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賈珍的兩個姨妹來了,心思便又轉到了那兩個尤物的身上,一時便將這妙齡絕色的尼姑給暫時丟下了。♀
此時想起來,賈璉的身上便燥熱了起來,有些按捺不住,抬步就往櫳翠庵而去。
其中一個小廝道︰「二爺,玉皇廟的路不是那邊走的。」
賈璉笑罵︰「放你娘的屁。誰說我一定要去玉皇廟了?這園子里,爺愛往哪去就往哪去。」
那小廝偷看賈璉的臉色,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喜事,仗著平日里賈璉對自己的寵愛,才又斗但問道︰「二爺,您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看上了這園子里哪位姑娘了?」
賈璉抬起腿,輕踹了那小廝一腳,笑罵道︰「你這狗奴才,越說越不像話了。這園子里住的都是僧道和管園子的人,又不是怡春院,哪來的姑娘?」
那小廝挨了踹,不敢再問,只得默默跟了賈璉後面走。另一個小廝掩嘴偷笑,對那挨罵的小廝做鬼臉。
三個人便來到山下,賈璉徑直往上走。
那兩個小廝便有些明白了。沒挨罵的小廝笑道︰「這櫳翠庵里住的都是小尼姑,听說個個都是白白女敕女敕的,特別是她們的主持妙玉,更是人間極品,美得不得了,看了讓人神魂癲倒呢。嘖嘖,可惜了的,這麼個大美人,竟埋沒在這尼庵里了。」
賈璉不由便笑︰「你倒會憐香惜玉。你幾時見過妙玉?」
那小廝忙搖頭︰「小的可沒福氣見那妙玉,只是听說而已。並且也听人說,那妙玉倒是一個貞潔的人,平日里只在庵內念經,不與人打交道的。庵門也是大白天里關著,並不與人來往。」
另一小廝忙道︰「咱們二爺去,是抬舉她。那妙玉只怕高興還來不及呢。」
那小廝微微搖頭,不再言語。
賈璉也不管小廝的議論,只管往上走,來到庵前,果見庵門關著,便讓小廝上前打門。
只見一個婆子開了門,也只露了半邊臉,見是一個小廝,便問︰「你來是有什麼事?」
那小廝便道︰「我們二爺要見你們的主持。」
那婆子便問︰「府里有兩位二爺,是哪一位?」
那小廝便有些發急。道︰「你這婆子,好不曉事!二爺便是璉二爺,是這府里的當家的爺。你還在這里嗦什麼?還不快進去通報。讓妙玉快快出來迎接!」
那婆子也不答言,只將門先關了,才進去通報。
妙玉正帶了凌霜和清和等人收拾佛殿,把正月里張掛的佛幡等物收攏歸置,但見王嬤嬤來了。王嬤嬤稟了賈璉求見之事。
妙玉心里冷笑。想了想,便附耳給王嬤嬤說了幾句。
王嬤嬤有些擔心地道︰「好歹他也是這府里的爺,這樣說,只怕會得罪了他,以後我們在這府里住著,可就不能安生了。」
妙玉笑道︰「媽媽放心。我們這樣做。才是保我們長久安生的道理。你想啊,這府里老太太擔心的是什麼?是名聲。璉二女乃女乃擔心的是什麼?是別的女人搶了夫君的恩情。我們這樣做,便是讓她們放心。她們放了心。我們在這里才真正安心。再者,當初貴妃娘娘也特意囑咐過的,要好好待我。便是這府里的人,也不能逆了貴妃娘娘的意思吧。他們也敢把我怎麼樣的。」
王嬤嬤這才放了心,自去門前回話。
門外賈璉等人正等得心焦。♀忽見庵門又開了。那婆子仍是只露半邊臉,對那小廝道︰「我們妙玉師父說了。她正給貴妃娘娘誦經祈福呢,沒空接見你們。有什麼話,只管跟我老婆子說,我再轉給妙玉師父。還有啊,妙玉師父還說了,這櫳翠庵是女尼住的地方,不接待男子,以後你們有什麼事,只管跟老太太說,老太太吩咐下來,我們沒有不照辦的。」
那小廝便想要發作。賈璉見妙玉用了貴妃娘娘來搪塞,知道自己不受妙玉待見,雖然並不死心,但也不能把事情鬧得太大,若是驚動了老太太,便不妙了,忙制止了小廝,扯下衣襟上佩的一只九龍玉珮,對那婆子道︰「今兒前來匆忙,沒有準備禮物,還請老媽媽將這個帶給你們妙玉師父,也算是我的一點子心意。」
王媽媽早也听說了賈璉等人的行徑,也知道他前來求見妙玉是不懷好心,心中有氣,但也不敢用言語沖撞,只道︰「爺的東西是好,只是我們這里都是出家之人,那些東西也用不著。妙玉師父已吩咐了,我們櫳翠庵不敢跟府里的爺們有交道。這樣東西,我也不敢拿去給妙玉師父。得罪了爺,還請爺大人大量,不要跟我們這些人計較。庵內還有事要忙,老婆子也不能陪幾位說話了。幾位請自便吧,老婆子要關門了。」說完,也不由分說,便把門關了。
賈璉踫了一鼻子灰,心里也不禁有氣,對了庵門,冷笑道︰「不怕你妙玉冷若冰霜,只要你在這賈府里,在這櫳翠庵,便是二爺我盤中的菜。還怕你跑到天上去不成!」
小廝也陪笑道;「這妙玉不知好歹,不識抬舉,二爺也不必跟這樣的人置氣。比她好的姑娘多的是,我們二爺也不是沒有人陪的。何況這妙玉還住在這里,以後有的是時間來炮制她。」
三個人灰溜溜地離開櫳翠庵,下山去了。
(三十五)見妙尼丫頭也傾心閑人正主始入園
這日上午,妙玉正和惜春下棋,一個年輕女子悄然進來了,見惜春在這里,便笑道︰「原來四姑娘也在這里。妙玉師父這里果然是好地方,不但貴妃娘娘喜歡,便是府里這些小姐們也是喜歡的,無事便愛到這里來。」
又對妙玉福了一福,道︰「我是二女乃女乃跟前的平兒,今兒個听二女乃女乃吩咐給櫳翠庵送月例銀子來。這是昨兒個我們小廚房里新做的點心,二女乃女乃讓讓拿來給妙玉師父嘗嘗。這都是素餡,妙玉師父請放心。」
妙玉很意處,因為平兒是王熙鳳最得力的人,在府里也是舉足輕重的,櫳翠庵地處偏僻,平常有頭有臉的家人也都不會到這里來的,最多讓手下的丫頭婆子跑一趟罷了。這次平兒來,便有些不尋常的氣息在里面。
妙玉沒見過平兒,即使是王熙鳳陪了賈母來偶坐,賈元春省親到櫳翠庵,平兒也都跟了來的,但當時人多事多,妙玉也並沒當心留意過。如今看見平兒,只覺面容俏麗,溫柔可人,但眼里卻又透著沉穩,身上穿著打扮華麗卻不俗,果然是胸有丘壑之人。
妙玉忙站起身來,笑道︰「這樣小事,不拘派個小丫頭子送來便成了,何用平姑娘親自送來呢。」
平兒笑道︰「妙玉師父是貴妃娘娘看重的人,連老太太也得敬重三分,何況我們呢。今兒個二女乃女乃特意囑咐我要親自送來的。」
凌霜接過銀包,自去放好。
妙玉讓纓兒上茶,道︰「平姑娘難得過來,坐下歇歇吧。」
平兒笑道︰「妙師父不用客氣了。我哪里能坐下歇氣呢,議事廳里還有一大撥的事兒等著我回去交待呢,二女乃女乃這些天累壞了,今兒起不來,又不敢回老太太和太太,只得把事情交給我替她管著。這里的事兒完了,我還得回去跟二女乃女乃交差回話呢。」說著便轉身。
妙玉道︰「平姑娘辛苦了。雖然二女乃女乃病著,事情都落在平姑娘身上,可平姑娘也得顧著點兒自個兒的身子。有事多吩咐著底下的人去做就是了。若是平姑娘這樣事事親力親為,真累著了,那倒不是給二女乃女乃分憂,倒是添憂了。」
平兒回過頭,笑道︰「妙師父這話說得真是貼心。難怪連貴妃娘娘也青眼有加呢。以前我只听說妙師父是最冷漠無情的,跟外人都不打交道的,原來這傳聞也都信不得的。」
妙玉淡淡一笑,道︰「出家之人,性情本就應該恬淡一些。若說冷漠無情,那也看對什麼人罷了。那等粗俗不堪之人,自然不配別人奉承。」
平兒住了步,看了一眼正想棋的惜春,笑道︰「我倒想起一件事來,想問問妙師父。」
妙玉知道前兒那話來了,便微笑道︰「這里四姑娘正想棋呢,我們也別打擾了。我們到那邊屋里說話吧。」
出了房門,平兒站定道︰「我反正要走,就站著說幾句話吧。」
妙玉也不強求,只道︰「平姑娘有什麼話,不妨說出來听听。」
平兒想了想,便道︰「我隱約听見我們院里的人說,前兒個我們二爺到這里來過。只是被妙玉師父幾句話便打發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
凌霜忙道︰「平姐姐可別听人胡說。我們小姐不過是正忙著給貴妃娘娘祈福,並不敢真得罪你們二爺的。」
平兒對凌霜一笑,道︰「凌霜姑娘不用擔心。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們二爺的德行,我最是清楚。他那樣的人,也該有人來給他一鼻子灰,不然他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妙玉師父是貴妃娘娘看重的人,也承老太太吩咐要好好看待的人,他也敢來打主意,可不是自討沒趣嗎?」
ps︰平兒也來見妙玉了,大觀園中還有些什麼人與妙玉相交呢?繼續關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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