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認錯人了!」
夏芷沫身體猛然一怔,冷冰冰地丟下一句便是落荒而逃了,她能夠感受到徐宇鵬逐漸蘇醒的記憶,要是自己再繼續留下來,只會給徐宇鵬更多的提示而已。
望著夏芷沫離去的背影,徐宇鵬使勁兒地甩了甩自己的腦袋,但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見過了夏芷沫,不過腦海之中恰恰就有那麼一絲記憶,想不起來但也揮之不去。
走出總經理辦公室之後,夏芷沫第一時間給聶小步打了個電話,內容很簡單︰「出事了,速回家商議!」
在前往車庫的途中,夏芷沫看見了散會後趕回辦公室的梁蒯,這也就徹底斷絕了夏芷沫想要潛回總經理辦公室偷取七號標地文件的想法,只得開著那輛甲殼蟲火速趕往回家。
聶小步是在醫院接到夏芷沫電話的,當即便是向還躺在病床上的唐睿捷起身告辭︰「睿捷,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些重要事情需要離開一下,等我忙完了再過來看你!」
唐睿捷沒有挽留,因為她在聶小步的眼中看見了那抹無比的焦急,只是淡淡地叮囑了一句︰「聶小步,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要去忙什麼事情,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要是和遠大建設集團有關的話,你最好三思而後行,不要意氣用事,否則闖下什麼禍事來,我一個小小的警官可保不了你!」
聶小步頗有成就感地點了點頭,在這次的遇襲事件之後,唐睿捷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極大的改善,以前不可靠近的冰山美人現在也知道關心他了,雖然語氣還是那麼冷冰冰的,不過聶小步卻是能夠洞察這妮子內心里面的熾熱。
出了醫院之後,聶小步沒敢多作耽誤,在醫院的大門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便是直奔濱江小區。
聶小步打開房門,夏芷沫正蜷著身子坐在客廳里面的沙發上,身體偶爾微微地抽搐一下,聶小步能夠听見即使盡量壓抑但仍然清晰的抽泣聲,沙發前的地板上,已經被丟滿了被淚水和鼻涕浸濕了的紙巾。
聶小步連忙跑了過去,將梨花帶雨的夏芷沫一把攬入懷中,關切地問道︰「沫沫,怎麼了?」
夏芷沫揚起布滿淚痕的面龐,一雙小拳頭使勁兒地捶打著自己的膝蓋,泣不成聲地說道︰「聶小步,我就是一個笨蛋,一個大笨蛋,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再笨的人了!」
聶小步听得是一頭霧水,抱緊著夏芷沫輕聲說道︰「沫沫,不要著急慢慢說,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要我回來了就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夏芷沫依偎進了聶小步的懷里,將那顆小腦袋深深地埋在聶小步的胸口,還掛著鼻涕的小鼻子在聶小步的胸口使勁兒地蹭呀蹭,似乎感受到了聶小步懷抱里的安全感,這才將今天在遠大建設集團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听完夏芷沫的敘述之後,聶小步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可人兒,輕聲地安慰道︰「你不笨,我們家沫沫一點兒也不笨,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想出你那樣獲得密碼的辦法的,雖然最後功虧一簣了,但是這並不怪你,你已經很棒了!」
被聶小步這樣像哄小孩子一樣哄了一陣兒,夏芷沫終于止住了哭聲,仰起頭望著聶小步問道︰「小步,現在怎麼辦呢?要是徐宇鵬記起來的話,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而且還會打草驚蛇,給你以後的行動增加了難度!」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聶小步充滿憐愛地拍了拍夏芷沫的腦袋,鄭鄭地說道︰「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拿到七號標地的那套文件,但至少我們知道了它的存在,並且還知道了它就存在于梁蒯辦公室的密碼保險箱之中,最最重要的是我們還知道那個密碼保險箱的密碼,那這和我們已經得到了那份文件有什麼區別?探囊取物的事情而已
「不準安慰我!」夏芷沫揚起小臉,癟了癟嘴。
聶小步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你已經立下了大功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了,山人自有妙計!」
夏芷沫沒有深問聶小步所謂的妙計究竟是什麼,權當是聶小步對她的安慰了,只是將腦袋再次輕輕靠在了聶小步那並不寬闊厚實的胸膛上,就想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她能有所依靠。
倆人坐在沙發上整整一個下午,夏芷沫因為昨天晚上徹夜無眠,再加上今天遇上的事情實在太過玩兒心跳,靠在聶小步的胸口上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最後聶小步輕輕地把她放在了床上也渾然不知。
把夏芷沫哄睡著之後,聶小步這才得空思考如今的局勢狀況。
夏芷沫本來算是打入遠大建設集團的臥底,但是現在被徐宇鵬的突然出現而終止,雖然不知道徐宇鵬究竟能不能夠想起來,但是聶小步斷然不會再讓夏芷沫涉身險境,這不是他所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而今聶小步手上的籌碼已經越來越少,本來唐睿捷已經答應了合作,但是被黑旗會的人撞進了醫院,合作也就沒有太大的實質上的意義,老北區那邊雖然周大爺在死死地扛著,但是遠大建設集團已經籠絡了大部分人的忍心,僅僅憑借老爺子一人之力,實在是難以周旋下去。
如今,扳倒遠大建設集團的關鍵就在那份七號標地的文件上。
聶小步苦苦思索著盜取那份文件的方法,甚至想過依仗著自己時空遲緩的本領孤身闖入到梁蒯的總經理辦公室將那份文件強搶出來,不過這樣一來也未免顯得太過詭異,不大符合現實,很有可能暴露時空遲緩的存在。
經歷過上一次遇襲的聶小步深深地意識到,時空遲緩不是萬能的,就比如上一次的撞車,在那樣毫無預兆的情況下,他甚至來不及施展時空遲緩可能就命喪黃泉了。
夜幕漸漸降了下來,聶小步突然覺得有些發冷,于是走進夏芷沫的房間幫那妮子壓緊了被子,自己也草草洗漱躺到了床上,點燃了一支煙又一支煙,不抽,只是看著那點火星在黑暗中漸漸燃盡香煙而熄滅。
聶小步這是第一次感覺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以前只是一個普通農民工的時候,他不會遇上這麼多的事情,腦袋里面也不用想這麼多事情,那個時候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是現在不一樣,聶小步漸漸意識到一種叫做責任的東西。
他不再是一個人,他的身上寄托著夏芷沫的幸福,還有肥六那群兄弟的希望,甚至他還是董寬或者夏文軒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他的身份越來越多,就越來越不容許他倒下。
深夜,萬籟寂靜。
夏芷沫從沉睡中醒來,听見隔壁聶小步打電話的聲音,打給誰的她不知道,但是她能夠想象出聶小步躺在床上,叼著幾乎已經燃盡了的煙卷兒的樣子,很實在。
聶小步連續打了幾通電話之後,天邊已經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已經開始,聶小步近乎已經動用上自己全部的底牌,勢必要把梁蒯辦公室密碼保險箱內的那份七號標地的文件挖出來。
抽了一夜的煙,再想抽的時候聶小步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只得起身在床邊滿地找余得比較長的煙頭,突然臥室的燈亮了,聶小步抬頭一看,只見夏芷沫正滿臉淚痕地站在門口。
「盡人事,听天命!」聶小步如是說。
(