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琪第二日起的有些晚,頭隱隱有發熱的跡象。這些日子舟車勞頓,白天澆雨受了寒,晚上又沒休息好,不病才是奇事。她知道昨日那三人與沈彥卿是同門師兄弟,前世她沒有過深接觸,每次三人都不給她好臉色看,總是問她為什麼不離小師弟遠一些,問她為什麼不去死一死,搞的大家都很痛苦。
「客官昨夜休息的可好?」店小二看見李明琪下樓,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李明琪臉上帶著面具,一點也看不出她其實已經燒紅了臉,她沖店小二禮貌性的笑了笑,「還不錯,麻煩小二哥,幫我準備一些路上吃的干糧,我一會要帶走。」她在思考這三人出現在這里,沈彥卿是不是也在這里?如果在她要不要去找他相認?隔世在見,他會不會把她當騙子看?畢竟上趕子倒貼的總是讓人輕視,不過這有什麼關系呢,什麼結果她都無所謂就是了。
「好 ,客官放心,包您滿意。」
李明琪沒有心情多留,早飯只是簡單喝了些米粥加一個煮蛋,出門的時候特意詢問了一嘴,「小二哥,我和你打听點事,昨日那位紅衣公子是什麼人?」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他們在這里住了三天,今兒早上天未亮就退房了。」店小二撓了撓頭,對那三位客人他也算是印象深刻。
李明琪听後挑了挑眉,這麼急著離開是去哪里了呢,「我瞧著那位公子樣貌清崎,有些好奇,並沒有惡意,你可知道他們去了什麼方向?」
「嗯,看方向應該是去上京了,客官不用解釋,那三人個個都是練家子,哪里有別人找他們麻煩的余地。」
「謝謝你,這個還請收下。」李明琪被小二哥一說先紅了臉,她的解釋真是有些多余了,不過她的臉上可看不出一點不好意思來。
「不用了,客官留著路上用吧,下次路過此地,多光臨小店幾次就好了。」店小二突然又說道︰「客官應該是外地來的,此地多扒手,你要留心被偷。」這位客官看起來實在是太實誠了。
李明琪出門在外,頭一次遇見這麼良善的人,看著小二哥憨厚老實的臉,不由萬分感激,越發覺得小二哥和藹可親起來,「我曉得。」
外面的天還有些發陰,太陽時隱時現,涼風陣陣,李明琪不由緊了緊身上的衣衫,舉目無親一人在外的煎熬她已經充分體會到了。
路過市場的時候被人一把拉住胳膊,李明琪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招牌,上面寫著鐵口直斷。
「哎呀呀,公子,你的命格好生奇特,老夫看相這麼些年,頭次遇見您這般的。」
李明琪明知路邊算命的多半是坑蒙拐騙,但還是忍不住心里一緊,「這位居士,我身上沒有錢。」
「咦,誰說要你錢了,小子莫惱,我見你眉宇行間盡是愁苦,如此這般可不是好兆頭,要知道人生重來一次可不容易,我勸你還是哪來回哪去,不然喜憂參半,大不妙啊。」
李明琪這下可真有些驚了,這人難不成真是高人不成,「居士可有辦法破解?」
听了李明琪的話,這位居士眼楮一亮,心想有門,「辦法嘛,是有的,只要公子肯表示出誠意來,老夫就幫你指一條明路,如何?」
李明琪听後有些惱怒自己的有病亂投醫,也不在理他說什麼,「抱歉,小生真的沒有錢。」
說完趕緊後退,沒曾想後面撞上來一個歪戴帽子的小地痞。李明琪不防,身上的包裹被撞到了地上,小地痞眼明手快抓了就跑。
李明琪又是急又是怒,包裹里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塊鳳玉,這要是丟了,麻煩事可就多了。顧不了許多趕緊追上去,哪知那個小地痞拐入一個胡同就不見了蹤影。李明琪垂頭喪氣的直想撓牆,這下可如何是好?她人生地不熟的,哪里去找那個偷兒?沒有玉佩做信物她該怎麼和他說?說了他會信嗎?
「這位兄台是第一次出門吧?」集市上有一個說書的秀才,見他目光有些呆滯,多少有些同情心。
「這位大哥,你可知道那個偷兒是誰?住在哪里?」
「我勸你還是息事寧人的好,這個偷兒叫順子,背景很不干淨,莫招惹,熟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一個人出門在外,錢財可不能專放一處,這個集市上的偷兒可不少,你自己當心些。」
順兒昨天夜里輸了不少錢,早上回家後被老娘抽了一頓耳光,心情很是不爽。他心情一不爽,也不想讓別人爽,別人不爽了,他的心情就能好很多,話說這是轉移法?順兒出了勾欄院,一路進了市場,一眼就看見一個白衣書生,看背影很瘦弱,這意味著很好欺負,又是從松鶴樓出來的,身上一定有不少銀錢,這下小爺的賭資有著落了。
順兒駕輕就熟的順了包裹,甩月兌了失主,到沒人的地方,打開包裹,里面只有兩件換洗的衣物,一分錢沒有,順兒開始滿嘴罵娘。
剛要把衣服扔到地上踩兩腳,突然覺得衣服里襯有些咯手,兩手一撕,露出一塊栩栩如生的鳳玉來。順兒的眼楮一下子就睜大了,這玉可是寶貝,價值連城。他把玉抬高,借著微弱的日光,在細看,玉佩上的鳳好似活物,活靈活現,順兒生生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娘的,這下發了。」
順兒左右看看,見沒人趕緊把玉佩貼身放好,一溜小跑回了歡喜樓,他那騷包老娘正在教樓內的姑娘,順兒顧不了許多,拉了娘親就上了樓。
「你小子,活膩歪了吧。」翠娘一早上就氣不順,被丫頭打碎了自己心愛的花瓶,自家的倒霉兒子又三天兩頭給她添堵,讓她大嘆上輩子造孽,這日子沒法過了。
「老娘,你看看兒子給你帶回來什麼好東西了。」順兒的皮已經被打的實了,不怕疼,掏出玉佩在老娘面前一晃,笑的極其惡心。
翠娘也是識貨的人,一看就雙眼放光,這麼個好東西若是賣了夠他們娘倆揮霍無度的過完下半輩子了。在往細里一想,這樣的玉佩可不是簡單的人家能有的,自己的兒子可不要偷了不該偷的人,「說,你小子又上哪里騙人去了?這玉你哪里來的?」
「娘,你听我說,這塊玉是我順了一個白臉書生的,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能有什麼身份地位的人。再者說,在這臨沂的地界,他能奈我何,只要這玉佩月兌了手,他想找也得找別人去不是?」
「就你小子心眼多。」翠娘轉了轉眼珠子,心想有錢不要王八蛋,只是這塊玉月兌手不容易,看來還得找那縣衙的姘頭說上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