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和尚接著說道︰「劉寄男是魔刀老祖的第二大弟子。他是一名落魄書生,玉樹臨風,氣度不凡,十分聰慧,獨孤殘雪刀法使得如飛燕點水,江湖人稱‘殘雪飛燕’。可惜劉寄男是一多情男子,見一個女子愛一個女子,江湖名聲不大好,共有十二個妻妾,在他四十八歲時,因妻妾爭風吃醋,在江湖中突然失蹤,江湖傳言說他是被大夫人下毒害死了,有的說他是愛上了小妾退隱江湖了,總之再沒有他的音訊。
三弟子趙涵陽是洛陽趙家槍趙安雙的大公子,因小時得過麻痹癥,右腿行動不便,趙安雙懇求魔刀老祖傳授兒子刀法,魔刀老祖經五年研究,結合趙家槍法創立了噬魔劈天刀法,這套刀法劈、砍、揮、旋、挑、剁、削十分剛猛,周圍兩仗之內皆被刀影圈住,當年盛名一時的遼北四怪車輪戰均敗在趙涵陽的刀下,江湖稱他‘噬魔涵陽刀’。
四弟子余從彤投師之前是一個打鐵匠,天生神力,所使剛刀重一百二十斤,施展的魔冥刀法威力無比,在長白山與遼北七棍混戰之中,遇一斑斕猛虎攻擊,遼北七棍紛紛避之,余從彤豪不畏懼,飛奔上前一刀將那斑斕猛虎攔腰斬斷,就此出名,江湖稱他‘獄冥霸刀’。
五弟子歐陽慕靈,機靈瘦小,身如猿猴,慣使牛耳尖刀,天魔追魂刀法配上他那靈巧的身手,十步之外取對手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當年華山派大弟子鐘嵐雪身為武林副盟主,在塞北盜取古墓珍寶,引起武林奪寶風波,歐陽慕靈受我先師和魔刀老祖之命,只用十五天就取回了鐘嵐雪頭顱,十六件古墓珍寶也送交到了少林寺收藏,‘追魂魔君’名號由此而來。
六弟子古凌萱,曾做過一年濟南府師爺,只因見不慣官場勾心斗角,看不得官場跑官要官賣官之風,投奔魔刀老祖門下,一身不娶,苦練魔天滅世刀法,尤其是魔天瞬殺十九招使開來快捷如鬼魅,在山海關與盛名一時的遼北八俊因正邪之爭引發武斗,遼北八俊輪番上陣終因不敵古凌萱的魔天滅世刀法使他名聲大震,江湖稱他為‘古十九殺’。
七弟子慕容閩南,原是江南‘冷雪刀’李秋蝶的大弟子,李秋蝶與青城弟子孫北川相互勾結,十分霸道,武林中人提到李秋蝶均是人人切齒。慕容閩南一氣之下改投魔刀老祖門下,苦練十五年學得魔血赤影刀法,返回江南廢掉李秋蝶的武功,殺死青城弟子孫北川,最後也將自己一身絕世武功廢去,成為‘冷雪刀’李秋蝶府上的一名伙夫,江湖稱他為‘赤影伙夫’。
八弟子林傲之,原是一漁夫,父母早亡,在渤海邊以打魚為生。一日,他因捕得一條兩百余斤烏魚,被渤海三怪強行搶奪,將林傲之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恰巧魔刀老祖遇見,便將林傲之帶回昆侖山,授以魔魂地裂刀法,這套刀法十分剛猛,使開來有如天崩地裂般,攝人心魄,因此江湖稱他為‘攝魂君’。
九弟子段雁楓,是魔刀老祖的關門弟子。本來魔刀老祖想把畢生刀法均傳授于他,哪知段雁楓十分沉迷黑白子。嗜魔屠龍刀法本是魔刀老祖最得意的武學,段雁楓卻無法領悟其中精妙,使出的刀法也失去了原有的威力。魔刀老祖見段雁楓對武學沒有天賦,反到對黑白子研究頗深,也就作罷,因此江湖稱他為‘黑白嗜魔’。」
李?d森听玄幻和尚講完九套刀法,對魔刀老祖所傳刀法有如大旱望雲霓,十分向往,說道︰「老仙師剛才所述九套刀法,其它八套刀法都有一個魔字,為什麼第二套刀法沒有魔字呢?」
玄幻和尚道︰「魔刀老祖收下二弟子劉寄男,本想創立一套克制第一套的刀法,但在創立過程中,他發現第一套刀法中還有不少缺點,于是就把第一套刀法中的缺點創立成了第二套刀法,兩套刀法形成互補,只要兩套刀法同時施展,真可謂無懈可擊。魔刀老祖不愧為武學奇才,他為九名弟子創立的九套刀法,全都是補充對方的不足,每個人只能施展自己的刀法,在對敵中如若施展其它刀法不僅威力大減,還會反噬自己。」
李德江接口道︰「原來如此,記得老夫和森兒在北疆遇到塞北赤火槍王一旋,我施展森兒的刀法,反而每招都受對方牽制,差點失去老夫一條大腿。後來老夫和森兒經常把這兩套刀法結合一起使,我的刀法他使出來缺少剛猛,他的刀法我使出來威力平平,對此老夫一直不明就里,原來魔刀老祖是怕他的弟子相互偷學刀法,每套刀法有每套刀法的路數啊,強學對方刀法,反不如自己所學刀法,其良苦用心現在老夫才真正明白。」
玄幻和尚接著說道︰「魔刀老祖不愧為武學宗師,他創下這九套刀法後,讓九大弟子一起演練,真正是風嘯雷鳴,刀光如織,前後呼應,刀影包圍可達十余丈,即使是一只蒼蠅也難飛進刀陣之中,為此魔刀老祖把這個陣法取名為‘九九歸一陣’。當年魔刀老祖和先師切磋這九九歸一陣,曾讓貧僧師兄弟演練,施展開來如雷庭萬鈞,威力十分驚人,就是貧僧的先師也是不得破解。」
李德江道︰「如此看來,老夫和森兒都和魔刀老祖有緣啊,各學了他的一套無上刀法。可是,森兒的刀法為什麼缺了十九招呢?」玄幻和尚道︰「也許是魔刀老祖的門人未得師尊允許,不敢傳他完整刀法。」玄幻和尚走到場中,將手中的鐵刀向左斜指,說道︰「小施主,請將你所學刀法演示出來,也讓貧僧開開眼界。」
李?d森听得玄幻和尚吩咐,不敢遲疑,因自己金邊長刀放在了大廳,便在武器架上取下一柄彎月鉤刀,打了一個揖手,向玄幻和尚道︰「老仙師得罪了。」
他這套刀法與剛才李德江施展的刀法又有所不同,剛才李德江施展的斬魔刀法以剛猛見長,演武大廳刀風 ,而李?d森施展這套刀法時,演武大廳寂靜得連掉一顆針的聲音都能听見。
只見李?d森時而在玄幻和尚左首,時而又在他右首,如一只金光閃爍的飛燕圍著玄幻和尚盤旋。玄幻和尚臉色凝重,每出一刀他都是平平遞出,每一刀遞出,李?d森就得退回原位,二十九招獨孤飛仙刀法施展完畢,李?d森已是滿頭大汗,喘息不已。♀玄幻和尚也是滿頭虛汗,頭冒濕氣。
李德江站在場外,見玄幻和尚和兒子對練已出了十二刀,與自己剛才相比,只兩招即行破解,大是不解。玄幻和尚好似看出了李德江的疑惑,說道︰「這套獨孤殘雪刀法見長于以柔克剛,在與敵對決中,遇強則強,遇弱則弱。對手如果是強敵,這套刀法發揮得更加飄逸凜冽,貧僧因此不敢輕視。」
玄幻和尚接著道︰「剛才小施主演示的獨孤飛仙、獨孤鴻野和獨孤斬龍刀法,前兩式每式少八招,第三式缺獨孤斷影、獨孤飛鴻和獨孤飄雪三招,此三招乃獨孤殘雪刀法之精義,也是這套刀法的絕殺。貧僧將小施主缺少的十九招刀法演示出來,請看好。」語畢,便一招一式地在場中演示開來,這刀法本來十分飄逸,但一招一式演示出來,反而顯得非常呆板。俄傾,玄幻和尚將缺少的十九招刀法逐一演示完畢,又對獨孤斷影、獨孤飛鴻和獨孤飄雪三招刀法又反復演示了三遍。
李?d森在武學上很有天份,當年他還是少年時,一天傍晚在山海關下遇上遼北四怪。見李?d森施展那斬魔刀法,以為是魔刀老祖傳人,當年敗在魔刀老祖三弟子趙涵陽手下的情形時時浮現在遼北四怪的眼前,遼北四怪不顧已是成名多年的長輩,一齊上前圍攻李?d森。
三怪吳淞使了一柄長刀,見李?d森也是使刀,那斬魔刀法似乎還不熟練,也沒練到家,便嘻笑著上前與李?d森拼斗。李?d森只見那三怪的刀招已然斜削過來,伸出鋼刀向上擋去,只听「鐺鐺」兩聲,李?d森的鋼刀上閃出幾朵火花,那刀竟是拿捏不住,瞬間斜飛出去。那三怪見李?d森手中失去武器,便高聲笑著說道︰「大哥,看我收拾這小子!」說著,也將手中鋼刀扔在地上,閃身上前一拳擊向李?d森胸前。李?d森見手中鋼刀飛出,對方那拳勢驚人,斜身閃過,哪知那三怪腳下如風,轉過身又橫插過來,呼的一掌向李?d森的面門拍來,李?d森眼見這一掌掌風襲體,急向後仰,雙手在後一撐,忽地一個翻滾,十分驚險地再一次躲過那三怪的威猛一掌,卻也讓他在地上翻滾得狼狽不堪,剛剛翻滾到落刀之處,便順勢撿起自己那柄刀來。這時,那大怪高聲笑著說道︰「三弟不再和這小子玩啦,趕緊收拾掉了走人!」說著,便舉起手中長槍,抖出幾個槍花,呼的一聲便向李?d森的胸前刺來。李?d森想再向後閃去,哪知右腳踩上了地上的一塊石塊,那石塊卻拌了他一跤,本是向後仰倒,卻斜倒了下去,而那奔襲來的長槍也順勢向他倒下的方向刺來,李?d森本能地將手中鋼刀伸出,那槍尖又急閃三下,躲開李?d森擋過去的刀背,又向他胸前刺來,此時已然離他胸前不足三寸,李?d森眼見再也躲不過那槍尖了,只好仰天倒下,不再掙扎。
就在他危在旦夕之際,李?d森眼前一黑,手中的長刀已被一灰袍老者搶在手中,只听那灰袍老者怒聲道︰「遼北四怪是越來越不長進了,連江湖後輩小子都要四人一起圍攻。」好似有人在耳邊敲打重物一般,震蕩得李?d森的耳鼓十分疼痛。人隨音動,李?d森只見眼前有如一只灰色大雁圍著遼北四怪游轉了一圈,遼北四怪手中的武器便紛紛掉落在了地上。
遼北四怪見那灰袍老者不知使了什麼武功,十分邪門,連他的身影都沒看清,瞬間便將自己手中的武器震飛,但見他神氣內斂,眸子中英華隱隱,不敢再有言語,地上的武器也顧不得拾撿了,遼北四怪變成了「遼北四兔」,轉瞬之間都奔走得無影無蹤。
那瘦高老者轉過身來,此時李?d森才看清他的面容,只見他臉色灰青,頭上一頂灰帽,頜下胡須灰白,穿的一件灰色土布長袍好似短了幾分,詼諧中不失威嚴,極像家中的賬房老先生,倒是一雙眼楮如利箭般向他射來,使他不寒而栗。
那灰袍老人問道︰「你是沛槐什麼人?」李?d森經過剛才的打斗,滿身都被汗水濕透了,看見遼北四怪逃走,有如虛月兌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喘息著道︰「多謝老人家救我性命,不知老人家問的沛槐是誰?」那灰袍老人見這位青年人直呼沛槐其名,絕非大師兄的傳人或者子孫,便上前一把將李?d森扯了起來,歷聲問道︰「那麼你剛才所使刀法是誰傳授于你的?」
李?d森見那灰袍老人的眼神似剛劍射向自己,右手手腕有如被一把燒紅了的大鐵 箍住,全身沒有一點勁道,一股怒氣從心底生起,便高聲道︰「你剛才救了我性命,我自是十分感激,你不用使什麼妖法來折磨我,我的刀法是我爹爹傳授給我的,你休想我告訴你一招半式。」
李?d森以為那灰袍老人要他傳授刀法,便打定主意不論那灰袍老人怎麼折磨自己都不將這套刀法傳授于他。那灰袍老人立即放開左手,問道︰「那麼你爹爹叫什麼名字?」
李?d森昂首說道︰「我爹爹就是江湖中人稱‘百勝將’的李德江。」
那灰袍老人听了李?d森的話,眼望天空,若有所思,隨即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也有如此骨氣,嗯,不錯,不錯。」說完,便拿起長刀舞起了起來,只見那灰袍老人身隨影動,時而如大雁翻飛,時而如餓鷹撲食,開始李?d森還看得出一招一式,到後來也不知那灰袍老人使的什麼刀法,只見一團白光罩住他,有如一只金色的飛燕在李?d森的周圍盤旋,顯得十分飄逸優美。少傾,那灰袍老人停了下來,心不跳,氣不喘,對呆看著他的李?d森道︰「小子,我這刀法還行吧?」
李?d森大惑不解地問道︰「老人家剛才施展的是刀法麼?世上真有這麼好看的刀法?」
那灰袍老人笑了笑道︰「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想不想學?」
李?d森不假思索地道︰「想學。」
那灰袍老人立在當地,把這套刀法重新施展了一遍,到第三十八招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對李?d森道︰「老夫今天就傳這麼多吧,看你悟性了。明天這個時候你去關上,我再傳你幾招刀法。」說完,不等李?d森回答,如一支利箭,「嗖」的一聲就飛上關隘,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了李?d森的視野中。
李?d森回到家中,隨便啃了些食物,便關上演武大廳,將那灰袍老人施展的刀法進行反復演練。也是他有武學根基,記性好,一晚上功夫竟將灰袍老人施展的三十八招刀法演練得十分熟練。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d森就來到了山海關上,等待著昨天那位灰袍老人的出現。李?d森在這山海關上邊等邊繼續練習刀法,直到傍晚時分,那灰袍老人才如一只大雁般從關下飛了上來。
李?d森見那灰袍老人輕功如此之高,十分駭異,當即跪倒在地,向那灰袍老人磕了三個響頭道︰「師父,請你收下徒兒吧,徒兒一定會練好武功,不讓你老人家失望。」
那灰袍老人閃身避過李?d森的跪拜,森然道︰「今天我傳授你刀法,已是破了門規,我與你小子沒有師徒緣分,以後休得再提。把我昨天教你的三十八招刀法使出來,讓我看看。」
李?d森見那灰袍老人說話十分嚴歷,再不敢吭聲,忙將所學的三十八招刀法演練出來。那灰袍老人見李?d森一晚上功夫將三十八招刀法演練得很是熟練,灰褐色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李?d森道︰「很好,很好,不錯,不錯。」
那灰袍老人接過李?d森手中長刀,又一招一式地傳授了三十招刀法。那灰袍老人將最後這三十招刀法反復演練了五遍,又要李?d森演練了七八遍,才將李?d森叫到身邊,撫愛地模了模李?d森的頭道︰「小子,這套刀法你已經學會了,但刀法的精義你可能要用近三十年的功夫才能領會。以後,不要向任何人說起我傳授你刀法的事,即使是你父母都不可告知,如若我听到傳言,我將廢除你的功夫。」說到最後,聲音竟變得十分嚴歷。
李?d森忙跪下磕頭道︰「師父教誨,弟子一定銘記在心,絕不向任何人透露,如若泄露師父今天教弟子刀法之事,讓弟子墜下此關粉身碎骨。」
那灰袍老人听了李?d森的誓言,拉起李?d森道︰「孩子,這套刀法叫‘獨孤殘雪’,只要你以後勤加修煉,一定不會辜負老夫之心血。不是老夫心腸狠,實是有許多難言之處不便告訴你,以後在江湖行走希望你好自為之。」
那灰袍老人話音剛落,有如大雁展翅般向山海關下射了下去,轉瞬之間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李?d森對獨孤殘雪刀法本就有基礎,只和尚施展了兩遍缺少的刀法即已領會。當即將所學的刀法與以前的刀法聯系起來,一團刀影在場中爆開,竄高伏低,行動迅捷,有如一片金光閃爍的樹葉在演武堂中飄蕩,李焱森手中的刀招揮灑自如,就連他父親李德江都看得呆了。
玄幻和尚見李?d森已初步掌握獨孤殘雪刀法之精義,便打了聲佛號道︰「小施主果然聰明過人,貧僧只道要兩三天你才會學會這套刀法,沒想到你竟在一時三刻便已學會。貧僧今日索性就把先師創下的‘伏魔刀法’傳授給你們父子吧。」玄幻和尚走到演武場中間,一邊舞起刀法,一邊說道︰「先師這套‘伏魔刀法’共有一十六招,每招三式,每式三招,結合了江湖中所有門派最為厲害的刀招,經先師三十年磨礪而成。」
刀法雖只十六招,但這十六招刀法博大精深,縱是李德江這老江湖,也練得七八日功夫,才略明其中精要所在,至于刀法之精義,更是不易領悟。到第九日上,玄幻和尚又傳了他們兩招刀法。這套‘伏魔刀法’招術並不甚多,卻也花了一個多月時光,才大致授完,至于是否能融會貫通,那得瞧各人的修為與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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