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重病,聞訊速歸——花滿庭字」
一封簡短的家書終究還是打破了花滿樓和王憐花的平靜日子,花滿樓聞信便再也坐不住了。他本就是一個極孝順念家的人,此刻只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立刻飛到重病的父親身邊,即使他只是個瞎子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沒有預感,花父近幾年身體的確大不如前,但老人家一個勁兒撐著只說無大礙,不願束縛了兒子們,他們只得暗暗心焦。幾位哥哥嫂子沒少暗地里悄悄的為老人家調理身子,到處搜捕藥方,但終究收效甚微。花滿樓年初執意要搬出花家堡,也不乏探尋名醫名藥的意味。
王憐花瞧著花滿樓微微發白的臉,上前握住他的手,柔聲勸慰道,「且別擔心,我們先回去看看情況。」
花滿樓慌亂的點點頭,握著折扇的手指蒼白無力。
一連趕了兩天一夜的路到了花家,但見朱紅的大門依舊如往日般大敞著,簇簇轎馬,幾個伶俐的小門童滿臉的笑容迎來送往好不熱鬧!絲毫不見沉重緊張的氣氛,那里像是主人家重病的樣子?
花滿樓只覺又好氣又好笑,心知自己定是又被父親誆了,但還是長長松了好大一口氣。
王憐花狹促道,「伯父好興致。」
花滿樓無奈笑道,「老頑童爾!」
花府不愧第一富豪的稱呼,方才入府,但見亭台樓閣,奇花異草,雕欄畫棟,匠心獨具。花滿樓打發掉引路的小廝,與王憐花兩人說說笑笑,反倒不趕著去見花父。
花滿樓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驚喜的向前方道︰「六哥,你怎麼也回來了?」
王憐花微眯起眼看向前方,涼亭里一個輕裘緩帶的公子哥正懶洋洋的靠在漆柱上曬著太陽,聞聲睜開眼,似笑非笑的展開折扇,扇呀扇,輕佻的吹著口哨,「呦,小七回來了,還帶了個個美人啊~美人」
「六哥!」花滿樓出聲提醒道,盡管知道自己的哥哥沒惡意,但那個男人被美人美人的叫著都不會高興的吧?又為王憐花介紹,「這是我六哥花滿城,六哥,這是我的朋友,王憐花。♀」
話音方落,只見方才還從容優雅的男人立時蹦了起來,夸張的瞪大眼,一臉驚悚,顫聲問道,「你,你方才說他是誰?王憐花?他怎麼可能在這里?!這不可能!」
花滿樓皺起眉,「六哥,你太失禮了!」
王憐花的笑容微妙起來,顯然這個花家六童認識他?或者說是听說過他?眉眼一彎,露出一個極有禮和善的笑容,道︰「不知六公子此話何解?你我應是初次見面吧。」
花家六童認真的將他從頭打量到腳,良久,試探的問道,「閣下可認識沈浪?」
王憐花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他似乎有些理解花家六童方才話中的意思了,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然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可有回去的辦法?如今沈浪他們還活著嗎?他娘又如何了?快活王呢?百般思緒差一點點就將王憐花吞沒,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如果,如果可以回去……
手中一暖,王憐花霎時醒過來,花滿樓明顯有些擔憂。他的心智漸漸恢復清明,淡淡一笑,「沈浪?許是那方游俠倒是不曾听說過。若是六公子想要尋訪,在下到可略盡綿薄之力。」
花滿城松了口氣,有些尷尬的笑起來,「不用找,不用找,找也是找不到的。倒是七童,你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花滿樓挑眉。
花滿城不懷好意的笑道,「你是不知道,爹這回可是請來了舊交好友,他們還都帶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其意不言而喻,再清楚不過了。♀
花滿樓卻鎮靜得很,反而狹促道,「六哥莫不是忘了你也還未成家?說不得這次我就能多一個嫂子。」
花滿城忙道,「別別別,千萬別!七童,我還沒玩夠才不要被管住。你頂上去好了,讓爹也高興高興。」
花滿樓握著王憐花的手一緊,堅定地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哎?」花滿城驚訝的眨眨眼,「可是上官飛燕不是死了嗎?」
王憐花笑得越加的深,這個花滿城似乎知道的真是不少啊~上官飛燕的死知道的人委實不多,他又如何得知的呢?
花滿樓雖知上官飛燕可能早就已經凶多吉少,但對于著自己曾產生過好感的女孩,乍聞死訊,心中還是有些難過的。
「哥,飛燕真的已經……」花滿樓問道。
「你不是親眼……啊,可能吧,我也是听朋友說的呢!我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花滿城臉色一變,打著哈哈干巴巴的說著。
花滿樓沒有再問下去,花滿城也並不打算為他們解惑的樣子。花滿樓點點頭,花滿城便腳不沾地溜走了,腳步看上去很是有些慌張。
王憐花眼角撇向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一暗。
「我們先去見爹吧。」花滿樓沉默了一會道。
「也好。」王憐花笑著應下來,反握住花滿樓的手,花滿樓腳步一頓,挽唇淡淡的笑起來。
花如令如今年近六旬,一身褐色稠衫,面留長髯,氣度從容,雙目奕奕有神,倒是絲毫不顯龍鐘老態。
「哈哈,七童回來了。」花如令見到風塵僕僕的花滿樓,心知定是星夜兼程趕回來的,心中熨貼,上前感慨的拍了拍兒子的肩笑道。
花滿樓即使知道花父定然無恙但親眼見到了,便也徹底放下心,無可奈何地喚了一聲,「爹!」
花如令面色不變,目光落在王憐花的身上反而越發的深邃起來,「這位可是小七的朋友不知怎樣稱呼?」
王憐花彬彬有禮的一揖,含笑道︰「晚輩王憐花見過花大俠。」
花如令笑眯眯的讓了坐,道︰「王公子遠道而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王憐花笑道,「七童同我乃莫逆之交,伯父客氣了。」
花如令似乎來了興趣問道,「不知王公子如何與七童相識?」
王憐花道,「這說來倒是有些慚愧。王某當初久聞花家七公子和善之名,心中卻不以為然,認定他只是那等徒有虛名之輩故而喬裝打扮戲弄了一番,不想,七童大度並不與計較,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花滿樓顯然也想到當初小樓里那個無賴般的少年,溫柔的笑了起來。
花如令笑道,「這倒有趣的緊。我觀王公子年紀輕輕就氣度不凡,不知家里是做何營生?」
王憐花笑道,「不過是開了一兩間鋪子糊口罷了,和伯父比不值一提。」
花如令哈哈笑起來,眼中精光一閃,緩聲道,「王公子謙虛了,紙醉金迷要是都不值一提,倒是要羞煞了旁人!」
花滿樓驚鄂的看向王憐花,紙醉金迷是什麼地方他還是知道的,陸小鳳就曾經無數次同他談起過里面的窮奢極欲,聲色犬馬。那里有最美麗的少男少女,有最可口的美味佳肴,只要有錢你就能無所不能,金銀珠寶揮霍如泥沙!是真正的極樂地,消金窟!
王憐花的目光在花滿樓的身上掃過,面對和花如令的審視的目光,笑容不變,「伯父謬贊了,小子初出茅廬,自然還有許多地方需要伯父指教。」
「指教?老朽這把老骨頭恐怕擔不起。」花如令呵呵笑道,「天下早就說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嘍!」
王憐花微微一笑,垂首,花如令果然是只老狐狸。挑撥離間嗎?做得倒是光明正大。果然,小樓里一直有他的人吧……
「听說花伯父身體不大好?」王憐花突然道。
花如令道,「不過是陳年舊傷,不妨礙的。」
王憐花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這也是,不過……既然舊傷在肺髒伯父還是用心調養傷一兩年才好。」
花如令的笑容一頓,花滿樓驚訝的站起身問道,「肺髒?」
「你懂醫術?」花如令眯起眼問道。
王憐花笑道︰「不過略知一二,倒也算拿得出手。」
花如令冷笑道,「不用謙虛,年輕人過于謙虛便顯得假了。」
王憐花不氣也不惱只含笑應道,「伯父說的是。」
這一拳宛若打在棉花上,花如令一口氣悶在了胸口不上不下,倒是難受的緊。
花滿樓卻有些著急,道︰「素日葉大夫看診也未曾提及過傷在肺髒?!」
花如令嘆口氣,「是我不想告訴你們。」
花滿樓沉默下來,花如令如此煞費苦心的隱瞞他當然能猜出父親的本意,恐怕是不好了……此時心中竟有些迷惘,酸澀,竟是再說不出一句話。
王憐花又道,「如果在下沒猜錯花大俠的傷至少也在六七年以上了吧?近最應該有咯血的癥狀。」
花如令驚訝,「你怎麼知道?!」
花滿樓心中一動,驚喜的問道,「可還有救?」
王憐花靜靜的瞧著花如令,意味深長的笑道,「當然,有!」
百度搜問道,「你想要什麼或,,更新更快花如令猛地沉下臉冷聲王憐花但笑不語,目光落在花滿樓身上,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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