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向阿姨好厲害！」小包子分好碗筷跪在椅子上，手撐在桌上看著豐盛的晚飯贊起向淺言來，「以後不用吃水煮菜啦。♀」
姜馳揚著的嘴角一頓，「你不是說爸爸做的菜很好吃嗎？」
「老師說，沒有最好只有更好，所以爸爸你現在做的飯更好吃！」
「小哲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一起吃飯的保姆阿姨笑得樂呵，「不過話說回來，姜先生現在廚藝進步的速度，我恐怕沒多久就要換東家咯。」
如果不是在菜出鍋前就自己嘗了味道，姜馳現在還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好在有向淺言，他笑了笑招呼起自己的「廚藝導師」吃飯。
「爸爸，向阿姨真的會彈鋼琴嗎？」啃著雞翅，小包子忽然想起電梯前那番對話。
「這你得問她自己。」
視線都往自己身上投，向淺言端著碗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會。」
「那我教你啊！」
眼見著話題要沒完沒了地進行下去，向淺言只得拿出小時候她娘對付她的辦法，「我們先來個比賽，你贏了我就和你學鋼琴。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吃完飯，誰先開口誰就輸。」
正要開口說「好」，想著她剛剛說的話又慌忙捂著自己的嘴，睫毛一扇一扇地看著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答應了這個比賽。
一切姜馳都看在眼里。♀姜哲自小听話懂事，一般誰提出點什麼要求他都能答應，但至今也只有向淺言能讓兒子真正服帖，學了一年多的鋼琴，他也是第一次提出要教人彈琴。
「王嬸，您是本地人？」瞥見姜哲的碗快見底，向淺言夾菜的手一頓，轉向保姆阿姨開了口。
不等王嬸回答，就听著小包子拼命扒拉著米飯的聲音，隨後是他嘴里塞滿食物模模糊糊發的聲，「你縮話了！」
唯獨小包子不清楚這個比賽是向淺言故意輸掉的，他嘴里的米飯還沒嚼完吞下就爬下椅子跑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之後仰頭努力嚼著米飯。
「所以我要叫你小哲老師了嗎？」在他鼓鼓的臉上戳了戳，向淺言看他得意的神情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學不學鋼琴她倒無所謂，小孩子開心就好。
特開心地點頭又搖起頭來，小包子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東西說得一本正經，「不行不行，我爸爸叫你老師，我又是你的老師，這樣我爸爸不就是要叫我師公了嗎？李叔叔說這是佔人便宜。」
除了姜馳拿著碗筷不知什麼表情是好，余下兩人都大笑不止。
「姜哲，吃完飯該做什麼？」
被指名帶姓地叫，小包子看著老爸忽然想起自己沒做的事，松了向淺言的手就跑回自己位置，拿了吃完的碗筷往廚房跑。
「我的任務都完成了，向阿姨，我來教你彈鋼琴吧！」
拗不過小孩子的熱情，向淺言放了碗筷由他牽著去了客廳的鋼琴邊。♀小包子讓她坐在琴凳的一邊，自己在另外半邊坐下，小小的手擱在鋼琴上，小身板也挺得直直的倒真有模有樣。
曲子是她很熟悉的《世上只有媽媽好》，向淺言听著手不由得撫上他的腦袋。縱使姜馳對他再好也不能完全取代媽媽的位置，小包子不哭不鬧看著卻更令人揪心。想著又往餐桌的方向看去，保姆阿姨正收拾著桌子，而姜馳依然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小哲很棒呢！」一曲奏罷，向淺言攬過姜哲夸起他來。
小包子卻伸著小爪子緊緊拽著向淺言的衣服，「媽媽，向阿姨做我媽媽好不好？」
身體一僵，向淺言看著他水汪汪的眼楮，這樣的話始料未及。若是其他不合理的要求，她心一橫也能拒絕，唯獨這個要求，她無法答應又不忍拒絕。
「姜哲，不要再胡鬧！」姜馳終于起身，過來就要把小包子抱走。
只是姜哲的手拽得緊，兩行眼淚徑直流下來，他緊緊偎在向淺言懷里一聲聲叫著「媽媽」，哭聲也是越來越大。
小包子原本打算用保姆阿姨說的苦肉計來讓向淺言上鉤，彈完那首曲子後情緒就完全跑偏。幼兒園里同學在他背後說的壞話以及別的小孩兒賴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模樣讓他的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掉。他死死抓著向淺言的衣服，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從未見姜哲哭鬧的模樣，向淺言只覺心被一刺，隨即愣著不知所措。
小包子終究還是被姜馳抱走，手腳卻胡亂揮著想要她抱。姜馳眉頭越皺越緊，他控住兒子對她道了歉，「小孩子不懂事你別介意，今晚不能送你回去了。到家以後給我報個平安。」
眼見著小包子被姜馳抱著往樓上走，向淺言心里酸澀不堪。保姆阿姨收拾好廚房過來，也是听到了小包子的哭喊聲，不禁抹了眼淚，「這孩子從小沒了媽媽，也是命苦得很。」
「王嬸，我先走了。」向淺言說完拿了包匆匆離開。並不是被孩子的哭鬧嚇壞，她只是擔心自己再留下去會忍不住跑上樓安慰他。
入夜的秋季有點涼，她提著包慢慢往小區門口走。路燈的光從她身後打過來，影子長長地落在前面，向淺言停了腳步，閉眼就是小包子盯著她的眼神。回頭已找不到哪片燈火是姜馳家的，她看了良久才轉身離開。
回到家才覺疲憊不堪，縮在自己的小床上想起還得給姜馳報平安，怕擾了他休息就只發了條短信。原本編了很長一條，在發送之前她還是按了刪除只留下一行字。
我安全到家了，請姜老師放心。
畢竟別人的家事她不能多管。向淺言放了手機正想去梳洗就听見鈴聲響起，姜馳。
「向小姐，我希望你能減少和小哲的接觸。」向淺言的問好還未出口，就听見姜馳的話，冰冷，「這幾天麻煩你經常來看小哲，關于來回路費以及其他費用我到時候會讓助理結算給你。」
看來是要劃清界限了，她其實很能理解姜馳的做法。她于姜家來說已經靠得太近了，向淺言也是識趣的人，「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向淺言躺在床上莫名地心煩，她胡亂打了幾個滾，視線落到床頭櫃上那個小福袋。
這個……該不該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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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不哭了，你別生氣了。」
打完電話回到小包子的房間，就見他抹著眼淚低頭站在自己面前。姜馳一陣心疼，抱起他一起坐進他的小帳篷里，「爸爸不生氣了，你知道你今天嚇到向阿姨了嗎？」
「對不起，我能和向阿姨道歉嗎？」
撫著兒子的腦袋嘆氣，姜馳能給他所有，唯獨無法彌補他沒有媽媽的遺憾。身邊想當上姜夫人的女人不少，卻沒有一個是能讓他動心甚至放心的。而向淺言，除了兒子喜歡她之外，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讓她做自己的妻子，他甚至不知道兒子喜歡她的原因。
「小哲，你能答應爸爸一件事嗎？」
「什麼？」
「以後不要這麼粘向阿姨。」
淚痕還未擦干的臉忽然就抬了起來，小包子淚汪汪的眼楮盯著爸爸，「爸爸不喜歡向阿姨嗎？」
「那你告訴爸爸為什麼那麼喜歡她。」就連那份詳細的報告里也沒有提到姜哲如此喜歡向淺言的原因。
「如果我告訴爸爸了，那我以後還能找向阿姨玩嗎？」
「恩。」
小臉蛋瞬間就放了光，小包子拽著他的衣角第一次說了真相，「因為向阿姨給了我一顆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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