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傾城︰邪王戲丑妃 第090章 我不甘心

作者 ︰ 欲念無罪233

宇文瀟微笑起來︰「想。愨鵡曉不瞞爹娘,一開始,我的確介意傾雲是百里曦照的女兒。但是慢慢了解了她的本性之後,我早已……如今我不敢親近她,原本只是怕你們會介意,畢竟百里曦照害死了……」

宇文通與曲香暖對視一眼,點頭說道︰「如此說來,只要我們不介意,你便願意與她在一起?」

「是,」宇文瀟點頭,「傾雲自嫁入安逸王府,救人無數,足見她心地善良,我不能因為她是百里曦照的女兒,便錯過一個真正想要的人。但如果爹娘介意,我……我也听你們的便是。」

宇文通點頭︰「那麼,我們不介意。但是瀟兒,如今咱們的大事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我們希望你切莫因為兒女情長……」

「是,爹,我明白。縱然我心中已對傾雲有意,但是大事完成之前,我依然想保持如今的局面,免得節外生枝。」宇文瀟點頭,神情變得無比鄭重,「爹,此次你與師父周游天下,可曾有什麼收獲?」

「不曾。」宇文通搖頭,頓時變得垂頭喪氣,「想那極樂丸威力無窮,是百里曦照最後一張王牌,解藥怎會輕易尋得?否則他也不會對我們安逸王府如此放心了!我和聞笛雖多方打探,卻始終找不到能夠解毒的人……」

宇文瀟沉默,眉宇之間掠過一抹明顯的恨意和決絕,冷笑一聲說道︰「若真萬不得已,就算拼著毒發身死,也要向百里曦照討回一個公道!」

「瀟兒,你先莫急,」宇文通搖頭,安慰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百里曦照定會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因此不到最後關頭,我們還是盡量找到極樂丸的解藥,再與百里曦照做最後一搏!須知被極樂丸控制的並非你我二人,更有許多朝中重臣,若解不了他們的後顧之憂,他們安敢妄動?」

情知事實如此,宇文瀟只得點頭答應。略略閑談幾句之後,他便離開了翩然閣。可是剛走出不遠,初弄影便一頭扎了過來︰「瀟哥哥!你怎的才出來?我等你好半天了!」

宇文瀟微微皺眉後退了一步︰「有事?」

「我……」初弄影被他的冷淡噎得不輕,繼而有些惱怒,「瀟哥哥,你什麼意思你?!我發現自從那次夜姐姐的孩子……你就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我從未變過。」宇文瀟搖頭,「弄影,變的是你!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做出那麼狠毒的事!」

「我……我還不是為了你?!」初弄影更加惱怒,不顧一切地喊了起來,「那個死賤人若不是突然變得那麼美,我何必擔心你被她搶走?!你……」

「我說過,不準侮辱她,不管人前人後都一樣。」宇文瀟目光一寒,越發認定百里傾雲要他早些跟初弄影把話挑明是對的,「何況你根本就是多此一舉,我若是認定一個人,她不必搶。反之,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搶不到。」

初弄影氣怒不已,更是陡生警覺︰「瀟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你認定了誰?!難道你最應該認定的人不是我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的情分,何況我們初家對你……」

「初家對我的大恩大德,我自會銘記于心,你不必時時刻刻提醒。」宇文瀟目露不耐之色,急于離開,「況且,報答初家的恩德與我認定了誰完全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弄影,你若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我還有事。」

宇文瀟繞過初弄影便要離開,初弄影已經震驚地一把抓住了他︰「瀟哥哥,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就是兩碼事了?!難道你不知道,你只有一輩子照顧我,才算是報答我們初家對你的恩德之萬一嗎?!」

「我會照顧你,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宇文瀟嫌惡地甩開初弄影的手,「但是請你不要誤會,‘照顧’並非‘托付終生’,我照顧你,只因我與寒醉一樣,只是拿你當做我的妹妹,你明白嗎?」

「你……你……」初弄影嘴唇顫抖,眼神狂亂,樣子十分可憐,「瀟哥哥,你……你簡直是忘恩負義!什麼……什麼妹妹?!當你不知道那個死賤人其實那麼美的時候,你從未說過我是你妹妹!怎麼如今看到她比我漂亮,我就變成妹妹了?!那將來若是有人比那死賤人漂亮,那死賤人是否也要變成妹妹?!」

宇文瀟心中怒氣陡升,然而想到兩家的淵源,他還是強忍怒氣拂袖而去︰「不可理喻!說什麼青梅竹馬,你何曾懂我半分了?」

「不許走!站住!」初弄影氣得滿臉通紅,越發不依不饒,再次攔在了宇文瀟面前,「瀟哥哥,你要去找誰?!如今你連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了是不是?!你不怕我告訴爹爹,讓爹爹……」

「讓開。」宇文瀟第一次在面對初弄影之時面露嫌惡之色,連靠近一分都不願。

「我就不讓!有本事你打我啊!」初弄影尖聲叫囂,「我知道,你要去找那個死賤人,是不是?!你剛剛說什麼偷偷告訴你,看不出那個死賤人平時一副矜持的樣子,原來也喜歡勾搭男人……」

宇文瀟雙目一凝,一股冰冷的殺氣瞬間翻卷而出。冷冷地看著初弄影,唇齒之間擠出了一個字︰「滾。」

這一次,他不再給初弄影阻攔的機會,迅速展動身形飛奔而去。

「瀟哥哥!你……你混蛋!」不懂武功的初弄影自然傻眼,站在原地尖聲怒罵起來,「你忘恩負義!你見色忘義!你……你……」

早已遠去的宇文瀟听不到她的怒罵,只想盡快逃離這讓他窒息的「大恩大德」。心中想著在這世上究竟有誰才會明白他內心的痛苦,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潛意識的指引下來到了縴羽閣。

窗上映著一道窈窕的身影,宇文瀟只覺心中一酸,不知不覺間敲響了房門。門內的月無淚立即應聲︰「誰?」

「……我。」宇文瀟輕聲應道,不再疏遠地稱呼自己為「本王」。

「王爺?」月無淚語含喜悅,立即拉開了房門,眉眼含笑,「王爺,您來找公主?」

「嗯。」宇文瀟點頭,「她……睡了嗎?」

月無淚搖頭,讓開身子︰「沒呢!王爺請進。」

宇文瀟邁步進入屋內,百里傾雲已經起身相迎︰「妾身見過……」

「不必多禮,我……」宇文瀟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肘,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傾雲,我來……」

百里傾雲心中一暖,卻苦笑搖頭︰「王爺,妾身明白,您叫妾身的名字是礙于爹……礙于老王爺的面子,勉強為之。因此私底下,您還是用原先的稱呼,妾身不介意。」

宇文瀟不答,盯著百里傾雲溫潤的眼眸。滿意地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抹苦澀,他微微一笑︰「真的不介意?」

百里傾雲略顯慌亂,局促地移開了目光︰「妾身自知不討王爺喜歡,不敢介意什麼。」

宇文瀟嘆氣,語氣誠摯︰「若是我不願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我。」

就是說,叫「傾雲」是他自己願意,並非被宇文通勉強?百里傾雲心頭驚喜,忍不住回頭︰「王爺是說……」

「傾雲,我渴了。」宇文瀟微笑,「特地跑來討一杯茶喝,怎的還需要跟你解釋這許多?」

百里傾雲一怔,眸子動人地閃爍起來︰「妾身只是擔心會錯了意,從而將王爺無意的話當成有心。無淚,上茶。」

月無淚點頭,奉了熱茶上來。百里傾雲招呼宇文瀟落座,含笑問道︰「王爺深夜來縴羽閣,該不會只是為了討杯熱茶?」

宇文瀟挑唇一笑,露出三分原本的邪氣︰「不然你以為呢?還有啊,方才在席上你說‘不及某人’,我問你,你說誰?」

百里傾雲失笑,倒想不到他居然還記著這句話︰「妾身說的是王爺。」

「你說我秀色可餐?」宇文瀟皺眉,甚不滿意,「我堂堂男兒,豈能容你如此戲弄?!」

瞧出宇文瀟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百里傾雲絲毫不懼,似笑非笑︰「妾身已經說了,王爺想怎麼樣?」

百里傾雲冰雪聰明,心又極細,因此早已敏銳地覺察出,宇文瀟對她的態度正在漸漸改變——所幸,是往好的方向改變。看來,自己依靠高明的醫術多次救了他最在意的幾個人,甚至為他解決了難言之隱,終于慢慢將他感動了嗎?所以說,人心都是肉長的,宇文瀟又並非忘恩負義之輩,豈會真的無動于衷?

總之不管如何,宇文瀟都在慢慢嘗試著接受她,這對她而言總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是以對于宇文瀟之前的冷淡厭惡,以及如今態度的改變,她並未多想,只是單純以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報而已。

因為宇文通和曲香暖的一番開解,宇文瀟幾乎已解開全部心結,此時瞧著百里傾雲越發明艷不可方物,不由邪邪一笑說道︰「不想怎樣,只想戲弄回來而已。」

「戲弄回來?王爺倒真是絲毫不肯吃虧。」百里傾雲苦笑,暗中怪自己多嘴,「況且是王爺先說妾身秀色可餐,妾身才還嘴的,一來一去豈非很公平?」

「不公平,我說你秀色可餐是事實,」宇文瀟越發邪氣地笑著,滿臉不懷好意,「你說我秀色可餐是戲弄……」

「妾身所言也是事實……」百里傾雲突然發覺如此對話著實沒有營養,不得不嘆口氣改口,「罷了,妾身知錯,請王爺責罰。」

「好。」宇文瀟痛快答應,與初弄影交談時生出的憤懣早已不知不覺間消失無蹤,「念在你錯處不大,我就從輕處罰……」

言畢,他突然探過身子捏住百里傾雲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接著松手後退︰「此舉乃是效法于你,你沒意見吧?」

「你……」百里傾雲臉紅如朝霞,羞澀如一朵初綻的花兒,「王爺好沒創意,拾人牙慧……」

「撲哧」一聲,月無淚忍不住失笑,從心底里為百里傾雲高興。宇文瀟回頭看她一眼,故作嚴肅狀︰「創意是有的,不過需得請月姑娘回避,我才好……」

「不要了!」百里傾雲急聲開口,心如鹿撞,「王爺既說妾身錯處不大,何須如此不依不饒?」

宇文瀟一笑收手,心情越發愉快,竟與百里傾雲暢談了一個多時辰,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宇文通與宇文輕揚既已回到府中,且怪病已經痊愈,曲香暖便不再整日呆在佛堂,除了每日早中晚三次在佛堂誦經半個時辰之外,其余時間便與家人在一起團聚,久違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

對百里傾雲這個兒媳,這夫妻二人竟比宇文瀟本人還要喜愛,將她當做了完完全全的自己人,噓寒問暖,疼愛有加。

宇文通就罷了,畢竟他一直不在府中,可是曲香暖之前對自己明明冷淡而疏遠,怎的自宇文通回來之後,態度便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百里傾雲心中雖覺奇怪,卻不知這話該從何問起,也就作罷了。

宇文瀟雖竭力想要克制對百里傾雲的渴望,卻依然不自覺地增加了往縴羽閣跑的次數。不過因為心中有「大事」壓著,因此竭力保持著如今的局面而已。

饒是如此,宇文通一家三口對百里傾雲的態度還是令初弄影疑惑之余大感恐慌,有一種末日來臨的絕望感。原先她還指望著宇文通和初聞笛回來之後為她做主,可是如今……

更令她無比氣憤的是,就連找宇文瀟評評理的機會都幾乎沒有了。如今宇文瀟對她是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開便寥寥數語應付一番,接著就迫不及待地離開,簡直氣煞人也!

就在這「幾家歡樂幾家愁」之時,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近日來,百里傾雲的安寧堂收治了一批奇怪的病人。這些病人的病情發展一模一樣,先是渾身乏力,心慌氣短,慢慢變得手腳活動不靈便,無法自行控制。緊跟著渾身肌膚開始生出大瘡,潰爛流膿……

百里傾雲始終無法找出病因,更無法控制越來越多病人的出現,不久,安寧堂內便人滿為患。見一向號稱「神醫」的百里傾雲都束手無策,百姓們便開始恐慌起來,一時間流言四起,說月華城內發生瘟疫,所有人都在劫難逃。

而與此同時,一個奇怪的流言也開始在安逸王府周圍乃至整個月花城內四處蔓延,說此次患瘟疫的人俱都住在安逸王府附近,這是因為當年安逸王府賣國求榮,出賣了前朝太子,喪盡天良,因此上天降下了懲罰……

「瘟疫」橫行,流言四起,一時人心惶惶,安逸王府周圍家家戶戶俱都閉門不出,生怕上天的懲罰累及到自己身上。

見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嚴重,身為安逸王的宇文瀟自然最是著急,日日往安寧堂內跑,詢問百里傾雲事情的進展,是否找出了病因。見二人每日形影不離,初弄影自是又妒又恨,總想找機會質問宇文瀟。

百姓的恐慌加上宇文瀟的催問,都令百里傾雲焦頭爛額,不眠不休地查找病因。借助于五公主一身出神入化的毒術,百里傾雲終于在奮戰幾個日夜之後驚異地發現,百姓們之所以出現那樣的癥狀並非瘟疫,而是中毒!

既是中毒,事情便絕對不簡單了,何況來人明顯是針對安逸王府的!百里傾雲不敢怠慢,立即奔入颯然居找宇文瀟。

通的一聲推開房門,百里傾雲不及通報便闖了進去︰「王爺!妾身發現所謂瘟疫原來是……呃……你們在做什麼……」

房門推開之後,映入眼簾的居然不止宇文瀟一人,還有視她如死敵的初弄影。更令百里傾雲張口結舌的是,初弄影居然正像八爪魚一般緊緊攀附在宇文瀟身上,正神情急切地說著什麼。而宇文瀟則俊臉通紅,滿臉焦急憤怒之色,卻偏偏不敢伸手推開初弄影。畢竟,女子身上不能踫的地方太多。

看到百里傾雲,宇文瀟越發急切,生怕她誤會一般急急地解釋道︰「傾雲,來得正好!快幫我……」

「我們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我告訴你,瀟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搶走他!」被正牌王妃捉奸在房,初弄影非但不懼,反而摟得更緊,挑釁一般說著,「還有,你沒資格跟瀟哥哥在一起,因為你是瀟哥哥的……」

「初弄影!」宇文瀟厲聲呵斥,成功令初弄影閉嘴,「你再亂說一個字,休怪我翻臉無情!」

「你……」初弄影大怒,緊跟著卻臉色一變,甜甜地笑了起來,「瀟哥哥,你凶什麼嘛?你不要我說,我不說就是了。那是咱們倆的秘密,自然只能咱倆知道,外人怎麼有資格……」

「你先放開!」眼見初弄影越說越容易引人誤會,宇文瀟更加惱怒,眸中寒意凜然,「再不放手,我便動手了!」

「你敢?!啊……我是說……瀟哥哥你一直最喜歡我,怎會舍得對我動手?」初弄影才要變色,卻又得寸進尺地將腦袋枕在了宇文瀟肩上,狀甚甜蜜,「瀟哥哥,你是我的……」

百里傾雲眸中一暗,雖知宇文瀟對初弄影無意,但見他始終不忍強行推開初弄影,她依然忍不住微微變色。宇文瀟見狀大急,體內真氣微一流轉,初弄影便哎呀一聲大叫被震了出去,砰一聲撞到了桌子,痛得險些哭了出來。

「你……你……宇文瀟,你要死是不是?!」又怒又痛之下,初弄影自然覺得顏面大失,破口大罵起來,「為了這個死賤人,你真的敢打我!?我看你真的是鬼迷心竅……」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狠狠地落到了臉上,初弄影被打得暈頭轉向,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這一巴掌居然是百里傾雲賞賜的︰「你……」

「輕慢本宮者,該打。」百里傾雲冷笑收手,「輕慢王爺者,該死!看在初先生面子上,王爺不與你計較。你,出去!」

初弄影怒不可遏,尖叫著撲了過來︰「死賤人!我爹都回來了,你還敢打我?!我殺了你……」

宇文瀟皺眉,衣袖一揮,便將初弄影隔空送到了門外,冰冷的聲音隨即送出︰「弄影,你回房去,如今城中瘟疫橫行,本王與王妃有事要談。」

「哎呀!你、你、你……」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居然已經身在門外,初弄影惱羞成怒,邁步就要往里沖,「宇文瀟!你作死呢?!敢這樣對我?!看我不……」

「弄影!你才要作死!」幸好此時初寒醉飛奔而來,一把拉住了瘋狂的初弄影,厲聲呵斥著,「敢這樣跟王爺說話,你不要命了?!先回房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他把話說清楚!」初弄影拼命掙扎,很快便披頭散發,嚇人得很,「居然始亂終棄,見了漂亮女人便將想將我一腳踢開,簡直……」

「你閉嘴!王爺不是那種人!」瞧見宇文瀟神情越來越陰沉,初寒醉急得滿頭是汗,「為了瘟疫之事,宮中已經來人,你若再胡鬧下去,小心大禍臨頭!」

這倒是——初弄影勉強停止掙扎,神色陰沉地盯著百里傾雲咬牙冷笑︰「死賤人,本姑娘跟你沒完!想搶走瀟哥哥?你做夢!哼!」

初弄影甩袖而去,宇文瀟抿了抿唇︰「手痛不痛?你剛剛打得太用力。」

「廢話,自然痛。」百里傾雲這才狠狠甩了甩手,舉到唇邊連連吹氣,「這丫頭好大的脾氣,連王爺都敢罵……」

「痛就別強出頭。」宇文瀟眸中有心疼之色,握住她的柔荑輕輕揉了揉,「我身為男子,居然要你出面維護,豈不是太讓你失望了?」

「王爺,弄影她年幼不懂事,您……您多諒解。」初寒醉滿臉惶恐,單膝跪地,「再說她一直對您……」

「本王知道,你先起來。」宇文瀟嘆了口氣,居然並未動怒,「這件事也怪本王一直未曾對她說明,才令她的誤會越來越深,以為本王非她不娶了。其實本王與你一樣,只是拿她當妹妹而已。寒醉,找機會將本王的意思告訴弄影,別讓她再繼續誤會。」

「是。」初寒醉應聲起身,「王爺,宮中來人,說皇上召您即刻入宮覲見。」

「哦?」宇文瀟微微一驚,「你說是為了瘟疫之事?」

「是。」初寒醉點頭,「王爺也知道,如今月華城中流言四起,都說這場瘟疫是……因此驚動了皇上……」

宇文瀟還未說話,百里傾雲便搶著說道︰「王爺,妾身方才是想告訴您,那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中毒!」

「中毒?!」宇文瀟與初寒醉齊聲驚呼,宇文瀟更是緊跟著問道︰「你確定?!」

「確定。」百里傾雲點頭,「妾身已經查清楚了,那些百姓之所以久治不愈,並非什麼瘟疫,而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毒藥必定下在了安逸王府周圍的水源之中,因此中毒的百姓才會越來越多!」

似乎在瞬間想到了什麼,宇文瀟與初寒醉迅速對視了一眼,彼此沉默了下去。百里傾雲見狀不由奇怪地皺眉︰「王爺,您怎麼不說話?妾身認為,這下毒之人必定是沖安逸王府來的,否則中毒的百姓不會以安逸王府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我知道了。」宇文瀟點頭,生怕百里傾雲繼續說下去似的,「傾雲,你既查得出原因,可配得出解藥?」

「可以。」百里傾雲點頭,「妾身就是過來知會王爺一聲,讓王爺小心一些,這便回去配制解藥了。可是王爺,這下毒之人究竟是誰?他與安逸王府又有什麼仇恨,為何要……」

「這些事,我去處理就好。」宇文瀟深吸一口氣,神情凝重,「你盡快將解藥配制出來,先救那些中毒的百姓再說。」

百里傾雲答應一聲,自回縴羽閣配制解藥。宇文瀟目光閃動,片刻後邁不出門︰「走,先去應付皇上。」

初寒醉隨後跟上,護著宇文瀟入御書房見駕。

「瀟兒來了?」百里曦照揮手阻止了宇文瀟的揖拜,目光陰沉,「最近京城之中流言四起,你已知道了吧?」

宇文瀟點頭︰「是,兒臣听到了一些。」

「你認為這些留言是何人散布的?」帝王的手突然握緊,眼露凶光,殺氣騰騰。

被他的殺氣震懾,宇文瀟不自覺地後退半步,低頭答道︰「兒臣……不敢亂說,畢竟未曾徹查……」

「還需要查什麼?」帝王冷笑,狠狠一拳砸在了桌面上,「自然是前朝余孽在作祟!說什麼上天的懲罰,說什麼天譴,一派胡言!不過是場普通的瘟疫而已!瀟兒,查出散布謠言者,殺無赦!」

宇文瀟一震,囁嚅著說道︰「父皇,這……不太好吧?」

「不好?」帝王咬牙,目光陰冷,「那些前朝余孽居然敢散布謠言,妄圖動搖朕的江山,實在是該死之極!此等行徑無異于謀反,不殺更待何時?!瀟兒,朕已經派出紫衣衛暗中查訪,一旦發現散布謠言、意圖謀反者,一律殺無赦!」

什麼?!宇文瀟微微變色,帝王的貼身護衛隊紫衣衛行動之快盡人皆知,只怕已經不少人做了他們的刀下之鬼了吧?!

果然,百里曦照接著便得意地冷笑著說道︰「紫衣衛出動一個晝夜,已經抓了上百名散布謠言的余孽,朕已下令將他們當眾斬首,以儆效尤!瀟兒,行刑之日定在明日午時,便由你來監斬好了。」

我!?宇文瀟大吃一驚,本能地搖頭拒絕︰「父皇,兒臣……」

「怎麼,你不願?」百里曦照冷冷地盯著宇文瀟,語含試探,「瀟兒你別忘了,那些謠言針對的是你安逸王府,你若不站出來當眾殺人立威,這謠言還會繼續散布下去!」

宇文瀟雙手一緊,已經攥著兩把冷汗,面上卻故作為難︰「可是父皇,那些人若由兒臣監斬,或許城中百姓都會認為兒臣是做賊心虛,因此才靠殺人來掩蓋事實,那……」

百里曦照聞言沉吟片刻,慢慢點頭︰「似乎有幾分道理。那依你又如何?」

「兒臣以為,擒賊先擒王。」宇文瀟暗中松了口氣,故作平靜,「那些前朝余孽故意借百姓之口散布謠言,目的就是為了讓父皇抓人、殺人,從而激起民憤,而他們則躲在幕後坐享其成。因此,只要將幕後主使揪出,自然就不會有人再散布謠言了。」

經宇文瀟一語提醒,百里曦照似也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瀟兒此言大有道理,朕險些上了他們的當!好,此事朕便交給你了,你要盡早揪出幕後主使殺之,絕不能容許他們繼續陰謀作亂!」

「是,兒臣遵旨!」宇文瀟躬身答應,「兒臣一定盡快查出謠言的源頭,從根本上杜絕此類事情的發生!」

百里曦照點頭︰「很好,那……如今已經抓回的百姓,瀟兒認為該如何處理?」

帝王目中的試探之意,宇文瀟豈會不知,故而從容應對︰「那些人雖是受人蒙騙,卻不該跟著主使者散布謠言。但其罪不至死,況且若殺人太多,的確容易動搖民心,激起嘩變。因此兒臣認為,可先罰其去做苦役,以作懲戒,待兒臣查出幕後主使再做定奪。自然,若兒臣查不到主謀……再殺之立威不遲。父皇以為如何?」

帝王滿意地點頭︰「就依瀟兒所言!」

「是,兒臣遵旨!」宇文瀟躬身答應,眸中精光閃爍。百里曦照,你想試探我?放心,我不會露出絲毫破綻,給你絲毫機會!

既已查明病因,剩下的事情便好辦多了。不久之後百里傾雲便配出解藥,將所有中毒之人自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如此一來,城中百姓越發到處傳頌安逸王妃的恩德和醫術,說她是仙女下凡,普度眾生。

自然,為防止再有人中毒,百里傾雲吩咐府中僕人帶著解藥,以安逸王府為中心向四周分散,沿途只要見到水井等水源便將解藥撒進去,從根本上消除了隱患。

不止如此,百里傾雲還命眾人一邊解毒一邊替安逸王府澄清,說此次事件並非什麼天譴,而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意圖陷害安逸王府,這才下毒毒害百姓的。眾人恍然大悟,個個義憤填膺,直嚷著抓出凶手將其正法,還安逸王府一個公道。

忙碌了幾天之後,中毒一事總算告一段落,百里傾雲才有機會找上宇文瀟,一解心中的疑惑。

「傾雲見過爹、娘,見過王爺。」百里傾雲邁步進了颯然居,卻發現他們一家三口正圍坐在一起說話,忙屈膝見禮。

宇文通哈哈一笑︰「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傾雲,過來坐。」

百里傾雲點頭落座,先將解毒之事稟明︰「王爺,所有中毒之人都已解毒,安逸王府周圍的水源也都撒入了解藥,暫時不必擔心了。」

「嗯,你辛苦了。」宇文瀟點頭,看著百里傾雲憔悴的面容,眸中有著淡淡的心疼,「傾雲,早就听說你喜歡研究毒藥,想不到居然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佩服。」

宇文通聞言,迅速與曲香暖對視了一眼,彼此相視一笑,顯然有什麼秘密。百里傾雲倒是未曾在意,微微一笑說道︰「王爺過獎了。不過……妾身已經說過,對方明顯就是沖安逸王府來的,王爺可知是什麼人所為?」

這一次,換成宇文瀟等三人彼此對視,眸中分明是一抹了然,口中卻搖頭說道︰「暫時還不知。對方只是在暗中下毒,不曾與我們照面,敵暗我明之下,我們才著了道兒。」

百里傾雲眉頭微皺,瞬間想起了那些傳言︰「王爺,會不會……與那些傳言有關?傳言說安逸王府出賣前朝太子,這才遭了天譴……」

似乎想不到百里傾雲居然當面提及這個話題,三人俱是一怔,宇文瀟更是目露仇恨之色,冷笑一聲說道︰「市井傳言多是以訛傳訛,絕不可信!這些話咱們私下說說便好了,萬萬不可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明白嗎?」

「妾身明白,」百里傾雲直覺此事絕不簡單,卻不敢再多說,免得漏了破綻,「可是……萬一對方見此次未能得手,繼續想辦法陷害安逸王府怎麼辦?王爺不可不防。」

宇文瀟點頭︰「那是自然,我絕不會給對方第二次下手的機會的。傾雲,你忙了好幾天了,先回縴羽閣好好休息休息,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百里傾雲施禮退下,宇文瀟深吸一口氣說道︰「瞧她的樣子,百里曦照似乎並未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她,她並不知情。」

宇文通點頭︰「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無辜。瀟兒,傾雲救了那些百姓,其實正是救了金鼎國的江山,這份恩德,你不可忘記,將來一定好好對待她。」

「是,爹,我知道。」宇文瀟點頭答應,眸中有著淡淡的幸福,「爹,此次中毒事件,必定是先皇的臣子們所為,因此百里曦照震驚惱怒,定要殺人立威。我與他周旋幾句,以追查幕後主使為由暫時保住了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宇文通神情凝重,沉吟不語,片刻後方嘆口氣說道︰「此事甚是難辦,莫說幕後主使難以追查,便是追查到了,也不能交與百里曦照。因此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盡快尋得極樂丸的解藥,從而……到那時,一切便都可以挽回了。」

「怕就怕來不及。」提及極樂丸,宇文瀟不由咬牙,仿佛感受到了那蝕骨磨心的痛苦,「而且難就難在此事不能公開尋找,必須偷偷進行,難度自然更大。」

宇文通神情堅毅,哼了一聲說道︰「事在人為,總之不能放棄努力!瀟兒,我與你師父再在府中盤桓幾日,便接著出去繼續尋訪極樂丸的解藥!」

是的,事在人為,只是希望一切,真的還來得及。

雖已是夏末秋初,天氣已不算炎熱,百里傾雲卻依然喜歡在花園中散步納涼。近幾日為了配制解藥,著實將她累得不輕,因此安寧堂邊暫時歇業幾天,容她恢復恢復體力。

「公主,安陽王不會又突然從花園中冒出來吧?」眼見接近涼亭,月無淚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調侃了一句,「每次他來啊,總會害得您被王爺誤會,奴婢真是怕了他了!」

百里傾雲忍不住失笑︰「明明是我與王爺之間有問題,怎能怪到少情頭上?況且你以為手握兵權的安陽王那麼清閑嗎?有事無事便到咱們花園之中游逛?」

月無淚嘻嘻一笑,剛要答話,卻突然發現涼亭中居然真的有一道白衣人影,不由失聲驚叫︰「哎呀!叫奴婢說著了!他真的在……咦?!王爺?!公主,是王爺啊!不是安……」

「噓!莫吵!」百里傾雲哭笑不得,心說這話若是被宇文瀟听到,豈不又要惹得雙方不痛快?

月無淚自知失言,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扶著百里傾雲過去見禮︰「見過王爺。」

宇文瀟點頭,似笑非笑︰「月姑娘方才嚷些什麼?不是誰?」

「啊?」月無淚越發尷尬,忙不迭轉移話題,「沒有啦!王爺,您怎麼會在這里?」

「這是本王府中花園,難道本王還來不得?」宇文瀟微笑,面容越發俊美無雙,「傾雲怎不在房中好好休息?卻又跑到花園來做什麼?」

「整日呆在房中太悶,出來走走。」百里傾雲微笑回應,「不怪無淚方才詢問,王爺平日很少來這邊的,怎麼今日有此雅興?」

宇文瀟笑了笑︰「也沒什麼,這里比較清靜,我……我不想見人。」

不想見人?百里傾雲一怔,下意識地邁步欲走︰「妾身不知王爺在此,並非故意打擾。既如此,妾身先……」

「站住!」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宇文瀟一把抓住她的手,嗔怪地瞅著她,「我不是說你,你急什麼?」

百里傾雲被他拽得一個趔趄,不由自主地跌入了宇文瀟懷中︰「呀……」

軟玉溫香突然抱個滿懷,宇文瀟頓覺無比安心,骨子里邪氣的一面重又浮現了出來。抬手攬住百里傾雲不盈一握的縴腰,他挑唇一笑︰「月姑娘,本王要跟傾雲親熱親熱,你先下去吧。」

「知道啦!」月無淚開心地答應一聲,一路走一路不住回頭張望,滿臉看好戲的神情。

百里傾雲有些不安,微微掙扎了一下︰「王爺這次……是不是又有什麼話跟妾身說?不過此處並非皇宮,不必如此掩人耳目吧?」

宇文瀟微笑︰「誰告訴你是為了掩人耳目?我就是想抱你,不行嗎?還有啊,以後在我面前別再自稱什麼妾身,你我相稱就好。」

百里傾雲點頭︰「知道了,王爺請放手……」

「不放,」宇文瀟搖頭,勾起百里傾雲下巴,在她溫潤的唇上印上一吻,「自你嫁入安逸王府,我還未有機會一親芳澤,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又怎會輕易放棄?」

百里傾雲雙頰微紅,卻故意冷笑一聲︰「未有機會一親芳澤也是王爺自己願意,與我何干?何況我還未來得及問問王爺,之前為何冷淡于我?」

宇文瀟抿唇,慢慢松開了手,片刻後亦冷笑︰「你怎知我之前冷淡你,並非因為你相貌奇丑無比,而如今親近于你,只是因為你貌若天仙?」

顯然,百里傾雲並不如此認為,否則她不會有此一問。正因為如此,宇文瀟才覺得奇怪。

百里傾雲淡淡一笑︰「先謝過王爺夸贊——不過如果王爺之前冷淡是因為我容貌不美,則那日我恢復真容之後,王爺的態度不會毫無改變。因此我知道,王爺的冷淡一定另有原因,況且,王爺不俗,也不會在乎一副皮囊。」

宇文瀟的眸子微微一閃,隨即動人地微笑起來︰「能從你口中听到一句肯定,真是不容易。不錯,我之前冷淡你的確並非因為你貌丑,而是因為……這樁婚事本非我心甘情願,試問天下有誰願意接受一個被強行配給的女人?」

這並非實話。而實話宇文瀟並非不願說,只是不能說。何況從某個角度來說,「並非心甘情願」也的確是事實。

是以百里傾雲絲毫未起疑心,點頭說道︰「倒也是。那如今……」

「如今見你全心全意對待我府中每一個人,且不計前嫌救治妖嬈,足見你心地善良。」宇文瀟微笑著,發自真心,「因此我覺得,能娶到你這樣的王妃,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如此說來,我的努力真的得到回報了,你對我的態度就是這般慢慢改變的。百里傾雲了然地點頭,故意冷哼一聲說道︰「那王爺有沒有問過我,嫁得你這樣的夫君,是不是一件壞事呢?」

宇文瀟一怔,登時有些底氣不足起來,目露警覺︰「你……你這是何意?難道你……」

「我盡心盡力對待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是想讓你知道我值得你真心相待。」百里傾雲淡淡一笑,眼神睿智,「只是如今,我還不知王爺你是否值得我付出真心……」

「我值得。」宇文瀟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宇文瀟一生,絕不會輕易認定什麼,但若是認定了,便終生無悔!你若真心待我,我必回以真心!」

百里傾雲點頭,卻又失笑︰「王爺倒是聰明得很,必要先看到回報,才肯付出。罷了,橫豎已是你的王妃,我這顆真心還能給誰?」

宇文瀟自得地一笑,上前幾步拉著百里傾雲坐了下來︰「過去的一切,不管誰是誰非,都莫要再提。以後,我會讓你知道嫁得我這樣的夫君,究竟是不是一件壞事。」

「瀟哥哥!瀟哥哥……」

二人正依偎在一起享受這難得的甜蜜,初弄影氣急敗壞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宇文瀟眉頭緊皺,輕聲嘆氣︰「越是不想見的人,越要糾纏不休,她怎會找到這里來的?」

百里傾雲恍然大悟︰「原來王爺方才說不想見人,指的是她?」

「不是她是誰?」宇文瀟哼了一聲,極力壓抑著眸中的嫌惡之色,「弄影簡直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真不知那她蠻橫跋扈的性子從何而來!師父溫文有禮,師娘更是溫柔賢淑,她怎就……」

師娘?初聞笛的妻子?在何處?怎的從未見過?

百里傾雲未及多想,面前人影一閃,初弄影已經奔到近前,滿臉怨恨焦急︰「瀟哥哥!你怎麼躲到這里來了!?還跟……她在一起?!讓我一頓好找……」

宇文瀟端坐未動,神情冷淡︰「有事?」

「我……」初弄影滿月復憤怒發泄不出,險些生生憋死,「瀟哥哥,你……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跟這個人在一起?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們根本不合適……」

「合不合適我自己心中清楚,不需要旁人為我做主。」宇文瀟淡淡一笑,更加冷淡,「弄影,我已不是孩子,我的每個決定、每次選擇都並非一時沖動,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初弄影狠狠一揮手,恨不得將百里傾雲一掌拍死,「你既不是孩子,怎會不知她是什麼人?!既知她是什麼人,為何又與她糾纏不清?!瀟哥哥,你回頭吧,否則你會越錯越厲害的!你知道的,我才是你真正需要的人……」

「你不是。」宇文瀟毫不猶豫地拒絕,倒不怕初弄影難堪,「弄影,我什麼都不曾做錯,是你太執迷不悟。我說過,你只是我妹妹……」

「我不是!我從來不是什麼見鬼的妹妹!」初弄影惱羞成怒,滿臉戾氣,「瀟哥哥,從一開始,我就只能是你的人,是你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我才準許你娶這個女人回來做擺設的!否則……」

「否則怎樣?」宇文瀟目光一凝,寒意凜然,「你若不準,我便不能娶了?你以為你是誰?這門婚事乃是皇上恩賜,你有何資格不準?」

「我……」初弄影大怒,卻偏偏反駁不得,「總之……總之你跟這個女人只是做表面夫妻,我不準你喜歡她,不準你跟她在一起,不準你踫她!你听到沒有?!」

宇文瀟緊盯著初弄影厲鬼一般的臉,片刻後突然冷笑︰「真掃興。本想與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獨處片刻,偏偏听到這許多胡言亂語!傾雲,我們回房說話。」

一把拉起百里傾雲,宇文瀟回頭便走,完全無視初弄影的存在。初弄影頓覺顏面大失,更被他的話激怒,邁步就追︰「瀟哥哥!你把話說清楚!誰是你真正喜歡的人?!誰又在胡言亂語了?!你就算要始亂終棄、忘恩負義,也不需要如此迫不及待吧?!你……你站住!」

一路追趕著來到颯然居,初寒醉與夜妖嬈一見三人的情狀便傻了眼,耳中兀自听到初弄影的尖叫怒罵︰「……瀟哥哥你站住!你太可惡了!始亂終棄、見色忘義!你……」

這個傻丫頭,又在惹禍了。見宇文瀟帶著百里傾雲進入房中關起了房門,初寒醉無奈地上前幾步攔住初弄影,試圖將其勸阻︰「弄影,你冷靜些!這才安分了幾天,怎的又對王爺無禮了?!」

「冷靜什麼?!我不需要!需要冷靜的人是瀟哥哥!」初弄影拼命掙扎,想要掙月兌初寒醉的手,「哥,瀟哥哥他走火入魔了!居然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難道他忘了身負的血海……

後面」深仇「二字尚未出口,初寒醉便大驚失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弄影!你真的想死?!你死可以,莫要連累其他人!「

幸虧房門已關,王妃應該不曾听到,從而起疑心吧?

初弄影雖惱怒不堪,理智還未全失,立即住口甩開了初寒醉的手,咬牙喘著粗氣。初寒醉瞄瞄緊閉的房門,低聲說道︰」弄影,你別再任性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王爺與王妃才是一對……「」放屁!「初弄影破口大罵,竟絲毫不顧兄妹之情,」瀟哥哥只能與我一對,旁人再也休想!尤其是那個死賤人,她更加不配!「」弄影,不得侮辱王妃!「初寒醉頓時生氣,低聲呵斥,」王妃雖是……但她救了那麼多百姓的性命,足見她心地純良,怎麼不配與王爺在一起?!「」哥!你也走火入魔了?!「初弄影氣急敗壞,狠狠捶了初寒醉一拳,」你弄清楚,我才是你妹妹,你居然幫那個死賤人說話?!你收了她什麼好處了?!莫非你也瞧著她長得漂亮,魂都被她勾走了?!「」弄影!你……「初寒醉瞧瞧夜妖嬈,氣得臉色發紅,」你這丫頭簡直……簡直不可理喻!我……我豈會是那種人?!你……你若再這樣下去,莫說是王爺,所有人都不會再喜歡你!回房!「」我偏不!「初弄影依然想往門內闖,」我要去警告瀟哥哥,讓她與那個女人分開……「」好,你去!我不攔你!「初寒醉猛地讓開身子,咬牙低吼,」你若真的敢不經允許闖入颯然居,那你便去!到時候王爺一生氣,遷怒于整個初家,這後果你最好擔當得起!「」我……「初弄影果然不敢再舉步。再怎麼恩德如天,初家也只是安逸王的下屬,豈敢真的以下犯上?

夜妖嬈見狀嘆了口氣,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弄影,你便是再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听我的,先回去再說。「

夜妖嬈的話一向較有威力,初弄影再怎麼不甘願,還是隨她離開了。

耳听得門外驟然安靜,宇文瀟一聲冷笑︰」算她識相!否則……「

百里傾雲微一抿唇,接著開口︰」王爺,方才那句‘小不忍則亂大謀’,真的是你說的?此言何意?「

宇文瀟心中一跳,面上不動聲色︰」還能有何意?我本不願成親,奈何皇上強行賜婚,我自是滿月復怨氣。弄影一直傾心于我,也不願我娶別人,便慫恿我抗旨。我便告訴她抗旨不尊罪名不輕,小不忍則亂大漠……「」原來如此……「百里傾雲點頭表示理解,」我還有一事不明︰為何初弄影三番五次提醒王爺莫要忘記我的身份、莫要忘記我是誰的女兒?這話究竟何意?我除了是父皇的女兒,當朝的公主,又有何特殊身份了?「」這個,便是我的不是了。「宇文瀟的解釋毫無破綻,神情也極是自然,」弄影見我答應皇上賜婚,又哭又鬧,我心中也不痛快,便告訴她即使成了親,公主也永遠是公主,她的身份不會改變,絕不會成為安逸王妃。可如今我為公主風姿折服,弄影自是以為我欺騙了她,這才屢次提醒我莫要忘記你的身份……「

百里傾雲一怔,好不尷尬︰」原來……王爺當初對我居然如此厭惡,怪不得一直冷淡于我……「」生氣了?「宇文瀟有些擔心,更有些訕訕然,」我說過,沒有人會甘心接受一個強行被配給的女人……「」不,不曾生氣。「百里傾雲搖頭,」王爺的心思我懂,不會生氣的。不過如今初弄影三天兩頭地鬧,王爺只管躲避恐怕不是長久之計吧?還應徹底解決此事才好。「」我又何嘗不知?「宇文瀟嘆氣,煩躁不堪,」我待弄影絕無男女之情,這一點除了弄影之外所有人都知曉,可如今我怎麼解釋她都不听,我又能如何?盼只盼她盡快找到真正能伴她一生的人,自然也就不再糾纏于我了。「

如此等法,未免太不靠譜。百里傾雲苦笑,卻也毫無其他辦法。

瞧她終于打消了所有疑慮,宇文瀟才敢偷偷松了口氣︰初弄影,你若繼續如此鬧下去,早晚有一天安逸王府上下百余人的性命會全部斷送在你的手里。

初弄影顯然並不關心安逸王府上下百余人的性命,她所關心的惟宇文瀟一人而已。不甘不願地隨夜妖嬈回到房中,她賭氣問道︰」夜姐姐,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嘛!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瀟哥哥離開那個女人?!「

夜妖嬈搖頭,淡淡一笑︰」弄影,你錯了。你如今要做的,並非想辦法逼王爺離開王妃,而是學著習慣和接受王妃的存在……「」你說什麼?!夜姐姐你沒事吧?!「初弄影一听這話便急了,火燒眉毛一般尖叫起來,」你要我接受那個死賤人,讓她壓在我的頭上做王妃?!妄想!「

夜妖嬈冷笑︰」那麼,你想與王爺在一起,更是妄想。「

初弄影一愣︰」夜姐姐,你……你這是何意?「

夜妖嬈嘆了口氣,手撫眉心︰」弄影,你應當看得出來,從前王爺對我傾心是演戲,但如今對王妃傾心卻是不爭的事實。王爺已經不在乎王妃是誰之女,且老王爺和夫人對王妃更是喜愛得很,你已不可能讓王爺離開王妃,明白嗎?「」我……最可惡的便是宇文伯伯和夫人!「初弄影恨得咬牙,」居然比瀟哥哥對那個死賤人還要好!還有我爹……夜姐姐,你接著說,然後呢?「」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百里傾雲都是王爺的正妃了,這一點只怕已不可改變,「夜妖嬈眼神中透著睿智,一語中的,」因此除了接受,你別無他法……「」什麼!?你是說即便接受那死賤人,我也只能做側妃?!「初弄影聞言頓時大怒,再度尖叫起來,」夜姐姐,我不要那個死賤人騎在我頭上!瀟哥哥是我的,他不能有別的女人……「

夜妖嬈又搖頭,滿臉恨鐵不成鋼︰」弄影,你這話又錯了,錯得離譜。你莫忘了王爺是何身份,將來他登高一呼,即便沒有百里傾雲,他身邊也絕少不了其他女人,王爺他,永遠不會是你一個人的,你懂嗎?「」這……「初弄影一怔,臉上神情甚是復雜,最濃烈的便是不甘,」可是我……我要做瀟哥哥的皇……「」弄影,此事以後再說!「夜妖嬈警告般瞪了她一眼,」如今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唯一的選擇便是接受王妃,與她和平共處,那麼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或許王爺還會接納你,許你一個名分,否則……「

初弄影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面上神情比哭還要難看︰」那……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被那個死賤人踩在腳下?我……我不甘心……「

夜妖嬈暗中嘆氣,口中淡淡地說道︰」我言盡于此,此中厲害你可自己琢磨,最終何去何從,還需你自己定奪。但你若真的想留在王爺身邊,我方才所說便是你唯一的選擇,你若不信可以一試。「

言畢,夜妖嬈與初寒醉便離開了房間。初弄影坐在椅子上,腦子急速運轉,所考慮的依然是如何將百里傾雲自宇文瀟身邊趕走。可惜,她辜負了夜妖嬈的一番勸解。

在府中休養幾日之後,百里傾雲便照舊每日去安寧堂坐診,為百姓解除痛苦。自解開心結,宇文瀟竟再難耐相思,動輒便往安寧堂跑,便只是坐在一旁瞧著百里傾雲為病人診脈,也是甘之如飴。

然而二人皆不知,有兩道陰沉狠毒、妒恨交加的目光一直緊盯著他們,令人心驚。

這一日,百里傾雲在安寧堂忙至黃昏,才將所有病人打發離開。收拾東西離開安寧堂,二人剛剛跨進府門,一侍女便迎面而來︰」奴婢見過王妃!「

百里傾雲點頭︰」免禮,何事?「

侍女垂首,恭敬應道︰」回王妃︰王爺說他在颯然居備了酒菜等候,請王妃過去一敘。「」哦?「百里傾雲心頭一甜,不自覺地微笑起來,」如此,無淚,我們這便過去吧,莫讓王爺久等。「

月無淚答應一聲,邁步便走,侍女卻搶上一步攔住了她︰」回王妃︰王爺說他欲與王妃單獨聊一聊,請月姑娘先回縴羽閣便是。「」喲?嫌奴婢礙手礙腳了?「月無淚忍不住偷笑起來,」罷了罷了,新人入洞房,媒人丟過牆,奴婢走就是了。「

月無淚吃吃笑著離開,百里傾雲便跟著侍女往颯然居而去。

夜幕降臨,颯然居內的燭火已經亮起。房屋正中的桌上果然已擺好了酒菜,然而房中之人卻並非宇文瀟,而是初寒醉、初弄影兄妹!

初寒醉軟軟地倒在床上,只覺四肢毫無力氣,莫說起身了,竟是連手指都別想動一下。急促地喘息了幾口,他萬般不解地看著初弄影︰」弄影,你究竟……究竟在茶水中下了什麼?!為何我會渾身無力……「」哥,你慌什麼?不過一些軟骨散而已,難道我還會害你性命不成?「初弄影詭異地笑著,俯身將初寒醉的衣服解開,用力撕扯著。」你……你……「初寒醉大急,偏偏無力阻止,很快汗如雨下,」弄影你要做什麼?為何給我下軟骨散,又……又月兌我衣服……「

將初寒醉內外衣扯下,又閉著眼楮扯下他的長褲,將他月兌得赤條條一絲不掛,接著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初弄影才得意地陰笑道︰」哥,你莫慌,我說過不會害你。不但不會害你,妹妹還要送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給你,好不好?「」你……「初寒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怒之下幾欲暈去,」弄影你莫胡鬧!此處乃王爺居所,豈容你亂來?若是王爺回來……「」放心,瀟哥哥與夜姐姐去了瀟瀟館,一時三刻回不來。「初弄影得意地說著,」好戲馬上開始,哥,你慢慢享受,不必太感謝妹妹,啊?哈哈哈……「

初弄影仰天狂笑,跟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打開,一股凜冽的甜香立即在屋中彌漫開來。

春凝露?!這不是瀟瀟館內常會出現的極品藥?!此藥藥性極為猛烈,若是不小心聞到,縱是再貞烈的女子也會變成饑渴了千百年的蕩婦,主動向男子求歡。初弄影將其撒在房中做什麼?!

初寒醉驚懼不已,極力掙扎,卻依然躺在床上紋絲不能動。便在此時,只听門外一人說道︰」王爺便在里面等候,奴婢先下去了。「」好,辛苦了。「百里傾雲的聲音跟著傳來。」來了!「初弄影頓時興奮得滿臉漲紅,捂著鼻子迅速從窗口跳了出去,」哥,今晚之後,妹妹便得償心願,自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哈哈……「

百里傾雲絲毫不知屋內的一切,滿懷甜蜜地推門而入︰」王爺,我……嗯……「

房門一被推開,一股從未聞過的濃烈甜香便猛地沖入了鼻中,聞之令人作嘔。百里傾雲只覺腦中一陣暈眩,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王妃!你快出去……「初寒醉已知初弄影居然想以此污了百里傾雲清白,從而迫使宇文瀟放棄她,不由又急又怒,立刻出聲提醒。

然而為時已晚!便在此時,只听砰砰幾聲巨響,門窗居然已被人關起,緊跟著嘩啦啦幾聲被人鎖住,定要百里傾雲插翅難飛!」弄影!你……「初寒醉氣急之下險些就此暈去,身上依然軟軟的毫無力氣,只得徒勞地大喊,」來人哪!快來人!來人!「

颯然居乃是宇文瀟居所,平日未經允許,根本無人敢隨意靠近,任喊破了嗓子,周圍依然寂寂無聲,難道真是天要絕我?!今日若真的玷污了王妃清白,我焉還有命在?!」王妃,您快叫人……「初寒醉急得目眥俱裂,」快……「」嗯……「春凝露吸入鼻中,百里傾雲先是覺得飄飄然仿佛身在半空,暈暈乎乎十分受用。片刻之後,一股莫名的熱流便開始在體內亂竄,令她燥熱不堪,只想撕破身上這礙事的衣衫!

得益于平日對毒藥的研究,百里傾雲立刻便知端的︰」春……藥?!「」是!「初寒醉只覺生不如死,」王妃快想辦法叫人或者……離開此處,否則……「

百里傾雲不敢怠慢,立即撲過去用力搖晃著門窗,卻都紋絲不動,累得氣喘吁吁︰」不行,門窗俱已被鎖,你我被人算計了,初護衛,你……「」屬下中了軟骨散,絲毫動彈不得,「初寒醉急促地喘息,」王妃既出不去,便請殺了寒醉,以保……「」不,本宮不能……「百里傾雲搖頭拒絕,卻覺體內的熱流越來越洶涌,理智正迅速被淹沒,不由自主地邁步朝床前走去,」初護衛,你……你為何躺在床上,衣服扔了一地?可是……身上未穿衣服……「

糟了!王妃毫無內力,無法壓制春凝露的藥性,只怕已經有些抵受不住了!萬一她真的靠近自己……」王妃快停步!「初寒醉大急,尖聲大叫起來,」來人!快來人!救命啊!「

百里傾雲俏臉通紅,唇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般魅惑人心,居然令初寒醉一陣恍惚,被強行壓制的藥性頓時翻卷而上︰」王妃……您的樣子好美……好美……「」是嗎?你也……「

百里傾雲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剛要繞過桌子走到床前,衣袖卻不小心將茶壺帶到了地上,發出了」當啷啷「一聲脆響!」啊!我……「百里傾雲的神智有了剎那間的清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在春凝露的催情作用下靠近了初寒醉!

冷汗瞬間如瀑布,百里傾雲自知絕無能力撞破門窗出去,只得一咬牙跌坐在椅子上,俯身撿起一塊茶壺碎片狠狠刺在了自己腿上,跟著毫不猶豫地拔出!」啊!王妃不要!請您殺了屬下!「鮮血瞬間涌出,初寒醉急得大聲尖叫,生恐百里傾雲有個好歹,」王妃殺了屬下!保您清白!王妃!「

劇痛令百里傾雲的臉色瞬間慘白,然而正是因為那股劇痛,才令她保持著短暫的清醒,勉強一笑︰」本宮怎會……傷害于你?你是王爺的人……嗯……「

春凝露的藥性果然厲害,最初的劇痛過後,理智很快便重新被**淹沒,百里傾雲無奈,握著碎片的手一起一落,第二次扎在了腿上,接著便是第三次、第四次……

血,很快染紅了米黃色的衣衫,滴滴答答流在了地上,觸目一片血紅。」王妃不要啊……「初寒醉無力阻止,居然哭得淚流滿面,」王爺……王爺快來……「

是的,王爺,您快來,否則我便連你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百里傾雲苦澀地想著,大量的失血令她覺得渾身發冷,眼前一陣陣發黑。

幸而,天無絕人之路。

就在百里傾雲快要無力將碎片刺入腿上的時候,宇文瀟的聲音總算在門外響起︰」咦?誰將颯然居的門鎖上了?「」是啊!「宇文通的聲音跟著傳來,」颯然居從來不上鎖,這是怎麼了?「」難道……出了什麼意外?!「初聞笛瞬間警覺,」老王爺,夫人,請退後,容我……「

救星終于來了!初寒醉驚喜萬分,聚起所有剩余的力量尖叫道︰」王爺快進來!王妃快要不行了……「

王妃?!傾雲?!

宇文瀟心頭一震,想也不想地飛身上前,通的一腳踹開房門沖了進去。入目那滿地的血紅令他渾身一顫,跟著飛身撲了過去︰」傾雲?!你……你這是怎麼了?!春凝露?!這……「」王爺快帶王妃離開此處,打開門窗通風!「初寒醉急聲說著,」爹,莫讓老王爺和夫人進來,您……您來助我……「

不等初寒醉吩咐,宇文瀟已抱起百里傾雲飛奔而出,與初聞笛夫婦一起將她送入了翩然閣。小心將百里傾雲放在床上,宇文瀟心痛得幾欲落淚︰」傾雲,你……你撐著些,我已著人去請太醫……「」我沒事……「百里傾雲微笑,此時才敢放松了繃緊的那根弦,」你不必擔心……「

百里傾雲此言倒也不全是安慰。春凝露藥性雖猛,但百里傾雲為保持清醒而自殘,反而讓藥性隨血液流出了一多半,此時雖有些難受,卻已完全可以忍受了。

宇文瀟無暇多顧,急命太醫為百里傾雲救治傷處。幸好失血雖多,卻只是皮肉之傷,還不至于危及性命。不過看到她的腿上一片血肉模糊,宇文瀟心痛不已,更是氣恨難平,誓要將主使之人揪出,殺之泄恨!

解了初寒醉所中的軟骨散,初聞笛讓他稍作休整,自己便趕到了翩然閣,急切地查看著百里傾雲的情況。

一陣忙亂之後,終于將一切收拾妥當。宇文瀟命太醫退下,這才坐到床前握住百里傾雲的手,柔聲問道︰」傾雲,感覺如何?痛得厲害嗎?「」沒事……「百里傾雲臉色蒼白,渾身無力,」不過皮肉之傷,無妨……「」公主!公主!您怎麼了?!「月無淚跌跌撞撞闖了進來,撲到窗前哭得聲淚俱下,」王爺說您受傷了,究竟怎麼回事?!奴婢瞧瞧……「」月姑娘!「宇文瀟忙阻止了她,」傾雲傷處已經包扎妥當,萬不可亂動,否則會令傷勢加重。「

百里傾雲慘白的臉色令月無淚又是著急又是心疼,豁然回頭看向宇文瀟,咬牙問道︰」王爺,您不是說在颯然居備好了酒菜,要與公主一敘?!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什麼?!本王?「宇文瀟詫異不已,連連搖頭否認,」沒有的事!本王與妖嬈去了瀟瀟館,此刻方回,何時說過與公主一敘?月姑娘,這話是何人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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