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不小心」,迦葉患上了傷寒,只能請家庭醫生前來觀瞧,于是在這個借口下,再一次見到了小哲浩二紅樓完美家庭。♀
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佣人在,而迦葉所住的房間,是整個家中的禁地,除非有大少爺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進入。于是,迦葉便和小哲有了很好的獨處的機會。
「恩,還算不錯,就是血壓有些偏低,最近沒有睡好嗎?」既然人都來了,小哲也順便給迦葉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收起血壓測量儀,模了模迦葉的頭「溫度也降下去了。以後不要做這樣的傻事了,想要見我,打電話我們約其他地方就好了,何必非要把自己弄的生病呢。」
「咳咳……」輕咳了幾聲,迦葉無奈的嘆了口氣「我也想呀,但是現在除了呆在這個房間里,只要我一出門,就有人跟著。如果私下和你見面,被井上初知道,她會懷疑的。」
「我听說,回家那天,踫到了你母親家里的人?」
「恩,他們闖來說是要見我,父親說我還沒有準備好,不讓他們見,結果他們走的時候,還是陰差陽錯的踫到了一起。」想想那天見面的場景,迦葉還是有點激動「我見到了舅舅,涉谷叔叔,還有木村叔叔,他們現在變得好厲害。」
「那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早就已經是大哥了。目前幸田家族,除了你父親掌控整個家族勢力之外,還有四位分管家族各項事業的大哥,他們是其中之三。」
「那還有一位呢。」
「那位你不認識,是在你母親出事之後,才進入幸田家的人。」小哲表情有些嚴肅「在四位大哥之中,只有他,被手下人稱為「黑老大」,你知道為什麼嗎?」
迦葉搖了搖頭。
「幼子生下你們兄妹之後,便有心對組織進行「洗白」,希望將家族的產業逐漸轉移到正當生意上去,擺月兌黑道家族這個影子。靈,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希望等幸田家族傳到你的手上時,變的干干淨淨。後來幼子出事之後,「洗白」計劃多少受到了影響,以至于家族目前有些復雜的組織結構。家族雖然涉及的大多產業都是合法生意,但仍然有一部分涉黑生意,和黑道仍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在外人看來,幸田家仍舊是黑道家族。目前家族中所有涉黑活動,都是這個羽柴步在負責。如果說幸田家族擁有黑白兩種勢力的話,這黑的勢力幾乎全部掌握在羽柴步的手中。」
「這個人如此厲害,什麼來歷呀。這麼說來,如果把家族比喻成一個小的國家,那這個人其實就掌握著這個國家的所有軍力。這個做會不會有些危險,這個人可靠嗎?」
「听出問題了?」小哲微微一笑「我要跟你說的問題就在這里。羽柴步的母親是你母親的姑母,所以從血統上來說,他也可以說是你的遠親,但他卻又是被你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大哥。你要問他對幸田家族的忠心有幾份,沒有人知道。就算他沒有私心,忠于組織,但這份忠心是源自家族血緣,還是源自對你父親知遇之恩的回報呢,這恐怕也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我給這位羽柴步治過幾次傷,人冷冷的,話不多,讓人看不透。不管怎麼說,他是個舉足輕重人物,是你接管幸田家必然會面對的一個大難題,一定要對這個人保持必要的警惕。」
「那舅父,涉谷叔叔,木村叔叔呢,他們是否真的希望我回去呢?」迦葉心中還有一個疑問「真的願意听命于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還是如同我父親一樣,也只是需要一個傀儡小姐呢?」
「恐怕也是後者多于前者。」小哲有些意外,沒有任何人提示的前提下,迦葉可以將這些問題想的如此透徹「法律上,家族大部分的產業都歸于你的名下,你是名副其實的繼承者。這些年,你父親以監護人的名義,代替你接管幸田家,雖然下面人不說,多少還是不滿的。既然是家族生意,自然還是掌握在自家人手里的好,外人總歸是外人,是不可靠的。他們也擔心幸田家會漸漸被美作家所蠶食,失去家族的主權。只是,你舅父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有這個實力可以與你父親抗衡,幸田家與美作家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在這種情況下,你便成為他們要回所謂家族主權的唯一籌碼,因為你身體里流著真正的家族血液。」
「也因為我年幼無知,所以可以很好掌控吧。」迦葉將小哲沒有說完的話,接了出來。
「雖然這麼說,但我覺得你還是有機會的,我始終認為,他們針對的主要是你的父親,不是你,而你父親,同樣抱著類似的目的,這樣你對他們都是重要的關鍵人物,這一點你可以好好利用。」
「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算計來算計去,這樣不是有點太累了嗎?」迦葉表情有些淡然「我不介意當他們的棋子,我回來,只是想揭穿井上初的真面目,為母親討一個公道。至于其他的東西,誰願意要,就給他們好了。」
「叔叔知道你不在意那些東西,可要到達我們的目的,那些不重要的東西,也變的重要了。」小哲如同一位教父般,教導著她這個後輩「靈,即使違背意願,你也要做下去,一定要將幸田家完全掌握在手里。」
「幸田家族嗎?」迦葉深深嘆了口氣「一切為了母親!」
小哲浩二並沒有呆太長時間,給迦葉留下一些資料之後,便匆匆離開了。迦葉吃了藥,便去花園散布了。
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忍足發過來的︰最近還好嗎?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對了,忍足侑士,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是被哥哥拜托照顧她的人,總算明白那個人為什麼一見面就對她那麼好了。其實她應該早就想到的,畢竟是哥哥的朋友。
那天回美作家之後,便跟學校請了二周的假期,這些天一直在忙于辦理各種手續,迦葉都記不清總共在多少法律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些白字黑字在她看來,有點像賣身契,也是該出去走走了。
上樓換了件衣服,準備去找管家,這座別墅靠近郊區,周圍不通車,到最近的車站也有十公里,必須找車送她去市區才可以。
「二小姐想要出去?」加藤管家正指揮著幾個園丁,整理前院的草坪和花壇,看了一眼迦葉遞給他的紙條「您不是還生病著嗎,這樣到處亂走,不太好吧。」
在房間里躺了半天了,想去市區走走,您能找個人送我過去嗎
「您想要車?家里的司機都不在,車倒是還有幾輛,就不知道二小姐你自己會不會開。」
開車?迦葉自然是不會。
不一定要有司機,能開車就可以。隨便找個能開車的人,送我到最近的車站就可以
「其他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恐怕很難抽出人手,請大小姐見諒。」管家說話雖然很客氣,但也很疏遠「您還是先回屋吧,若是真的想出門,等稟告了夫人之後,由夫人安排您的出行吧。」
這算什麼?她連出門的自由的都沒有?迦葉還想說些什麼,可管家卻沒有再給她機會。
「大小姐,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我先去忙了,府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午餐時間我會派人叫您,請在房間里好好休息。」
加藤管家微微一鞠躬,轉身走了,留下了迦葉一個人站在原地,手里拿著筆,還有一張剛剛寫了兩個字的紙條。其他的園丁也都當她是空氣,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這種冷漠,從她走進這個家門開始,持續到現在。在這些人的眼中,她就是一個無意闖進來的外人。
在這里,在所有人的眼中,大概她美作靈就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吧。迦葉將手中的紙條蹂做一團,扔在了地上,大步走向門口,自己推開沉重的大鐵門,一個人默默的走了出去。
沒有車子,沒關系,就算是用走的,今天她也要到市區去。小哲叔叔說的對,在這個家里,沒有地位、沒有權力的話,是什麼也做不成的。
路上車輛不多,很久才會有這麼一兩輛從身邊開過。心里的委屈沒有人可以訴說,前面的道路只有她一個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沿著這條道路走向去。
頭上烈日炎炎,腳趾頭被皮鞋磨得生疼,她沒有停下來,只是一步,一步的走著。這一走,便是整整四個小時,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涼宮家的門口了。
這個時候,爸爸媽媽都不在家,淳一也應該沒有放學。走了那麼久,一點水都沒有喝,人都有些虛月兌了。出來的急,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有帶,口袋里的錢連買瓶水都不夠。
她真的太累了,雙腿好像灌了鉛了一樣沉重,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看到有公車開過來,將身上唯一一枚硬幣投入了公車的投幣箱里。
幸好車上人並不多,有空閑的位置,迦葉挑了最後排的椅子坐了下來,掏出手機,看著電話薄里保存的為數不多的號碼,猶豫了半天,終于在電話薄中選中了忍足侑士的電話號碼。
侑士,放學之後有空嗎?能請我喝杯果汁嗎?
很快,就有信息返了回來。
你在哪里?來學校了嗎?大小姐賞光,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難得,看到回信,迦葉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我在公車上,快到了。學校就不進去了,在門口等你
迦葉從來沒有主動邀約過忍足侑士,突然接到她的短信,說真的,忍足著實有些意外全文閱讀老師,那里不能親…。意外之後,卻也有些擔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個時間了,她突然說要來學校,總覺得有些奇怪。
下課鈴聲一響,跟向日說了一聲,讓他幫忙跟跡部請個假,忍足就往學校門前的公交車站走。遠遠的,就看到車站的椅子上坐著個女孩。女孩低著頭,長長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臉。
「迦葉?」忍足走過去,有些不太確定的喊了句。
對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有些蒼白的臉,對著他微微笑了笑。
「你做什麼了,怎麼搞成這樣。」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及其的狼狽,長時間缺水讓她的嘴唇發白,黑色的小皮鞋上面布滿了灰塵,她看上去很累,似乎走了很遠的路。
迦葉伸手拉過忍足的手,用指甲輕輕在他手掌寫下
我想喝水,可是沒有帶錢,你請我吧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一個人出來的嗎?身上怎麼會身無分文呢?」
忍足皺了皺眉,總感覺里面有什麼事情,可迦葉卻不願意說,只是搖了搖頭。
「算了,先帶你去喝果汁。」這種情況下,忍足也只能妥協,看迦葉眉宇中有些低落的情緒,應該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他拉著迦葉站起來,想要帶她去學校附近的咖啡店,卻沒想到,迦葉剛邁出一步,卻因為腳上傳來的劇痛,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怎麼了,你的腳扭了嗎?」忍足趕忙將她再次扶到椅子上,二話不說,單膝跪在地上,小心的托起了迦葉的右腳。
輕輕月兌下黑色的皮鞋,里面那只白皙的小腳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腳腕後面的皮膚已經被磨破了,有血水滲了出來。腳趾頭上也磨出了好幾個水泡。
左腳的情況和右腳差不多,滿是傷痕。怪不得站不穩,這一定很疼。
大馬路上,讓一個男生捧著自己的腳,迦葉覺得很不好意思,動了動,想要把腳縮回去。可忍足卻毫不猶豫的扣住了她的腳腕「別亂動。」
從書包里拿出幾帖0k綁,貼在腳上被磨破的傷口上,幸好因為打網球容易受傷,他都會隨身帶著這些東西。
「這雙鞋子是不能穿了,除非你這雙腳不想要了。」將自己的書包放在地上讓迦葉放雙腳,忍足拎起地上那雙皮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里。
看了看低頭坐在那的女孩,想要問怎麼回事,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背對著迦葉蹲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我背你去咖啡廳。」
身後的人沒有動作,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上來。
「這是學校門口,你想就在這里僵持著嗎?」
終于,一雙縴細的手臂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脖子。平時就知道迦葉很瘦小,可現在背起她才感覺到,她輕的幾乎沒有什麼分量,就像背著個小孩子一樣。忍足覺得自己有點生氣,可為什麼生氣呢,他也不清楚。
「可憐的小東西,真是不讓人省心。」
一句略帶責備的話,此刻听起來,確是如此的感染。在心里忍了一天的委屈,如同洪水般宣泄了出來。淚水不可抑制的從迦葉的眼楮中滑落下來,順著她的臉頰,滴在忍足侑士的衣服上。
忍足腳下微微頓了頓,他沒有想到,迦葉會哭。印象中,即使被同學欺負,她也沒有哭過。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問,背著她繼續往前走。
找了最近的一家咖啡店坐下,給她點了杯果汁和一份布丁,忍足的手機就響了,是美作玲打來的。
「是你哥哥打來的,我要接嗎?」先問了問對面的女孩。見迦葉點了點頭,他這才接通了電話。
「喂,忍足呀,我妹妹有沒有去冰帝呀,你今天有沒有見過她呀?」另一邊傳來美作焦急的聲音。
「迦葉呀,她正和我在一起呢。」
「真的,她和你在一起,太好了。」忍足好像清楚的听到了美作玲大松一口氣的聲音「忍足,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去找你們,在我到之前,你一定看住我妹妹,千萬不要讓她離開。」
「我們在冰帝旁邊的印象咖啡廳,你要過……」忍足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已經急著掛了電話。
「是美作,他說一會兒過來接你。」忍足扣了電話,看了看對面的人「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今天出來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說,哥哥回家之後知道她跑出去,一定急壞了。迦葉皺了皺眉,後悔自己有些沖動了。
桌子上有留言簿,從上面撕下一張紙,寫了幾個字,遞給了忍足。
剛才的事情,你不要告訴我哥哥,好嗎?
剛才的事情,應該是指她哭的事吧。看著對方期待的目光,忍足笑了笑「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不過,你最好快點喝點水,吃點東西,如果美作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會心疼死的。」
她現在的樣子?迦葉回頭看了看旁邊玻璃中映出的自己,頭發亂亂的,臉上也有些髒,嘴唇干澀,確實有些落魄。
「等著。」
忍足侑士站起身,走向了吧台,和服務生不知道說了什麼,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梳子和一包濕巾紙。
「你行動不便,就坐在這里稍微整理一下吧。」
時間不長,迦葉剛剛收拾好自己,就見美作玲火燒火燎的從外面沖了進來。一看到迦葉坐在那里,上來就一把就把她抱在了懷里。
「你這丫頭,怎麼不聲不想就跑出來了,發短信你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呀。」美作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看來是一路狂奔過來的「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離家出走了呢。」
哥哥給她發過短信嗎?她沒有听到呀。迦葉眨了眨大眼楮,有些不知所措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什麼離家出走呀。」忍足忍不住提醒一下那個過于激動的人「美作,這可是公共場合,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我今天回家之後,發現靈沒有在家,就去問管家,可管家卻告訴我,上午在花園里見過靈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中午吃飯也沒見她下樓來。因為前一天靈還在發低燒,他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在房間里休息,也就沒有打擾。完全不知道她不見了。」美作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後來,我問了家里其他人,有人說看到靈出門了,我想她可能是想原來的家了,所以就去她以前的那個家找了一圈,結果家里根本沒有人。後來又想到可能她來了冰帝,所以才給你打了電話。」
「你生著病,還敢跑出來。」忍足不贊同的瞧了迦葉一眼。
「想來學校也沒有關系,讓管家派車送你來呀。」美作扯了扯迦葉的臉頰「咱們家附近根本沒有公車,你到底是怎麼到市區來的。」
「你看看她的腳,就知道她是怎麼來的了。」迦葉還沒有說話,忍足已經先替她回答了。
美作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桌子下,妹妹光著腳,腳趾頭和腳腕上貼滿了繃帶。
「你不會是走著過來的吧。」美作愕然,因為迦葉點了下頭。
我跟管家說要出去,可管家說家里雖然有車,可司機都不在。
「雖然專職司機不在,可家里的隨扈有的是會開車的,讓管家隨便派一個送你過來不就好了?」
他們都有事情要做,我想就不要麻煩他們了,所以……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美作皺了皺眉「靈,你是這個家的小姐,要求他們做什麼事情,都是應該的。照顧好你,就是他們最重要的職責,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工作了。」
迦葉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還笑的出來,都傷成這樣了。」美作看著迦葉那雙腳,想生氣都氣不起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走了多長時間的路,傷成這個樣子?」
迦葉很誠實的伸出了四根手指頭。
「我還不知道你這麼能走,下屆奧運會什麼事情舉辦呀,干脆我看你去報個萬米競走好了,說不定還能拿個金牌呢。」美作瞪了她一眼「下次不準再這個樣子了,如果找不到司機,就給我發短信,我開車送你。」
忍不住,被哥哥的話逗樂了,嘴角不由的飛揚了起來。歪頭靠在哥哥寬闊的肩膀上。什麼怨氣,什麼委屈,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她知道,就算其他人不接受她,可只要有這個肩膀,就夠了。
對面的忍足,在看到迦葉露出笑容的瞬間,心里似乎也松了口氣。剛才通過兄妹兩個的交流,多少也可以讓他看出點事情的端由,果然是在家里受了委屈,看來這美作家的小姐還真的是不好做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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