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百里傾雲一開始的確沒有覺察到異常,可是許久之後月無淚還沒有回來,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需要清洗的衣物並不多,就算動作再慢,半個時辰也足夠了。而月無淚已經離開了一個時辰,難道又跟什麼人動了手?
想到此,百里傾雲有些頭痛地起身出門四處尋找,就這麼一路找到了府內專門清洗衣物的別院。原本十分忙碌的時刻,院內卻空空蕩蕩,只有一個女子在堆積如山的衣物旁忙碌著,而那個人,居然正是月無淚!
「無淚?你……」幾步跨進院子,百里傾雲不由皺起了眉頭,「我只說讓你把我的衣服洗了去,你怎的……」
「公主……哇……」見到百里傾雲,月無淚登時委屈地癟了癟嘴,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控訴,「都是王爺偏心!奴婢見這里的奴才怠慢您,就來找他們理論,兩下里打了起來。王爺正巧經過,就……就說奴婢搗亂,罰奴婢一人將這些衣物全部清洗完……」
百里傾雲目光一冷,一把抓住了月無淚的手腕︰「走,去找王爺!」
「嗯!」月無淚答應一聲,擦擦眼淚站了起來。
便在此時,屋內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子,正是這里的管事顧嬤嬤,橫眉立目地說道︰「不許走!王爺說了,不洗完這些衣物,這可惡的奴才不準離開!」
「不準?」百里傾雲將月無淚扯到自己身後,清涼的目光在顧嬤嬤臉上轉了一圈,「本宮面前,有你說不準的份兒?」
冰冷的氣勢卻刺得顧嬤嬤渾身一哆嗦,但是知道宇文瀟根本從未承認過百里傾雲是他的王妃,便陰陽怪氣地說道︰「王妃恕罪,這‘不準’二字可不是奴婢說的,而是王爺留下的話,咱們府中上上下下,都只听王爺一人的話……」
听懂了顧嬤嬤的話,百里傾雲不怒反笑,柔聲說道︰「是嗎?那本宮就偏要帶無淚離開,你能怎樣呢?」
「你……」顧嬤嬤存心不讓,卻又不敢真的強行阻攔,嘲弄地說道︰「王妃要想帶這奴才離開也行,但請先去討王爺的特赦令來,否則奴才絕不放人!」
「絕不放人?」百里傾雲淡淡地笑了笑,帶著月無淚轉身便走,「愚蠢的東西!口口聲聲說什麼只听王爺一人的話,你怎不想想,王爺該听誰的話?!」
顧嬤嬤一怔,想要阻攔的腳步頓時一停︰王爺該听……皇上的話,而公主是皇上的女兒,若是公主在皇上面前告一狀……
帶著月無淚,百里傾雲一路來到了颯然居,面色陰沉得令人發怵。宇文瀟如何對她,她可以不在乎,但卻絕不容許旁人欺負她身邊的人!
「王爺,舒服嗎?奴婢伺候得可好?」
「好,很好,舒服得要命!本王就是喜歡美人兒!來,本王親一個……」
「哎呀王爺!您討厭啦!」
門內傳來熟悉的聲音,月無淚已經搶先說道︰「是春碧?!她怎麼會在這里?這死丫頭平時就與王爺眉來眼去,如今居然蹭到王爺跟前來了……」
百里傾雲微笑,聲音溫和︰「王爺,妾身求見!」
屋內似乎有了一陣微微的忙亂,然後才听到宇文瀟懶懶的聲音︰「進來吧!」
百里傾雲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春碧正站在宇文瀟身後,替他捶打著雙肩。這丫頭雙頰緋紅,目有春色,明眼人一看便知方才她正在和宇文瀟……
百里傾雲胸口氣息一窒,口中淡淡地問道︰「春碧,你怎麼會在這里?王爺身邊缺少使喚丫頭嗎?」
「奴婢……」
「本王回來的途中見到春碧,便叫她來替本王錘錘肩,」宇文瀟滿不在乎地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說著,「怎麼,一個下人而已,本王還使喚不得?」
宇文瀟並未錯過她眼眸中那一閃而逝的冷銳,不由揚了揚眉毛︰百里傾雲,你還要擺出這副溫婉柔順的樣子?你以為本王看不出你骨子里的冷漠孤傲?
你自是使喚得,我就怕你不僅僅是為了使喚——百里傾雲暗中冷笑,故意跳過了這個話題,一指身旁的月無淚微笑著問道︰「這些小事,妾身自不會計較,妾身此來只是想問問,王爺為何罰無淚在別院清洗衣物?」
「為何?」宇文瀟淡淡地看了月無淚一眼,神情懶散,「這奴才野蠻得很,閑來無事居然大鬧別院,打傷了好幾個侍女,本王怎能不罰她?」
「那麼王爺可曾問過,無淚為何這樣做?」百里傾雲倒是想不到事情居然還鬧得如此嚴重,不過還是沉住氣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