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夜色死沉,似染了濃墨一般,只有泥盆中的青火,隨著陰風左右搖擺,似有似無,如同黑暗中獨自輕舞的幽靈。(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青火極其有限的吞噬著四周的黑暗,青光微弱,在涂滿鮮血的棺材
上拉出一個小圈,黑灰色的泥盆旁跪著一名老嫗,手已稱不上手,是爪,皮包著骨頭,漆黑而枯瘦,一張張圓形的紙錢順著指尖飄進泥盆,淹沒在青火里,冒出一縷縷青煙。
粗糙的黑麻包裹著整個干瘦軀體,看不清老嫗的臉,聲音卻听得清。
「給你們燒紙錢唄。」
陰風掠過泥盆,帶起了一道風卷,青火中還剩下半張圓滾滾紙錢有幸沒被徹底燒成灰燼,左飄飄右飄飄,被天問夾在了手里。
「老婆婆,這紙錢的質地可不怎麼樣啊。」
雙指輕輕地搓著白中泛黃的紙錢,天問搖頭一笑。
「你們只值這個價。」
哭喪聲戛然而止,老嫗的聲音卻比哭喪還要難听,泥盆內還在不斷地輕撒著紙錢,不知疲倦,青煙陣陣,又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
「你這個棺材倒是裝飾的不錯嘛。」
天問屈指一彈,半張紙錢不偏不倚懸浮在了青火的火頭之上。
「桀桀,你喜歡,就送給你!」
沒了哭喪般的哀嚎,卻響起了哭喪般的怪笑。
棺材蓋已豁然掀起,帶著惡臭的血腥飛向天問,火頭上的半張紙錢卻還在靜靜懸浮,始終保持著原樣。
「不要棺材蓋,豈不成了孤魂野鬼?」
一橫一豎,雙指輕輕勾勒,十字形的劍光,將棺材蓋一分為四之後,火頭上的半張紙錢也猛然帶著凌厲的紫金劍氣射向了老嫗的咽喉。
「能干掉雪女,手段倒的確不弱。」
依舊保持跪姿,黑布麻衣輕輕抖動,干瘦的軀體繞原地一轉,將劍氣震散,最後剩下的半張紙錢也終于在青火中化成了灰燼,而老嫗的前身也完全暴露在了天問與靈兒的視線中。
「小心!」
摟住靈兒縴腰,身形後退,陽魂外凝,擊落從棺材內飛射出的幾十枚三角形暗器,天問袖袍輕揮,雄渾的紫色匹練將棺材當即轟的粉碎。
「啊!」
木屑飄灑,青火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看清老嫗後,靈兒一聲尖叫,急忙將俏臉埋在了天問的肩頭。
干瘦的黑臉上布滿青筋,沒有牙齒也沒有雙唇,應該有嘴的地方卻變成了一個圓圓的黑洞,聲音竟來自老嫗的月復部。
「嗚••••••」哭喪聲再次響起。
「我苦命的男人啊,死了都不得安寧,我讓他們來陪你好不好?」
「嘰」
又變成刺耳的笑聲,老嫗已經離地而起,沒有雙腿,跪在空中,深陷的雙目,猙獰地盯著天問與靈兒。
「打擾了我男人的陰靈,你們必須給他陪葬。」
陰風急掃,枯葉亂飛,老嫗的身影徐徐隱沒在了黑暗之中,院子內卻突兀地隆起了四座土墳。
「長棚內的眾人交給你,外面我來應付。」
松開懷中的溫香軟玉,天問將靈兒送進長棚,土墳移轉,將天問包圍在了中間。
「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嘛。」
老嫗扛著白布蓋著的尸體也落在了土墳中間。
「那小美女的實力比你強得多,何不留下一起做對亡命鴛鴦呢?」
「這種屁話小爺我听多了,之前的殺手都已經和你肩頭扛著的變成了一樣,想殺我,你試試。」
紫陽氣一收一吐,繞著天問的掌心形成了一道道迷你型的能量漩渦。
「嗚••••••」
「記住不死閻羅頭七的名號,別連死在誰的手里都不知道。」
陰森可怖的怪笑,兩座土墳前後同時撞向天問,墳頭裂開,數十具金色齒輪帶著凌厲的寒光撕向天問。
「不死閻羅頭七,好像很唬人耶。」
天問一聲輕笑,手心的能量漩渦急速合並,與紫金劍氣相互纏繞,將金色齒輪一切兩半,余威不減,將兩座土墳變成了平坦的黃土。
白布遮掩的尸體靜靜懸浮在空中,老嫗干枯的五指微彎,漆黑的寒光籠罩住了天問的全身。
身形飛起,拳爪相撞,破去寒光,天問就勢急速欺近,十幾道劍影回刺老嫗,另外兩座土墳也在此時交錯位置,墳頭裂開,一條條白色的布塊如索命的長鏈,閃電般射出。
破去兩座土墳時,天問已被布塊牢牢纏住。
「沒意思。」
將劍影輕輕抓在手中,隨意震成虛無,老嫗手掌筆直,如一柄尖刀,直插天問的心髒。
「太高看你自己了。」
天問冷冷一笑,劍氣穿梭,周身的布塊當即被破,密密麻麻的魂針卻自黑暗中突兀浮現,鎖住了老嫗。
雄渾的紫陽氣泛著極其不弱的藍光,將魂針盡數震斷後,急忙相互疊加,形成能量幕護在了胸前。
「雕蟲小技。」
八道拳影合為一體, 嚓一聲震碎能量幕,天問的拳頭也穿過了老嫗的心髒。
面對面地看著老嫗的臉,天問雙眼微眯,卻沒有絲毫的興奮。
胸口處多了個透心涼,老嫗笑了,陣陣陰氣自臉上的黑洞中徑直撲向天問的身體。
干瘦的身體上布滿了針孔,老嫗非但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胸口被穿透,沒有絲毫的血跡,老嫗的生機竟然還在,或者說是老嫗根本就從來沒有過生機。
「 」五指閃電般的掃出,閃躲不及,天問當即倒飛而出。
「我總算是明白雪女為何會死在你的手里,說實在的,這麼好的苗子,我還真舍不得下手。」
胸口慢慢愈合,老嫗將白布遮住的尸體慢慢抱起靠在了自己的懷里。
「小家伙,還撐得住嗎?」對手之詭異,鏡老已不得不開口。
「這家伙比小強還要小強,的確有些麻煩。」
擦去嘴角的血跡,天問一臉的凝重。
「感覺不到痛苦,傷口還能愈合,不死閻羅正是用邪術煉制而成的活死人,比獸傀還要難纏,應付起來的確很棘手。」
「該如何找其死穴?」
「頭七收魂日,傷口雖能愈合,但拳影中的至剛之氣已經將其重創,他必須借魂補身,那將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但之後會變得更加強大。」
「最虛弱?」
老嫗已開始和懷中的尸體漸漸相融,天問莫名一笑︰「那我們就來賭一把。」
「嗚••••••」
老嫗也笑了,如墨般的夜色沉浸在哭喪般的笑聲里,血腥而猙獰。
「頭七收魂日,不死閻羅身,小子,記住名號,收你命者,不死閻羅頭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