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往前跑一步給我看看?」
不遠處,一道溫潤的嗓音隨風飄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艷陽高照的春日,她卻登時覺得渾身被一種徹骨的涼意團團包圍了起來。
須臾,她笑了起來,「二皇子,好巧啊,你也來賞花。」
說完這話,她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安容一眼,「你不是說這里不會有別人的嗎?為什麼他會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啊,他今天一早就入宮了。」
看著她,又看看遠處那個徐徐走來的身影,安容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該死,真是冤家路窄。」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沈千尋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瞧他那個樣子,就知道老頭子肯定搞砸了。
如果被他知道背後出餿主意的人是她的話,那她……
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抬起頭看向他,隨著他沒邁出一步,心里都緊跟著沉上一分。
「你,滾開。」
終于走到他們面前,看了一眼安容,楚衍淡聲說道。
「死孔雀,你竟然敢對小爺我……」
安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楚衍給打斷了,「青黎,送安大公子回府,本皇子听說安將軍正在到處找他呢。」
一指勁風襲來,安容登時站在那里一動也不能動。
「安公子請吧」
青黎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看似客氣,實則全是威脅。
「死孔雀,你給我等著,本小爺跟你沒完。」
死死的盯著他,安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還沒得及給沈千尋說上一句話便被青黎給攔腰抱走了。
站在那里,沈千尋一下子愣住了,拔腿就想跑,可當那一眼淡淡的掃過來時,仿若身上被施了定身術,她生生的又把抬起的腿放了下去。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風和日麗,最適合踏青了。」
仰頭看天,她傻兮兮的笑著。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可是已經表示出自己的誠意了。
薄唇微抿,楚衍就那麼看著她,很平靜的眼神,卻看得她毛骨悚然。
「看什麼看?不知道看在眼里拔不出來嗎?我沒得罪你吧?」
她小聲的嘟噥了一句,低垂著頭,手指不停的撥弄著衣服上的盤扣。
「師娘是怎麼回事?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只覺得紅影一閃,頃刻間,妖孽般的男人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此時,他就那麼低著頭看向她。
眉目清淺,神色平淡,明明看著沒有生氣,卻讓人從骨子里發顫。
「師……師娘?」
眼楮驀地瞪大,下一刻,沈千尋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什麼師娘啊?我不知道啊。」
「是嗎?」
楚衍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本來我還在想,要是你認識那個老頭的話,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如今既然你不認識,那就……」
說到這里,他慢慢的轉過了頭,「來人,將擅闖皇子府的老頭殺了,把頭掛在城門上以儆效尤。」
「那個……你……我……」
听到他這麼說,沈千尋一下子愣住了。
「怎麼?你有話要說?」
眉尖微挑,楚衍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也不是啊,只是……不過就是擅闖了一下皇子府,又沒把你怎麼著,我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何必弄的砍砍殺殺的。」
說話間,沈千尋輕輕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喂,我帶你去吃好的,怎麼樣?」
「嗯?」楚衍淡淡的應了一聲,「這麼好心」
「就當做是你昨晚請我吃飯的回報吧,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家人情的,好不好嘛?」
沖著他擠了擠眼楮,沈千尋一臉討好的說道。
「你親自做?」
楚衍一臉狐疑的問道,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看著他,牙齒用力的咬了咬下唇,隨後,沈千尋重重的點了點頭,「嗯,我親自做。」
「那好,我們走吧,正好我也有點餓了。」
唇角微揚,楚衍淡淡的笑了,轉而牽起她的手信步向前走去。
「那剛才的事情……」
跟隨著他的步伐機械性的向前走著,沈千尋還不忘問了一句。
該死的臭老頭,等他回來,她一定饒不了他。
「傳本皇子的口令,就說那是本皇子的故人,安排在府里好生伺候著。」
「是」
頃刻間,便看到一道灰影急速的飄了出去。
「走吧」
低頭看了她一眼,楚衍輕聲說道,垂眸的瞬間,里面的笑意一閃而過。
「楚衍」
仰起頭看向他,沈千尋喚了一聲。
「有事?」
轉眸看向她,楚衍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嫌棄的表情,「嗯,你還能再不男不女一點嗎?」
「你……」
听到他的話,沈千尋登時氣結。
「不是有話要說嗎?說吧。」
將她垂落下來的發絲輕柔的攏到耳後,楚衍又笑了起來,「以後如果是跟別的男人一起出來,就做這副打扮吧。」
「什麼?」
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沈千尋又愣住了。
「你的美只能在我的面前,別人休想看到。」
說到這里,仔仔細細的端量她半天,他遂又小聲的嘟噥了一句,「看來該給你準備幾副面具才對。」
「楚衍」
一听這話,沈千尋登時怒了。
「干嘛?有話好好說,那麼大的嗓門你當我是聾子嗎?」
揉揉自己的耳朵,楚衍頗為無奈的說道。
看來這輩子想讓她溫柔賢良一回怕是只能在夢中想一下了。
「你是我什麼人啊?憑什麼要來對我指手畫腳,干涉我的生活,我告訴你,姑女乃女乃還不伺候了。」
說完,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沈千尋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她真是受夠這個男人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她就是他手里的小玩偶,無論她怎麼折騰都拽不回他手里的那根線。
「你確定?」
身後,楚衍涼涼的說了一句。
「確定,一定,肯定。」
沈千尋頭也不回的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每每和他在一起,她就覺得自己變的暴躁異常,那火都不用點就騰地一下上來了。
「哦,我想,那顆頭顱還是掛在城門上比較好,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的皇子府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