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踹的一腳,矮子可是使出了看家的本事,用盡全身的力道,勢在一招斃敵,給史進來個下馬威,也在人群面前好爭個臉面。
但沒想到,史進不知變的什麼把戲,矮子那要命的一腳,愣是移花接木,讓胖子擋在前面,盡數挨了。
那胖子只覺的胸腔沉悶,一股鑽心的痛覺隨著肋骨的折斷而傳便全身。胖子的臉面頓時被這痛苦給折磨地迅速扭曲起來,可他還沒來的及痛哼一聲,自己的手腕就被史進死死拽著,由右向左,抽刀而下。
噗的一聲血肉崩裂的鈍響,隨著鮮血的飛濺,矮子的一條粗壯的左腿應聲而落。大家看的心驚,那矮子更是驚起殺豬般的疼嚎。
胖子眼睜睜地看著那矮子瞪大仇恨的眼楮,滿是不敢相信的意味瞧這他。那矮子用手指著胖子艱難地說了一句:「王大胖……你!」這話還沒說完身子便失衡向後倒去。
這時王大胖感覺自己被握著的右手再次失控,樸刀更是跟上了鬼,唰的一聲順著那矮子倒下的趨勢,用刀刃抹紅了他的脖子。一腔鮮血飛濺出後,矮子的眼眸瞪得更大了,倒在井口前時眸子大的都虛空了。
此刻站在彪漢後面的一個手下,看見王大胖半路改了注意護著那後生還殺了自己的兄弟周矮子,一時間熱血沖頭,心下沖動難耐便大喝一聲,一手拔出刀來,一手憤怒地將刀鞘往地上一丟,便飛步竄上,朝著王大胖的腦袋縱刀劈去。
史進此刻躲在王大胖身後,將眼前的一切都瞧的清楚,同樣也感覺的到,被自己控制的王大胖正想要奮力掙月兌。就在那**喝一聲的時候,史進手下就開始加勁,他越往下壓,那胖子越拼命地想要掙月兌。因為王大胖的一側肋骨方才全被矮子踹碎,左臂和腰上也由此發不得力,眼看著同伙一刀砍來,被史進在身後擋著又躲不開,急著需騰出右手來遮擋。
就在那人的刀砍到胖子臉前的一瞬,胖子急的也爆發了全身的蠻勁。就在這一瞬之間,史進心頭一亮,就是現在!心念一閃,右手隨即一松。同時借著那王胖子躲避刀鋒而往後頂他的力道,順勢一躍而後,腳下故意蹣跚,向後跌撞了數步才穩住身子。
而此刻,史進再將右手的燈籠打起來的時候。才隨著前面的兩聲慘叫抬頭瞧了過去。只見那王胖子偏斜著個腦袋,一把染滿鮮血的刀身嵌入了他那肉滾滾的腦袋,而那砍他的同伙也大口大口涌出血來。雖然史進被那胖子擋著,但他瞧也不用瞧就曉得,是那胖子掙月兌他手時,樸刀順著胖子發力的勢頭,恰好由右下而上,以這千鈞之力將他同伙的胸腔一刀砍斷了。
這突然來的變故,讓前來買水的眾人嚇的丟了魂,他們都是出自富裕人家,哪里見過這般恐怖的場面,一個個慌地丟了水桶也不管什麼主僕之別,全都方寸大失地往外蜂擁。這時一聲「站住!」如滾雷一般在眾人的頭頂炸響。
就在眾人一愣神的空,那彪漢跨步上來,大聲吼道:「誰走砍死誰!」
這話說罷,他身後的大漢刷刷刷地盡數拔出刀來。就連閑坐在一旁的打手們也站了起來,在燈燭的照耀下,一個個明晃晃的挺著樸刀。
大家一見這陣勢都被唬住了,雙腿不但篩糠似的打顫,就連心里都為今晚來買水而後悔的要命,眼下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能容他們鑽進去避避。
那彪漢見穩住了局面,便又端起自己的高傲架子來。朝著四周畏畏縮縮的人吼道:「不就是死個人流些血,怕什麼!」他這麼吼著,人們更是嚇的縮在一團。那彪漢將他們狼狽的怕死相瞧在眼里,張狂地哈哈大笑。
彪漢在那笑,史進也就在這里大笑起來,突然那彪漢笑罷,轉過來面向史進冷不丁地大吼一聲:「臭小子,你笑什麼!」
史進冷冷的哼了一聲,也擺出一副張狂的刁樣,直勾勾地瞧著那彪漢,話頭極硬地頂了句道:「你笑你的,我笑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史進說罷繞著死在血泊里的三個人,一面閑庭信步地走,一面嘖嘖嘖地直搖頭。
那彪漢雖然也沒看清史進耍的是什麼把戲,但他心里卻曉得,絕不是王胖子有意去護那小子,就瞧王胖子臨死前的那副不甘,他也知道其中必有隱情。而這隱情必然和這面前的小子有關。
只是現在那彪漢既不知道史進耍的什麼把戲,更模不清史進的底子,一時間心底強烈的不滿也不好發作。只是故弄玄虛地朝史進冷冷地道:「好一個井水不犯河水,臭小子,你可知這里是哪麼!」
「是哪?」史進望著那彪漢,問的很誠心地樣子。
彪漢一听他問,便曉得了,原來是個外地人,怪不得不懂得規律,于是態度變得更加傲慢。一字一頓地道:「這兒是,孔記染坊!」
史進听著便笑了,將手一拱,說道:「受教!受教!」此話說罷,頓了一頓,接著道:「不過,你說來說去,這里也還是華陰縣啊。哪容得你這般無法無天?」
接著史進學著那彪漢的架子和嗓音的調調,沖那幫拔刀在手的潑皮吼道:「不就是死個人流點血,怕什麼!」一聲吼罷,史進笑了,面對那彪漢又道:「這華陰地界上,我听說出了人命是要報官的吧?」
那彪漢听著史進這一通話說下來,也不示弱,哼了一聲道:「報官?哦哦哦,對,說的太對了!要報官,是要報官!」說著彪漢一轉身朝那縮在一團的人群走去,對著離他最近的一個中年男人道:「孫二爺,你瞧,我黃某的手下殺了人,勞您跑個腿,報個官去!」
那孫老爺早被駭破了膽子,此刻听見黃二郎和他說話,更是嚇的屁滾尿流,滿口牙齒捉對撕打,含糊不清地回話道:「衙門……都……都燒了,報……報哪的官吶?」
黃二郎一听他說,便直起腰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過臉來,又面對史進故意問道:「是啊,衙門都燒了,報哪的官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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