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輝煌,寬敞漂亮的大廳之中如今已擺滿了酒席,一張張長桌上擺放著潔白的餐布,銀質的餐具,鮮紅的美酒以及各色各樣琳瑯滿目的珍饈佳肴。
近百位禮服筆挺的紳士或者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穿梭其間,有的人相互談笑著,有的人靜靜的品著美酒,有的人高談闊論。
迪克端著酒杯站在一個角落里,滿意的看著這一切。幾乎整個帝都上流社會之中的人物都已聚集在了這里。不時會有人走過來向迪克敬酒或者祝賀。迪克全都笑著一一回禮。
當然,為了準備這次迪克臨時決定的宴會,整個伯爵府邸中無論是管家,僕人亦或是廚房的伙夫全都忙得夠嗆。
原本圍攏在迪克府邸門口的那些貴族們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氣,因為不是每屆生存賽的優勝者都像迪克那麼「懂事」的,他們之中也有一些心高氣傲,不屑于交際應酬,攀附關系的修煉狂人存在。
原本他們听到伯爵府的管家聲稱迪克沒來過伯爵府,幾乎就要以為迪克是故意躲在府中不屑于見自己等人了,幸好迪克及時趕回,才沒有造成誤會。
通過和各位上流貴族之間的交談,迪克對于如今米羅帝國的政治形勢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如今的米羅帝國所有的官員和貴族主要分為了三派︰以宰相麥考倫為首的支持大皇子約克遜的文官派系;以帝國元帥盧浦薩斯為首的支持四皇子隆爾的武將派系;以及剩下的中立派系。
無論是文官派系還是武將派系的官員和貴族,都對迪克發出了拉攏的信號,不過迪克全都婉轉的回絕了,不過這並不是他不想加入,而是因為他此刻才剛剛了解了米羅帝國的政治格局,他還需要時間仔細觀望其中的形式,如果貿然加入某個派系,萬一上錯了船,下場可是很悲慘的。
更何況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伯爵而已,也就擁有一個行省的領地。就算加入了兩大派系也未必能獲得足夠高的地位。
當然,作為兩大派系的首領,無論是宰相麥考倫還是元帥盧浦薩斯都不會來拜訪他這麼一個小小的伯爵。
此刻在宴會上的人物雖然佔據了整個帝都大部分的上流貴族,但絕大多數都是侯爵以下的爵位。真正的封疆大吏,一方鎮侯這樣的大人物還是需要自己日後去親自拜訪的。
這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隱約夾雜著的還有貴族們行禮的聲音。迪克將手中的酒杯隨意放在一旁就趕往了門口。宴會大廳的門口處已經聚集了一大幫貴族。
「參見公主殿下!」貴族們紛紛彎腰行禮。
迪克排眾而出,見到了來人的模樣,頓時大吃一驚︰「艾麗婭,怎麼是你?」
被人群簇擁著的艾麗婭穿著一身碧綠色的宴會禮服,華貴典雅。臉上也畫著淺淺的妝,容顏更顯俏麗,她的頭上戴著一個小巧的鳳凰頭飾,昭示了她尊貴的身份。在艾麗婭的身旁站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他似乎特別不適應被這麼多人同時看著,一張臉憋得通紅。
看著迪克吃驚的模樣,艾麗婭吃吃的笑了︰「伯爵大人,您是不是該紳士一點,請我進去呢?」
「啊……是,微臣參見公主殿下,殿下請進。」迪克慌忙行禮道,同時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還順便問了句,「請問這位是誰?」他指的是跟在艾麗婭身旁的那個小男孩。
「這是我的弟弟,米特。」艾麗婭微笑著介紹道,「來,米特,這位是迪克伯爵大人,也是姐姐的學弟。」
「迪克大人好。」剛剛說出這麼一句,米特的臉就又紅了,他立刻躲在了艾麗婭的背後,看他的樣子似乎特別容易害羞。
不過無論如何,米特都是一位王子,該盡的禮數還是免不了的,迪克微微躬身道︰「參見王子殿下。」
在宴會大廳的角落里,迪克向艾麗婭問道︰「請問公主殿下來到這里有何貴干?」
「我听說你真的得到了格瑞爾斯生存賽的冠軍,所以特地來看看你而已,」艾麗婭說道,「當初在學院里你對我說想要贏得比賽,我還以為你就是在開玩笑而已,現在看來,我真的小瞧你了呢!」
「公主殿下……」
艾麗婭卻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叫我公主殿下,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就是因為討厭別人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所以才到瓦爾克斯學院去的。」
「那好吧,艾麗婭……」
迪克與艾麗婭在角落里閑談著,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酒宴已到了散場的時候。
迪克親自將艾麗婭與米特兩位殿下送到了府邸的門口。
修斯帝國南部的莽莽群山,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碧綠蒼翠。在山巒起伏之間,一座高聳入雲,恢弘大氣的白色建築物巍然聳立,這里,便是大陸第一教會,光明教廷的總部所在。
腳步踏在布滿了整座山峰的雪白石階之上,伊麗莎白一步步的靠近著那座巍峨的建築。
在總部的門口有兩隊身穿銀甲的十字軍騎士持槍守衛,在他們的甲冑與兵器之上雕刻著薔薇花枝纏繞的十字架圖案。
眾位騎士見到了伊麗莎白,紛紛彎腰行了一個最標準的騎士禮,同時將交叉著的騎士長槍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伊麗莎白沉默著,一直來到教廷總部的大門前,白月石英制成的巨大石門上,有著十字架與天使的浮雕。隆隆巨響中,大門轟然向里打開了。露出了一座寬廣的以白色裝飾為主的大廳,大廳的盡頭是一條幽深的走廊。
伊麗莎白踏步向前,越過了大廳,穿過了走廊,最後停留在走廊盡頭一道金色的大門前。
「教皇陛下,我回來了。」她輕輕得說道,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一般。
「進來吧,我的孩子。」金色的大門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她輕輕推開了門,門後,是一個極為寬大的圓形房間,房間四壁布滿了諸神與天使的描金彩繪,穹頂是半球形的,無數的寶石瓖嵌其上,有如夜幕下的漫天繁星。房間正中靠窗的位置,一位頭戴高冠的老者端坐在一張王座上。老者頭發已經花白,蒼老的面龐上雖然布滿皺紋但是面色卻很紅潤。
教皇的身後左側,站立著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的容貌英俊無比,身上穿著一身赤金色的甲冑,一頭金色的長發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耀眼至極,他的眼瞳也是璀璨的金色,伊麗莎白望著他,恍惚間竟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化為了一輪太陽,周身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充滿了無上的威嚴。
「我的孩子,你成功了嗎?」教皇微微抬起了眼皮,開口問道。
「不,陛下,我失敗了。」伊麗莎白低下了頭顱,說道。
「為什麼呢?我的孩子,你擁有神賜的預言之能,又有誰能夠令你挫敗?」教皇微微皺了皺眉。
「陛下,打敗我的人同樣擁有預言之能。而且比我要強的多。」伊麗莎白也皺起了眉頭,她顯然又回想起了那場驚天動地的預言對抗。
「他也擁有神賜的能力嗎?」教皇又問。
「不,我能感覺到,那是惡魔的力量。」伊麗莎白道。
「他是誰?」教皇的一張老臉上泛起莫名的神色。
「迪克•希爾」伊麗莎白報出了這個名字。
「格雷西亞。」教皇輕輕喚道。
「在。」始終沉默著站立在教皇身後的年輕人開口了。
「你在教會中擔任著率領十字軍的職責,以後要多留意這個與惡魔交易的人。」教皇輕聲道。
「是。」格雷西亞應道。
教皇又轉頭對伊麗莎白道︰「不要沮喪,我的孩子,以神之名,光明必將驅散黑暗。」
「是的,以神之名,光明必將驅散黑暗。」伊麗莎白應道,可是她的心中卻是不自覺的回憶起那天,回憶起那個人,回憶起那雙烏黑的羽翼,回憶起那句話︰「以我之名,有光必有暗。」
「好了,我的孩子,如果沒別的事情,你就先下去休息吧。」教皇揮了揮他那只干癟粗糙的手。
「是,陛下」伊麗莎白轉身退下了,在她的身後,那扇金色的大門自動關上了。
迪克策馬站在一處高崗之上,靜靜的俯視著下方。
五千衣明甲亮的鐵甲騎兵自山崗下的官道上策馬奔行,有如一道鋼鐵洪流隆隆而過。人無聲,馬無嘶,只有沉重的鐵蹄踏在地上的嗒嗒之聲,每一名騎兵的身上都帶著濃濃的血腥與殺氣。
鐵甲騎兵們都一手持騎士長槍,一手持盾牌,腰間斜掛著騎士劍,騎士長槍都被騎士們豎舉而起,有如平地上立起了一片槍林。
克倫德與斯納靜靜的策馬站在迪克的身後。此刻,已經是生存賽結束後的一個星期了。在這一個星期里面,迪克整天不是拜訪人就是被人拜訪,不是拉攏別人就是被別人拉攏,好不容易,終于在帝都的所有官員中混了個臉熟。
然後他才有空來處理領地的事情,領地突然由一個城市變成了一個行省,迪克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碌了,首先要做的,便是將自己的親兵和狩魔騎士團遷至奧托行省的首府奧托城。
「克倫德,這就是你訓練出來的狩魔騎士團嗎?」迪克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下方問道。
「是的,大人,您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克倫德心下頓時有些忐忑。
「不,這只軍隊好極了,好一支百戰勁旅,我很滿意!」
迪克轉過了身來道︰「克倫德,斯納,你們還願意繼續追隨我嗎?隨我到奧托城,開闢一番新的大事業!」
「能夠追隨大人,是末將最大的榮幸!」克倫德當即滾鞍下馬,單膝跪地道。
斯納也是單膝跪地︰「只要大人不棄,末將願誓死追隨大人左右。」
「好了,你們快起來吧。」迪克對著兩位愛將笑道。
兩人聞言也紛紛起身,迪克的目光再次轉向了山崗之下。
五千狩魔騎士過去之後,來的是四百多名強壯的矮人戰士,所有的矮人戰士全都身披冥鐵鑄造的兵刃與甲冑,矮人戰士們個個斗志昂揚,氣勢逼人,手上拿的都是戰斧或者戰錘等令人望而生畏的重型武器。
矮人戰士之後,是斯納訓練出的精銳城防軍戰士。大多為步兵,身披甲冑,手持利刃,軍容同樣鼎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