。♀上一世的她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王安博利用,現在的周月卻是知情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沒有資格高高在上地對這件事發表自己的看法。
只是心底的厭惡卻止不住,李善為猛地推開張浩往後退了一步,對方卻還試圖努力,李善為仰著頭神情倔強,「張浩,喜歡不是傷害其他人的理由,別讓我看不起你。」
張浩終究還是沒有追來,這件事李善為沒有對周月講,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即使如此周月越來越疏遠自己已經是事實,李善為卻沒有最開始那種傷感了,友情終究是敗在愛情手上。
這之後李善為在路上也踫到過張浩,只是雙方都向陌生人一樣,一直都是擦肩而過。雖然這是兩世里第一個向自己表白的人,李善為也從來沒有後悔過。不僅因為她對張浩並沒有特別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自己的愛情建立在傷害別人上。
過了幾天學校里發生了一件大事,臨床醫學院的黨委書記被抓了。李善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點都不吃驚,當初在莫晴生日宴上見到他的時候,李善為就在默默記時。現在這個時間和前世簡直分毫不差。
這件事鬧得太大,輔導員李老師特地在班上做了一次解釋,目的是穩定人心。只可惜這件事實在具有「傳奇色彩」,又發生在自己身邊,大多數人都在這個時候極力發揮自己的八卦潛質。
這麼說的原因是這件事是由被抓的黨委書記夫人親自舉報的,連自己老婆都出面檢舉,各種原因自然令人想入非非。流傳最廣的版本之一是正室夫人實在對丈夫在外面花心的行為忍無可忍,這才決定大義滅親。
在李善為看來,傳言都不可盡信。照她前世的記憶來看,前半部分倒是真的,「大義滅親「卻是臆測。
這件事的影響頗深,後面好幾位學校領導都被叫去喝過茶,整個學校都有些浮躁。不過李善為從頭到尾連圍觀的心情都沒有,她要忙的事情很多,學習、看最新醫學期刊、練英語練字,還要照顧李謹行,根本沒有時間去操心其他的。
這陣風波過去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了,衣服都從涼爽的短袖換成了長袖。
這學期依舊有解剖課,主要是實驗操作,說簡單些就是解剖尸體了解器官的形狀和位置,以及神經血管的走形。考慮到夏天溫度高氣溫不好聞,這門課特意放在這一學期的後半學期。
李善為坐在靠窗的位置,仔細听著老師的講解。旁邊不時可以听見同學的竊竊私語,「好難聞!」雖然尸體都放在冰櫃里,但福爾馬林混合著尸體腐爛的味道,這味道絕對李善為聞過最怪異最難問的味道。
只不過現在她都已經習慣了,即使沒有前世的那幾年,就是現在李善為跟著系統進行操作的那些尸體可都是貨真價實的。
「每一屆學生一開始來上這個課,都是好奇又期待,熱情非常高。」最上面穿著白大褂的男老師扶了扶鏡框,眼神掃視著下面的學生,人太多了屋子里有些嘈雜,讓他覺得心里很煩躁,于是省略了要提醒的內容,「希望大家堅持到最後。」
這句話簡單而富有含義,李善為深刻體會過。
尸體來源有限,一個班五十多個學生被分成了四組,一組解剖一具尸體。「為什麼不一個人一具尸體,學校真是過分。」這個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李善為帶上自己的口罩,瞥了一眼莫晴,卻什麼都沒有說。
這樣的尸體分配已經是很不錯了,據李善為所知有些醫學院校因為尸體不夠,解剖課實驗課硬是當成了理論課在上,甚至只是學生觀看老師解剖一具尸體。
「就是嘛,一個人一具尸體多好啊。」莫晴說了之後,周圍的人也開始附和,這倒是李善為預料中的。班上大多數人都是以莫晴為中心,嗯,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李善為忍耐住想要笑的沖動,一個人一具尸體,一個學期的課時就那麼多。
前世李善為他們一組人十幾個人解剖一具尸體都累得苦不堪言,到了最後甚至都互相推月兌。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李善為曾經試過站在那兒彎著腰一動不動幾個小時,就為了游離出一根神經,熟悉它的走形。學醫是個體力活,這是李善為兩世學醫感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