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冷少情贈釵之時月無淚確實不在一旁,宇文瀟點頭說道︰「好,本王信你,那麼你家公主呢?她親手從安陽王手中接過了金釵,卻又為何不曾阻止你?」
「這……」這一點月無淚也無從解釋,不由愣愣地轉頭看著百里傾雲,怔怔地問著,「是啊公主,您……您為何不曾明說?」
百里傾雲總算知道什麼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當時她只顧著考慮五公主的秘密,猜測著她究竟在進行什麼「大事」,哪里有心思去管月無淚在她頭上戴了什麼首飾?何況她容貌如此之丑,平日根本不照鏡子,又哪里知道頭頂上的玄機?
可是這樣的內情又無法對宇文瀟明說,即使說了出來他也不會相信,這不是……這不是要活活冤死個人嗎?
看到百里傾雲始終沉默不語,宇文瀟眼中那抹淡淡的期盼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原本他還想著,或許百里傾雲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特別的用意,這才將金釵戴了出來,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嗎?她只是單純地喜歡冷少情送的東西?
月無淚自是比任何人都急,忍不住用力拽了拽百里傾雲的袖子︰「公主!您倒是說話啊!您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您說出來,王爺會明白的……」
不,他不會明白——
「行了,月姑娘,你就不要在本王面前演戲了。」難過地閉了閉眼楮,再睜開眼的時候宇文瀟已經完全是原先那個邪氣不羈、笑容滿臉的公子了,「本王神目如電,哪是那麼容易被欺騙的?再說你何必如此辛苦地解釋什麼呢?公主願意戴什麼首飾是她的自由,與本王何干?你無端多此一舉,倒叫本王覺得惡心!」
宇文瀟甩袖而去,無法阻止的月無淚急得叫了起來︰「公主!您倒是說話呀?為什麼不跟王爺解釋清楚?!他會誤會您的……」
「由他去。」百里傾雲淡淡地笑了笑,盡力壓制著徹骨的心痛,「無淚,你還不明白嗎?王爺瞧不上我,覺得我惡心,所以他不會在乎我戴什麼首飾,這不是重點……」
「可是王爺很生氣!」月無淚搶過話頭,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公主戴著安陽王所贈的金釵,王爺很生氣,這豈非說明王爺還是在乎您的嗎?」
「他不是在乎我,是在乎他的名聲。」百里傾雲也搖頭,只覺得心灰意冷,「他只是擔心我跟其他男人傳出什麼謠言的話,會壞了他的名聲,跟我這個人無關。」
「可是……」
「沒有可是。」百里傾雲笑了笑,拉著月無淚便向前走,「無淚,你別再替我擔心了,這種事情不是擔心就可以解決的。你越是急著讓王爺接受我,王爺就越覺得我這副急不可耐的嘴臉惡心透頂,你懂不懂?」
「奴婢明白,這叫欲速則不達。」月無淚嘆了口氣,滿臉苦惱,「可是公主,奴婢真的很擔心你們會彼此錯過啊,因為你跟王爺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離了誰都是不對的。」
誰離了誰都不對?這種說法倒真新鮮,可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不是五公主本人,所以要強行把我和宇文瀟綁在一起,只怕才是不對的吧?否則我們之間為何總是誤會不斷、波折不斷呢?
藏玉宮周圍雖有侍衛把手,但是來往的人並不多,因此算得上十分安靜,卻並不冷清。
一身喜慶宮裝的虞妃坐在藏玉宮內,陪著百里曦照說著話兒。如今時辰還早,前來祝壽的大臣們都聚集在大殿上,因此虞妃偷得這片刻的寧靜,以養精蓄銳,等宴席開始時出去招呼客人。
「兒臣參見父皇、母妃!祝母妃安康!」
盡管心中難受,宇文瀟還是同百里傾雲一起跪倒在虞妃面前,神情間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異常,依舊是那副老樣子。月無淚身為奴婢,被留在了門外,不曾一起跟進來。
「瀟兒,傾雲,快快起來。」虞妃面含微笑,很是愉快,「傾雲,來,母妃看看。」
百里傾雲答應一聲起身,站到了虞妃的面前,盡力微笑著︰「母妃,您身子可好?」
「好,好得很。」虞妃點了點頭,輕輕握住了百里傾雲的手,對著她的臉左看右看,「嗯,瞧著氣色還算不錯,看來瀟兒對你很好呢,是不是?」
虞妃這話明顯有試探的意思,因為宇文瀟的之名無人不知,自己女兒如此丑陋,他能看上眼才怪,但求百里傾雲不被虐待便該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