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維穩手札 示好

作者 ︰ 淺酌1992

蕭瑾露出疑惑的神情。♀

雖然她對眼前人的處境、家庭、甚至是從今往後的五年的逆轉都很清楚,她還是裝出一無所知。

寧惠芸是寧遠侯的嫡女。寧遠侯三年前因為受到先太子黨羽勾結一案的牽連,雖然還保留著爵位,但也只剩下空殼子。在皇上刻意打壓之下,寧遠侯府的地位江河日下,權貴之家更是不敢接近,唯恐受到牽連。

寧遠侯府從原來的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勢,到今日的門可羅雀,不過是短短三年。

作為侯府嫡女,寧惠芸也算是嘗遍了人間冷暖。原先她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而現在她走到哪里都會被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原先阿諛奉承、曲意逢迎她的那些貴女,此時都避之不及。

仿佛她毒如蛇蠍。

這些還算好的,更有甚者,不過是個六品小官家的庶女,都敢嘲笑她,作弄她。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不長了!

蕭瑾記得很清楚,最遲一年之後,將是寧遠侯寧勵起復之時!一切榮耀又將重回寧遠侯府!

記憶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蕭瑾上一世和寧惠芸相遇時,她親眼目睹了寧惠芸被一群庶女欺負,把她推到在泥濘的湖邊,弄髒了寧惠芸白色的挑線裙。

寧惠芸髒兮兮、手足無措的站在湖邊的模樣,歷經一世,記憶還是沒有散去。或許上一世蕭瑾就同情她,只是當時太怯懦,她不敢出手而已。

這一世就成了蕭瑾的機會!

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上雪中送炭!在寧惠芸、寧遠侯府最落魄時去親近,等到寧遠侯府起復之時,自然不會忘了她的好處!

她相信,只要此時得了寧遠侯夫人的青眼,寧遠侯府再度繁榮後,自然會為她抬一抬身份。直到昨日看到那條白色挑線裙,這些事情才被重新想起。

「我是寧遠侯的女兒。」寧惠芸的語氣中隱約帶著忐忑,她怕自己又一次失望!其實,她已經失望過很多次,也不在乎這一次!

蕭瑾這時才表現得恍然大悟。三年前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若說不知道震動京師的這等大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現在你知道了?」寧惠芸的神色孤傲又倔強,她冷冷道「要是怕給家中惹上麻煩,你還是趕緊走遠些好!」

蕭瑾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她疑惑道「不,這和我們做朋友有什麼關系?」

這下輪到寧惠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楮,還是第一次有人听說了她的身份還硬是要靠近的!

「你可能也不知道我家里的事。」蕭瑾知道,最快的接近就是互相交換秘密,在她還是唐沁的時候,小女生互相交換了彼此的小秘密後,就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

那些事像是遙遠到了億萬斯年前!

蕭瑾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那些前塵往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父親是翰林院學士蕭霽,而我母親不久前才去了……」

「……我平白站著嫡女身份,卻是連個庶女都不如!」蕭瑾撿著身體本尊最悲催的經歷添油加醋說了一邊,說著說著,便悲從中來,開始哽咽,「難不成你也嫌棄我?」

對于學士府的事,寧惠芸也有所耳聞。三年前她還能冷言諷刺上兩句,可到了歷經家中變故,她才能體諒其中的苦……

「瑾娘!你別傷心了!」看到蕭瑾哭了,寧惠芸手忙腳亂的安慰她,「我願意和你做朋友!」

蕭瑾暗暗在心中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只是不敢將欣喜露出半分,仍是淚盈于睫,要哭不哭的模樣十分可憐。

「你便稱呼我為芸娘好了,我娘就是這麼叫我的!」寧惠芸的同情心大發,迅速拉近了和蕭瑾的關系。

「芸娘!」蕭瑾破涕為笑,忽然她的目光落到寧惠芸的裙子上,泥巴的污痕在白色的挑線裙上分外顯眼。她訝異道「你的裙子怎麼了?」

「沒、沒什麼——」寧惠芸的神色有些躲閃。她狼狽的對上蕭瑾雙眼,那其中沒有奚落輕蔑,有的只是誠摯……忽然之間她就輕松了許多,便照實說了。

「那些人真是太可恨了!」蕭瑾氣呼呼的道「不過是牆頭馬上草!看人下菜碟!她們這樣做算什麼本事!」

原本心中羞憤的寧惠芸,听了蕭瑾這一通報怨,反而覺得氣平了許多。有除了母親、女乃娘、碧桃翡翠之外的人和她一起同仇敵愾的感覺真好……

「切讓她們得意去!」寧惠芸不愧是武將之後,她長眉一揚,眉眼間盡是凜然神色「有朝一日權在手,殺盡天下負我人!」

「芸娘……」蕭瑾嚇了一跳,這話實在不像個閨閣女兒說的。

見蕭瑾滿臉的懼色,寧惠芸有些後悔。她可不想把剛交到的朋友嚇跑,連忙解釋道「我就隨口說說……」

與表現出的驚慌不同,蕭瑾此時心中大定。這樣性格剛烈的女子,卻是比那些表面溫婉暗地狠毒的貴女好上太多!她釋然的半開玩笑道「那我等你幫我報仇!」

寧惠芸認真的點頭。

「芸娘,你要不要把裙子換了?」蕭瑾不想再繼續這沉悶的話題,她那條挑線裙本來就是給寧惠芸拿來的。

寧惠芸有些為難。她並沒有拿出來替換的衣服……而且怕母親傷心,她也沒有派人去告訴,只是命丫鬟碧桃偷偷去淨房打濕帕子,幫她弄干淨些,好歹混過去。

「我倒是有條和你差不多的裙子!」蕭瑾認真盯著寧惠芸的裙子看了一會兒,「若是你不嫌棄的話,先換上我的應急!」

正在寧惠芸猶豫間,蕭瑾已揚聲喚來了紫蘇浣月二人,「紫蘇,你去車上把我那條白色的挑線裙拿過來!浣月,你去西南角的淨房把芸娘的丫鬟碧桃叫過來!你們都避著點人行事……」

紫蘇浣月二人得了蕭瑾的話,雖然心里不免犯嘀咕,但立即毫無遲疑的分頭行事。

「瑾娘,你怎麼帶了裙子出來?」寧惠芸有些奇怪道。

「這……」蕭瑾支吾著不想開口,但不說又怕和她產生芥蒂,便吞吞吐吐的說了「我們私下里做些針線補貼用度……裙子本來是要交出去的……」

寧惠芸听了,又是感動又是咬牙切齒「怪不得你在學士府受人欺負呢!你這樣綿軟的性子……素昧平生的我,你都要拿出自己有用途的裙子來!罷了,我不換也沒有關系!」

「這可不行!我都說要給你了!」蕭瑾異常堅持,不肯改變主意「只這一件,能有多大影響呢?」

芸娘領她的情是一回事,而讓寧遠侯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不多時紫蘇拿了裙子回來,浣月也帶著碧桃過來。

「喏,紫蘇你把裙子給碧桃。」蕭瑾有條不紊的吩咐道「碧桃你去陪你家小姐換好裙子後,在這里匯合。紫蘇,你跟著一起去,把換回來的裙子仍舊放回去!」

紫蘇應聲,寧惠芸感激的看了蕭瑾一眼,便帶著茫然的碧桃去了淨房。

「小姐,您這是唱的哪出?」等到她們走遠了,浣月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位小姐是誰?」

「寧遠侯嫡女,寧惠芸。」蕭瑾神色平靜,似乎她只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浣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小姐放著那麼多貴女不去結交,反而同這樣一個身份尷尬的人結交?小姐自己的處境就夠艱難了!還要去幫別人?

「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我真的去結交貴女了,不說人家是不是願意賣我面子,就是許姨娘和陳姨娘會樂見其成?那時只怕會更難堪!此時的力量還不足以和她們抗衡……」

「您是為了讓她們放松警惕?」

「倒也不全是。」蕭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如給蕭霽編造傳言那次。那往後五年的記憶,看來還是蠻好用的作弊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浣月覺得自己已經越來越不懂小姐了,似乎小姐的每個舉動都帶著深意。

她自然是相信小姐的……

寧惠芸帶著碧桃紫蘇回來沒一會兒,便見許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巧織匆匆走了過來,語氣中有些不尊重「二小姐,原來您在這里。您真會挑地方,可讓奴婢好找!」

「勞動姐姐了。」蕭瑾的低聲下氣讓寧惠芸怒從中來,她竟然會怕一個姨娘身邊的丫鬟!

她才想要發作,便感覺袖子被人揪了一下,正是蕭瑾!

「……既是姨娘找我,我這就和姐姐回去。」蕭瑾的好聲好氣和巧織的怨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寧惠芸重重的出了口氣,偏過頭去,不再理會。

「芸娘,那下次再見!」蕭瑾讓寧惠芸送了幾步,等到她們二人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她才出言讓寧惠芸留步。

該滿意的都滿意了,該放松警惕的,想必也都放松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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