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江市,城南派出所。
唐睿捷和聶小步所在的警車剛剛駛入派出所的大門,何衛東親自駕駛的警車便是後腳及至。
「唰!」
何衛東一把拉開車門,疾步走到聶小步所在的警車,怒聲吼道︰「聶小步,給老子下來!」
唐睿捷親自拉開了車門,隨即將聶小步羈押下車,對于何衛東的命令完全置若罔聞,掠身走過後者身旁之時,鼻息之間還不忘發出一聲的冷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唐睿捷,你給我站住!」
何衛東見唐睿捷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自己便動身迎了上去拉扯道︰「睿捷,你這是要把這小子帶到哪兒去,明明交給梁總經理便完事兒的,你干嘛非把他往局子領?」
唐睿捷一把撒開何衛東的拉扯,冷眼道︰「何大隊長,你進入警隊的時間可比我長得多,警察條例更是倒背如流,怎麼這會兒全部都忘在腦後了,要我說你還是回去把警察條例溫習溫習再來對我發號施令吧!」
「我覺得可以……」聶小步在一旁嬉笑著附和道。
「閉嘴!」
何衛東狠狠地瞪了聶小步一眼,隨即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唐睿捷身上︰「睿捷,我不是對警察條例背得不熟,只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一次它並不僅僅只是一件普通的案件,它……」
「它關系到了遠大建設集團是吧?」
唐睿捷一語道破,義正言辭道︰「何大隊長,你的工資可是于千千萬萬的納稅人,而不是遠大建設集團的梁總經理給你發工資,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喜歡怎樣辦事我管不著,但這小子是我親手抓住的,我就必須要將這件案子處理完畢!」
語畢,唐睿捷押著聶小步揚長而去。
「迂腐!」
何衛東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待怒氣稍許消散之後,這才撥通了梁蒯的電話,他必須要和這件事情劃清界限,將「罪過」完全推到唐睿捷的身上,否則因為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得罪遠大建設集團這尊龐然大物,這對他以後的升遷是極為不利的。
審訊室,唐睿捷與聶小步相對而坐。
「警花妹妹,我們現在是不是就是傳說之中的錄口供?」
聶小步覺著有些唐突,于是又補了一句︰「虹港警匪片里都是這樣演的!」
「知道你還問?」
唐睿捷白了聶小步一眼,攤開了桌上的口供記錄本,繼續說道︰「既然你也知道我們這是在錄口供,所以我待會兒問你的問題,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不要有絲毫的隱瞞!」
「一定,一定!」
聶小步將唐睿捷曼妙的身姿再一次賞閱了一遍︰「我對美女是從來不說謊話的,比如我說你是一個大美女,身材好,皮膚好,臉蛋兒也好,這就是天大的老實話,你應該不會有所懷疑吧?」
唐睿捷畢竟是寧江市城南派出所里的精英女警,不想普通女子那般容易羞澀,對于聶小步這番調侃的話語,只是指了指牆角的監控器,面無表情地說道︰「聶小步,我們現在的談話正在被錄像,要是你……」
「嚴肅,我絕對嚴肅!」
唐睿捷還沒有把話說完,聶小步便是極其識相地應道︰「雖然我這人沒啥學歷,但是我也知道配合警察辦案是每個公民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睿捷提筆問道︰「動機?」
「什麼動機?」聶小步裝傻充愣道。
「你帶人大鬧遠大建設集團海灣別墅開盤典禮的動機!」唐睿捷不急不躁地將問題補充得更為詳盡。
「誰說我帶人大鬧遠大建設集團海灣別墅的開盤典禮了?」
聶小步擺出一副冤屈的樣子道︰「警花妹妹,我聶小步只是一介草民,給有錢人擦皮鞋別人都嫌髒腳的,哪兒去得罪遠大建設集團這樣的財神爺呢,我還得留著我這條賤命娶個大波妹紙生個娃呢!」
瞧著聶小步那一副堪比竇娥的冤屈樣兒,要不是唐睿捷親眼看見這小子蹦到台上亂跳,還一腳將梁蒯踹了下來,估計還真要被蒙蔽了。
「啪!」
唐睿捷合上口供記錄本,冷艷的俏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聶小步,既然你還沒有準備好跟我說實話,那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審訊室呆著吧,我們明天請早?」
說話間,唐睿捷已經拿著口供記錄本站了起來,轉身欲離。
「警花妹妹,等等!」
聶小步頓時慌了,連忙站起身來︰「我說,我全說!」
唐睿捷再次坐來,攤開口供記錄本道︰「聶小步,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要是你再顧左右而言他,說些完全不著邊兒的話,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聶小步亦坐了下來,怔怔說道︰「警花妹妹,虹港警匪片里都演了,就算我現在是犯罪嫌疑人,但是我也有保持沉默的權利,並且還有通知我律師的權利,不知道在我們寧江市是不是也是這麼回事?」
「不錯!」
唐睿捷撅了撅嘴道︰「看來你今天是真的不打算跟我認真交代了,你確實有你的權利,跟我到外面來給你律師打電話吧,不過我不得不警告你,只要你犯了事,不論你的律師多麼能言善辯,他也突破不了法律的方圓!」
……
聶小步的電話是打給董寬的,沒有任何多余的話語,僅僅一句︰「董總,我是聶小步,現在正在城南派出所!」
掛上電話之後,董寬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寧江市城南派出所所長劉雲高處︰「劉所長,我的一個佷兒聶小步目前正在你城南派出所做客,我知道你這人好客,但是佷兒久久不回家,我這當叔叔的有些不放心啊!」
劉雲高也是久混于官場的人,自然是知道董寬此番話的意思,暗罵了手下有眼無珠一番,便是惶恐地回道︰「董總說得極是,都是我大意了,我這就讓賢佷回家,日後再親自登門拜訪,與董總和賢佷好好喝一個!」
掛上董寬的電話之後,劉雲高不敢遲疑,連忙趕到了審訊室。
聶小步給董寬打完電話之後,便又一個人回到了審訊室,唐睿捷靜靜地守在審訊室的外面,她倒真的想看看聶小步這小子能夠搬來什麼大律師,不過她沒有等來聶小步的律師,而是所長劉雲高。
「睿捷,你們今天是不是抓了個叫聶小步的人回來?」劉雲高一趕到審訊室便火急火燎地問道。
「就是里面那個!」
唐睿捷指了指審訊室里面道︰「那小子滑得很,錄了半天口供一個字兒也沒有錄到,剛才還說給他什麼律師打了電話,估計現在還等著保釋呢!」
「放出來,趕緊給我放出來!」
劉雲高沒心思听唐睿捷說下去,指著審訊室里的聶小步便是斬釘截鐵地說道︰「今天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個誤會,現在就讓把聶小步無罪釋放!」
「所長,不能放!」
劉雲高的話音剛是落下,唐睿捷和剛趕來的何衛東便是齊聲吼道,這兩人倒是頭一回這麼默契,只是兩者的心境與目的則是完全不同。
「我說放就放!」
劉雲高親自把聶小步從審訊室里面接了出來,拉著後者的手便是一陣關切︰「賢佷,他們那群沒長眼的沒有為難你吧,回去你得跟董總好好解釋解釋,今天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個誤會!」
從之前唐睿捷的口中,聶小步知道來人便是城南派出所的所長,不由得心生一陣豪邁,覺得自己活了這麼二十來年,終于牛逼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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