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焚于心夢舊不離 特別奉獻篇(三)︰舊年相知至久03

作者 ︰ 缺園

10歲生日過了13天,祁平沒有預兆的走了。♀

未樺城第一次逃課,第一次露出慌亂的表情,都在這天。媽媽抱住哥哥冰冷的身子,父親懊悔的揪住頭發蹲在角落,旁邊還有兩個同哥哥一般大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小哥緊緊的抱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撫,「沒事,哥哥只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他會在那里等著你。你還有小哥我,我會代替哥哥照顧你……」

我死死的看著角落里的父親,恨意涌上心頭,身體克制不住的顫抖,不知不覺默默無聲的淚流滿面。

哥哥下葬後,堅持離婚未果的媽媽走了,一個叫沫晴天的女孩和一個叫饒霍的男孩會遠遠的跟在她後面。而她,每到夜晚凌晨,她總會被驚醒。

血,染紅了被子床單,哥哥就在那里睡著走了。

她怎麼也不會忘記,哥哥為了救他最好的伙伴和最喜歡的女生,擋了對方憤怒至極而沖昏頭腦的一刀,不深,只是傷口有些大。♀包扎好傷口回到家什麼也沒說,直到半夜她突然驚醒,有預感般跑到哥哥房間。開燈,只見被踢開的床單角是血,磕磕絆絆的跑過去掀開被子,哥哥睡在血跡斑斑里。

她叫醒祁平,讓他不要睡,說什麼也不能睡,便丟下哥哥一個人呆在冷漠的房間里。

她拼了命的敲門,歇斯底里的吼,這晚只有父親在家,他卻怎麼也不開門,直到她拿斧頭硬生生的把門砸開,只見兩個人氣喘噓噓著躲閃。

「祁天浩,哥哥流了好多血啊!!!」轟炸腦袋似的絕望嘶吼,嗓子早在破門前沙啞。

父親連衣服都沒穿的沖進祁平的房間,比父親先進來的她一個勁的搖,可哥哥怎麼也沒醒過來,若不看那滿是血色的床和早已蒼白的腳,她或許會認為,哥哥是睡著了。

血小板因染色體突變而先天性不足,哥哥就這樣沒了。而她卻是個健康的孩子……

她每天都睡不著,睡不著就模著黑在空蕩蕩的房子里走,走累了就蹲做在哥哥房間外敲門。

父親常常被嚇得也睡不著覺,因為在祁平下葬後,她就把頭發剪得和哥哥一樣,所以看見她就像看見祁平一樣,那麼讓人愧疚懊悔,似乎走了的不是祁平,而是祁安。

快要升學考的未樺城,每天都會比平時早起一個小時,把她帶出來,逼著她吃點東西。

沫晴天和饒霍會準時出現在小區門口,然後默默的遠遠的跟在他們身後,為了祁平。

課間,六年級的學生都忙著看書,未樺城不管不顧的到她的教室看一眼。

放學,要上第四節課的未樺城直接把她帶到他的教室,才放心的繼續上課。

發現她幾乎沒有睡覺後,未樺城果斷的收拾了她的衣物用品搬到自家去,再去同他的父母和父親商量。

那時,有小哥在,她睡了很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是一家四口與他們的鄰居,美得不想醒過來……

後來,物是人非。

剛上六年級,媽媽也跟著走了,秘書懷孕了住進了她家。

滿十一歲的那天,她沒跟父親打招呼的自己要了生日禮物。親手,親手把那個女人推下了樓……

父親沒有任何言語對我說,只是嘆氣伸手模了模已經開始竄個子的我,沒有實現那女人要讓我進少管所的願望,依舊如從前限制著那女人不能靠近二樓,不能帶她的兒子進門,不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這件事了之前還說了一句,「不要去招惹祁安,不然,你被弄死了,我也只會維護我的女兒

當然,那個呆在那女人肚子里快6個月的孩子,被她弄掉了。從那之後,只要她回家,那個女人就會出門,躲著她。

罪惡感又使她的夢里多了一個幼小的孩子,那個孩子總是不停的叫她姐姐,她會笑著對他說,哥哥都走了,你就更不需要存在。

升學考之後,她同所有的朋友背道而馳。沫晴天去了佑名,饒霍去了佑名,小哥也在佑名等著她,而她,去了中學里排行最末的盛青。

未樺城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只是在要去學校前一天,大清早的把我拖出了門,一路上不厭其煩的跟我說了一大堆的告誡。我笑他像個小老頭,他無動于衷的繼續說。

從5歲開始,她就沒有月兌離過他的掌控範圍,第一次要離得那麼遠,擔心也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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