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辛苦了。♀」太平王興高采烈的將兒子迎進帳篷,又命下人上了茶。「此番九兒能策反趙王和秦王當真的天大的功勞。」
「父王謬攢了。」宮九微微一笑︰「那趙王和親王不過是牆頭草,誘之以利那里還能忍不得住?不過小人終究是小人,不足為信,父王還是應當多加防備。」
「自然。」太平王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又笑︰「如今三省十八郡有大半都在我們的手上,是到了該決戰的時候了。我已抽調大量人馬埋伏在雙駝峰,宇文將軍和方將軍誘敵以深入,勝敗在此一舉!」
「父王說的是。」宮九目光微閃。
太平王打量著兒子,慈愛的感慨道︰「九兒好像又瘦了,你本就是個愛挑剔的性子這一路沒少吃苦吧?得了你的消息,父王就命人備下了你最喜歡的酒菜,一會去洗個澡,吃個飽飯,睡個踏實覺。其他的等你睡好了再說。」
宮九匆匆的點點頭,逃也似的離開帳篷。太平王好笑的瞧著他的樣子也只當他不好意思,卻忍不住笑得開懷。
無名島,小樓。
王憐花在作畫,披著柔軟的外袍站在書桌後,手持狼毫筆,含笑的望著不遠處侍弄花草的花滿樓。
花滿樓坐在窗邊,輕撫著情人嘴唇般柔軟的花瓣。一手持花剪,修飾著多余的枝枝蔓蔓。不時抬起頭,眉眼溫柔,含笑淺淺,緩緩流淌著脈脈的溫情。
王憐花對著他調皮的眨眨眼,在宣浪紙上一點一滴的描繪著他的容貌,眉眼,笑貌,柔和的臉龐,俊朗清瘦的身量……筆觸婉轉,透出絲絲柔情。
花滿樓遲疑著,淨手,不聲不響的走到王憐花的身後,細瞧,忍不住微笑起來︰「我哪有你畫的這樣好。」
王憐花頭也不抬,向後靠在他的身上得意道︰「怎麼沒有?在我眼里你就是這個樣子。」
「這是……我的小樓?」花滿樓忍不住伸出手歡喜的指點著︰「這株是巍紫,這株是醉蘭,這株是玉台春,還有這株……」他看向王憐花︰「你何時記得這樣清楚了?」
王憐花的筆觸微頓,口中洋洋得意道︰「小生不才過目不忘,一目十行這樣的本事還是有的。♀小生從不敢妄自菲薄,普天之下,要尋小生這樣的人物,只怕還尋不出第二個,花公子可是好運氣呢。」
「你啊你,真真是……」花滿樓無奈的搖著頭。
王憐花心中一動,擱下筆,抬頭「吧唧」一聲親在花滿樓的臉上,然後咯咯笑成一團。花滿樓怔怔的捂住臉竟然羞澀難當,心也柔軟起來泛著甜蜜。
王憐花朝著花滿樓作揖,眼中透著露骨的輕挑,笑道︰「還請七公子稍候,待為小生作完這幅畫再來伺候公子爺,可好?」
花滿樓微微一笑,坐在了他的身邊。
王憐花下筆如神,很快一幅畫便作好了。他沉吟著突然提起筆,在旁邊留下兩行字,花滿樓詫異的看過去,王憐花擋在他的身前。
「你在上面寫了什麼?」花滿樓好奇的問道。
王憐花笑的眉眼彎彎,「等二十年後我再告訴你!」
花滿樓怔住,眼中露出一絲恍然,也笑了起來,輕輕應道︰「好。」
陸小鳳遠遠的瞧著,眼中滿是眼艷羨,「我是不是也該找個人,過一些平淡而又美好的生活?」
西門吹雪坐在他的身邊,卻毫不猶豫的否定︰「不可能,因為你是陸小鳳。」陸小鳳可以是個英雄,也可以是個浪子,但絕不可能成為一個平凡的普通人,過著平凡而普通的日子。
陸小鳳跳著腳反駁︰「那只是我還沒有遇到那個人,那個可以讓我心甘情願安定下來的,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只要我想,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平凡的丈夫,更或者是一個父親。」
「然後再生一個更奇怪的小鳳凰出來?」西門吹雪笑起來。♀
陸小鳳的眼楮閃閃發亮︰「哪有什麼不好呢?未知的未來總是讓人充滿了期待。也許再過幾年十幾年,會有一個比陸小鳳更加充滿正義,更加聰明機智的人出現,到那時誰還會記得陸小鳳呢。」他說到這里,卻絲毫不見沮喪反而既興奮又期待。兩條胡子都好像要飛起來似得,臉頰邊還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西門吹雪微微眯起眼︰「到那時你恐怕會很無聊。」
陸小鳳詫異道︰「怎麼會呢?不是還有你嗎?就算你也不和我說話,只要賞我幾壇子你釀的好酒,我也能快活似神仙。」
「那我豈不是要吃大虧了……」西門吹雪的目光柔和起來,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喃喃說道。
陸小鳳拍著他的肩膀,哈哈笑作一團。
江南,花家。
花滿庭凝望著花園里辛勤勞作的姑娘,吃力的提著水桶,走得有些艱難,腳步踉蹌稍顯不協調。盡管稱不上多麼美麗多情,但足以溫柔的讓人心動。她的臉上始終帶著滿足的微笑,恬靜柔美,雲淡風輕。花滿庭只覺得滿心柔情,幾乎要溢出來。
「你喜歡她?」突然有人在他身邊便問道。
花滿庭一驚,果然花滿園已經站到了他的身邊,正側著頭仔細的打量著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過。
花滿庭紅了臉,甕聲甕氣道︰「她,她很好!」
花滿園道︰「因為她救了你的命?」
花滿庭在幾個月前護送一批貨出海,結果遇到了流寇流落到了一個小小的漁村,被這個名叫方若的姑娘所救,後來,村里出了事花滿庭便把人接了回來,暫時住在花家。
花滿庭瞪大了眼︰「當然不是!她,她是個好女人,對我也很好。我想照顧她一輩子,我也會對她好的。」
「你了解她嗎?」花滿園嚴肅的問道︰「你知道她的過往嗎?她願意和你在一起嗎?她真心喜歡你嗎?」
花滿庭怒道︰「你們為什莫總是對她這樣苛責?因為她只是個漁女?」
花滿園平靜道︰「我們並不是瞧不起她的身份,而是不想你以後傷心。花家難道就缺她那一份嫁妝不成?你也太小瞧自己的家人了。」
花滿庭紅了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悶聲道︰「我,我是真的喜歡她的,想和她一起好好過日子。」
「你真的想清楚了?」花滿園再次問道。
花滿庭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真的考慮了許久,才緩緩點下頭。
花滿樓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別只顧自己高興,也要先去問問人家姑娘樂意不樂意」
花滿庭驚喜的瞪大眼,一個勁的點頭,興沖沖的朝那姑娘跑過去,兩人說說笑笑,似乎開心極了。
方若的目光突然頓住,她看向花滿庭為難地說道︰「我,我忘記買繡線了。」
「沒關系,家里有的是繡線,實在不行,我去嫂子那里給你借點好的。」花滿庭滿不在乎地說道。
方若嬌羞的低下頭,柔聲道︰「我想用自己的錢去買,給你繡一個荷包。」
花滿庭也滿臉通紅,結結巴巴道︰「那,那我陪你去。」
方若搖搖頭,「我自己去就好。」
花滿庭胡亂的點點頭,目送方若離開。
方若一路出了花家,直奔繡莊,老板正歪在櫃台上打瞌睡,瞧見她進來忙打疊起滿臉的笑容迎上去。
方若目光閃了閃問道︰「听說您這里來了一批新線,是京城福瑞祥的貨。」
老板笑得更加和藹可親︰「可不是,您可真是識貨。這福瑞祥克是京城的老字號了只此一
家,別無分號!貨都是精品,自制自銷,產量並不多,門面也不大。我這些貨還是托人從京城帶回來的呢!」
方若道︰「我要繡那歲歲平安,你這里可能配齊線。」
老板笑眯了眼︰「若都是要福瑞祥的貨那可要貴些。」
方若問︰「貴多少?」
老板道︰「不多不少五兩銀子。」
方若點點頭,老板將東西包好又道,「這福瑞祥的線細,普通針不得用,我在里面包了一盒新的,姑娘拿回去用吧。」
方若手微頓,道了謝頭也不回的離開,腳步匆忙。
夜色終于已籠罩大地。
沒有燈,沒有燭,沒有火,只有黑暗。宮九睜開眼,身邊卻一片溫熱的,暖暖的令人心安。
宮九靠過去,他一動身邊的人也醒過來,微微動了幾下密長的黑睫,聲音中明顯帶著剛剛醒來後的慵然意味︰「怎麼不多睡會?」
宮九不語,只是沉默的窩在他的身邊。葉孤城緩緩扣上他的手,十指交纏在一起,兩人的掌心都微涼,貼在一切卻火熱。
葉孤城遲疑道︰「當年……當年的事,你為何不親自問一問王爺?」
宮九慘笑,抬起頭望著他︰「我不想也不敢。」
生父弒母,對宮九來說那簡直就是一輩子噩夢。記憶中那個溫溫柔柔的女人,哪個會模著他的頭夸獎他的女人就那樣倒在血泊里,那雙空洞的眼楮仿佛一直盯著他,盯著他……
「如果另有隱情呢?」葉孤城道︰「那時你又如何自處?」
宮九掙扎,死死地咬住牙關︰「我不知道。」
葉孤城伸手憐惜的摩挲著他的唇,手指毫不猶豫的探進去,撐開,果然里面已經被咬破了皮。他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探身噙住宮九的唇,細心的舌忝舐著里面的傷口,然後不滿的廝磨著。
宮九的眼楮亮的出奇,他喘息著,輕笑︰「你真的還是那個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
山的白雲城主?」
葉孤城微笑,道︰「阿九,別讓自己做出悔恨終生的事情。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宮九怔住,良久,才遲疑的緩緩點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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